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瑾行不在家中的这段日子,还要拜托沈老师帮我们照顾好两个孩子。”宋岚看着两个小小的的身影,语重心长的说着。
沈方舟保证着:“宋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院子里回响着两个孩子欢快的笑声,宋岚也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若是换成了往日,她一定会响起自己的美好童年。
不过自从知道自己所认为的美好过去,不过就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她就觉得那些日子,也不必时时刻刻都挂念着了。
在外面待了两个小时,即便身前有火炉,宋岚也开始冷的发抖。
吴妈看她这个样子,是片刻也不敢耽误,上前来就搀扶着她要把她送回屋子里。
秋桃和沈方舟也劝说,她本来就是个不愿意给别人制造麻烦的人,也不想消息传到了傅瑾行的耳朵里,让他担心,便回了屋子。
卧室里,她靠坐在床边,轻声吩咐面前的吴妈秋桃两个人,“瑾行去外地办事情,我不想家里的一些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打扰到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跟我相处这么久了,应该清楚。”
“我们肯定不会说,但秦晋那里就不知道了太太。”秋桃开口,换了一个称呼。
宋岚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向她,眼中询问的意味,很是明显。
“你现在就是半山别墅的女主人,在先生的眼里心里,你早已经就是他的妻子了,我知道太太你是不喜欢争斗的人。
可要是连自己心爱之人身边的位置都让出去,伤心的可不止你一个人,既然你都决定了要和先生风雨同舟,又何必在乎一个称呼呢?”
秋桃不解的问着,也是在劝说宋岚,反正他们迟早都要结婚。
现如今,傅瑾行已经对外承认了她的身份,他们之间缺少的不过就是一个结婚证罢了。
盛大的婚礼也好,那象征身份的结婚证也罢,反正傅瑾行迟早都会给宋岚的,既然如此,这声太太何不现在就开始叫?
“哎。”宋岚叹息了一声,“我只是不想霸占着他身边的位置罢了。”
她的这条命,还不知能强撑多久,她心知肚明,自己是没办法陪着傅瑾行白头到老的。
宋岚的身体损伤太大了,早就伤了根基,很难再恢复如初,经不起生一场大病。
“我困了,想休息了,两点的时候再吃午饭吧。”宋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抬起头柔弱的说了一声,便伸手去扯被子了。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太太休息了。”吴妈拦住还要说话的秋桃,回了一声后,拉着她出了卧室。
秋桃很不理解,问着吴妈:“你刚才干嘛拦着我不让我把话说明白?其实太太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道坎儿,总觉得是自己配不上先生,先生又不曾嫌弃过她,她何必要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她是个倔强的人,除非自己想通,否则旁人再怎么劝说也没有用,她跟少爷置气的时候,少爷都拿她没有办法,你看我们这位太太,哪里是能听的进去劝说的人?”吴妈说道。
这下轮到秋桃叹息了,两人相视一眼,谁也没有多说,结伴下了楼。
……
宋岚等到了傅瑾行到了莫水的消息,这才第一次以宋森女儿的身份,来到了傅家老宅,亲自见傅陈远。
却是不料,被拦在了门外,她就站在台阶之下,而老江站在台阶之上。
“宋小姐,你身子羸弱,又生了病,老爷子年纪大了,抵抗力太差,今天不方便见你。”老江推辞着。
“有些话,迟早是要说的,有些东西,也是迟早要看的,趁我还愿意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趁我还不打算公之于众的时候,我想请老爷子,跟我推心置腹的谈一谈。”宋岚声音温温柔柔,却不卑不亢。
她一双坚定的目光,就那样看着老江。
即便是仰望的角度,气势也丝毫不输对方。
“宋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老江揣着明白装糊涂。
“听不懂就原封不动的传达给能听懂的人,我在这里等着。”宋岚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此时此刻的行事作风,却似雷厉风行的女将军。
连经历过多番风浪的老江,都看不清她心中所想了,更分辨不出她话里的真假。
老江衡量了一番,还是转身进屋子,将一切都跟傅陈远汇报。
“据我所知,她最近一段时间足不出户,网上能了解到的信息有限,当初我们也没留下什么把柄,她有什么底气这样说?”傅陈远反问着老江,而事实上,这话也是在反问自己。
“当时定然是没留下证据,要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都安全,就算是有证据,证据也会指向沈氏,和我们傅氏没有关系。”老江合理的分析着。
坐在沙发上的傅陈远,却是心思沉沉。
他扶着额头,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摆了摆手道:“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要跟我说什么。”
“好的老爷子,我这就去请人进来。”老江毫不含糊犹豫,转身便又出了客厅,来到了门外。
“老爷子请你进去。”老江说道。
宋岚抬起眸子,冷眼看了一眼老江,自顾自的踏进了别墅。
她径直来到傅陈远面前,两人隔着一张茶几,这是她第一次,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傅陈远,让他有一种自己处于劣势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你要跟我说什么?”傅陈远先开口,用冰冷的语气,冷漠的态度,来显示自己的高高在上。
“你都做过什么,自己不是心知肚明吗?为什么还要来反问我?”
“从十多年前的利用顾秀莲开始,到现在的利用我,这不是你一向最擅长使用的手段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翻船,渔翁也会掉进河里,淹死呢?”
宋岚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她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毫不退缩的盯着傅陈远看,仿佛要将对方的一生、他的所有心思,都在顷刻间读的清清楚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