“确实有些话想与公主聊上一聊。”沐白川的声音在外响起。
  “本公主与安候世子没什么好聊的。”苏婉面无表情,语气冷淡道。
  苏婉回来后听说柳家出事期间,沐白川担忧引火烧身,急忙与柳家撇清关系,不但说柳烟离是一厢情愿,更说柳家的行为人人得而诛之,明明那时候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沐白川就先跳出来落井下石,这种行为实在令人可耻。
  沐白川抬头,嘴角微勾起:“一别数日不见,甄弟怎就对为兄生分许多。”
  苏婉心中莫名一紧,想不到沐白川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就算识破了又如何,之前借助沐白川之名开醉仙居,只不过是那时候自己的名声不好,担心以她的名声开设酒楼会让百姓反感,毕竟那时候她很需要银子。
  如今京城百姓对她个个称赞,就算如今爆出醉仙居酒楼幕后老板是她,也不会对酒楼有什么影响,说不定还会让生意更火爆。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婉丝毫的不慌张,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的沐白川:“既然安候世子已经识破了本公主的身份,那本公主也就不再伪装了,本公主想我与安候世子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甄弟这一手过河拆桥当真是玩的妙,若不是今日被人告知,恐怕本世子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想不到甄墨就是康显公主,康显公主就是甄墨,康显公主骗的本世子当真是好惨。”沐白川说此话时,语气中带着埋怨。
  “欺骗安候世子确实是本公主的不是,如今甄墨的身份已经被世子识破,本公主无话可说,若安候世子要问罪,那本公主向安候世子赔罪,如若安候世子觉得赔罪不够,就去大理寺或者皇上处告本公主便是,本公主无话可说。”
  苏婉此话说的颇有耍无赖,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沐白川此次来本就不是专门来质问这件事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甄墨的身份不简单,但他从没往苏婉儿身上想,当今日四皇子告诉他,甄墨便是苏婉儿,苏婉儿便是甄墨时,他才恍然大悟。
虽然一开始他也有被欺骗蒙蔽的感觉,但事情有轻重缓急,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本世子理解公主隐瞒身份一事,这件事本世子也不想在计较,但本世子想与公主聊两句,不知公主是否赏脸。” 
  苏婉冷然一笑:“恒王殿下想让世子传什么话,世子尽管说,本公主不喜欢老鼠与猫的游戏,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即可。”
  “婉儿果然爽快的很。”恒王的声音从沐白川身后的马车内响起,随之帘子掀开,露出恒王的面容。
  苏婉清冷一笑:“原来兄长早已经在此等候婉儿多时,兄长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何必整这些弯弯绕绕。”
  “婉儿如此豁达,倒是本王扭捏了。”恒王道:“不知婉儿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可,所以兄长什么话就说吧。”苏婉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着实是没打算给恒王面子。
  恒王微微拧眉,面色阴沉半刻,道:“那本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静贵妃有孕可是婉儿的手笔?”
  苏婉以为他要说的是别的事,却不想他来是为静贵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静贵妃常受皇上宠幸,有孕也实属正常。”
  恒王冷笑:“静贵妃身体受损根本不会再有孕,一连多年,连宫中太医都没有办法,而如今却突然有孕,有如此能耐的医术除了婉儿外,试问大越也没有旁人了吧。”
  “恒王到底想做什么?”苏婉冷眸盯着对面马车里的人。
  “也没什么,就是希望婉儿能让静贵妃这一胎生不下来。”
  “呵!”苏婉一声冷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静贵妃腹中胎儿是皇上之子,乃是龙种,恒王此举是想陷整个平王府于不义吗?!”
  “就算本王不陷平王府于不义,婉儿就觉得自己能保得住平王府吗?!”恒王语气带着嘲讽,话中有话。
  苏婉心头一紧,质问:“什么意思,平王府怎么了?!”
  见苏婉着急,恒王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平王府怎么,这就要婉儿回去问你府中那姨娘了,别怪本王没有提醒婉儿,若婉儿帮助本王,能让静贵妃这一胎生不下来,那本王自然也会礼尚往来,帮助婉儿保住平王府,若不然平王府轰塌也只是顷刻之间。”
  “为兄言尽于此,若婉儿想通便来恒王府找为兄,为兄在府中等着婉儿。”恒王眼眸带着讥讽的笑容,放下车帘。
 “康显公主,人有时候不要太较真,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不然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沐白川留下一句话,上了马车。
  望着远去的马车,苏婉的心越发的沉重,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沉声问诺菲:“今天是什么日子?!”
  诺菲想了想,道:“今天不是什么日子啊,哦,对!今天二小姐回门!”
  苏婉一怔,忙道:“不是三天回门吗?怎么拖到今日回门?!”
  “好像是二小姐的嫁妆太多,一时不好清算,又不好入库,所以耽搁了两天,听说淮阳侯府夫人很是高兴,逢人便说她娶了一个好媳妇呢,这两天京城里都是夸赞二小姐和秦姨娘的。”
  诺菲的话让苏婉心底越发的沉重:“都夸赞什么?”
  诺菲撇撇嘴,道:“还能夸赞什么,自然是夸赞二小姐人美心善,夸秦姨娘大手笔为女儿积攒这么一大笔嫁妆,让女儿嫁的无比风光,好多京城名门嫡女的嫁妆都不及此,所以很多人都很是羡慕二小姐有一个这么好的母亲。”
  这些话让苏婉想到了苏檀儿出嫁那天,陆衍所说的话,他说秦姨娘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能拿得出十里红妆,当时那两天她一直埋头与师父研究皇上和陆衍的解药,所以根本没有在意这些。
  现在想想越发的不对劲,再加上刚才恒王说的那些话,让苏婉此刻浑身如落冰窟,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袭便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