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离揉了揉发胀的脑门,叹了口气,抬眸询问:“你今日来可是有事?”
南柔忙点头:“有事,有大事,妹妹请姐姐去看一场好戏。”
“戏?”柳烟离神色落寞摇摇头:“算了吧,我近来心情不好,不太想出门,多谢你的用心了。”
见柳烟离神色萎靡的模样,便知她伤心过度,微微侧头看到珠帘后的里间那写着苏婉名字的牌位,南柔不由心头拧紧。
“我知道姐姐心中难过,也知道姐姐心里不愿接受公主的死讯,但人死不能复生,姐姐如此伤心也只会毁坏了自己的身体,得不偿失的。”
闻言,柳烟离抬头,眼底闪过寒意:“什么叫得不偿失,婉儿她是我妹妹!”
“再说婉儿已经不是公主了,还请南小姐不要再如此称呼婉儿!”
柳烟离伤心过度,所以对别人的话十分的敏感,她也知道此刻南柔话中并没有恶意,但她无法接受听到别人提起苏婉已死的话。
面对柳烟离突然的发难,南柔并没有生气,只是神秘兮兮道:“若这场戏,柳姐姐看过之后能心情舒畅呢?”
柳烟离不解:“什么意思?”
“柳姐姐想不想为公、婉儿出气?”南柔眼尾上扬,附耳在柳烟离耳边低语几句。
柳烟离一惊,眼底闪着恨意:“你说的当真!”
南柔点头:“姐姐随我去就好,我已经找了人在那边闹事,崔商也让他身边的下人去打诨,这次我们只管在旁边看戏便是。”
“看戏?!”柳烟离捏紧了拳头,咬紧牙关:“何止是要看戏,之前她突然消失不见,我派人寻了好久,这次好不容易逮住她,怎么可能随意放过她!”
话落,柳烟离气势汹汹朝外走去,路过正厅,柳寒晟与崔商见柳烟离快步朝外走,南柔在后面追着跑,连忙跟了出来。
“阿姐,你要干什么去!”
“杀人!”柳烟离怒吼的回了一句。
闻言,柳寒晟惊慌的连忙抓住阿姐的手:“杀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句话虽是问柳烟离,但柳寒晟的视线却是看向了南柔,眼底皆是质问之色,他让南柔进府是想着她有改变,也许会劝得动阿姐,却不想......
柳烟离虽然生气,但此刻还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见弟弟质问南柔,忙帮南柔说话:“你别怪罪南小姐,跟她没有关系。”
崔商护妻心切,连忙将南柔护在身后,道:“柳兄,我们来的确没有恶意,希望柳兄不要把什么过错都牵扯到柔儿身上。”
柳寒晟怔了怔,自知自己刚才又冲动了,连忙道歉:“南小姐对不住,是在下冲动了。”
南柔根本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说罢,眼中带着甜蜜之色,任由崔商站在身前护着她。
“那阿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突然发怒的是要去杀什么人?!”
柳烟离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愤愤挤出一句:“秦姨娘!”
“什么?!”听到秦姨娘的名字,柳寒晟的火气骤然拔地而起:“这个老毒妇找到了!”
崔商忙解释:“我跟柔儿今日登门便是来向二位说此事,那妇人如今躲在一处农家院中,想来应该是妇人的女儿将其安排在那里的。”
“不是苏檀儿那个贱人还能是谁,当初我就知道那毒妇是被苏檀儿悄悄带走了,但是藏在哪我是一直不知,一连派人在淮阳侯府守了多日也没有结果,如今可算让我知道那毒妇的下落,我怎能放过她!”说着柳烟离四下瞅了瞅,从墙角处抄起一根木棍。
几人见状浑然一惊,南柔连忙上前拉住木棍,劝道:“我知道柳姐姐恨死了那毒妇,但柳姐姐也不能亲自出手,这不是上赶着给苏檀儿留下把柄吗,到时候苏檀儿反咬柳姐姐一口那该如何是好。”
柳烟离咬着牙:“她若敢咬我,我就把她的狗牙掰下来!”
“收拾那个毒妇,哪里需要咱们亲自动手,简直就是脏了咱们的手,阿姐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让那毒妇吃哑巴亏!”
秦姨娘所住的院落,外面围了众多讨债的百姓,拥挤着几乎要把大门给挤破了,下人吃力的顶着大门,显然已经到了力不从心的地步。
百姓们将臭鸡蛋烂菜叶隔着墙扔了进去,叫骂声源源不断,秦姨娘紧张的大喊着:“顶住,一定要顶住啊!”
“夫人,怎么办啊,后门也被堵着了,人太多了实在出不去没法给小姐送信啊!”丫鬟急的都快哭了,刚才她打开后门,一个臭鸡蛋迎面而来,烂菜叶子通通砸在她身上,现在她浑身都是臭的。
幸亏那会她门关的及时,要不然那几个人的拳头都砸她身上了,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景啊,那些人跟要吃人一样,简直太吓人了。
“出不去,出不去可怎么办!”秦姨娘急的来回独步,口中喃喃自语着:“谁把信透露出去的,究竟是谁把信透露出去的!”
说着秦姨娘将视线落在小丫鬟的身上,小丫鬟吓的连忙摆手:“夫人,不是奴婢,奴婢不敢的!”
秦姨娘虽然有些怀疑是下人,但想想也不太可能,这些下人是她女儿安排进来的,进来前都是经过女儿仔细挑选过的,并且给他们的月例比之前在王府的月例还要高,所以他们犯不着跟银子过不去。
可她住在这里是极为隐秘的一件事,在加上这地方左右又没有住户,而她从住进来之后便没有出过院子,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她住在这里。
“姓秦的,你个毒妇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给我出来,老子今天跟你没完,别以为你女儿是淮阳侯府的少夫人,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反正我一家人都不在了,大不了我将你打死了,我给你抵命!”
门外的叫喊声吓的秦姨娘两腿发软,直抱着柱子发颤,瞪着身旁的丫鬟,怒吼:“想办法,想办法啊!”
小丫鬟吓的两眼包泪,摇头:“夫人,奴婢、奴婢也没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