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慕容老爷子说过,只要对她好,万事和她商量,人心地善良就好。
  物质和财产可以创造,可选定了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人的性格与生俱来,是不会轻而易举改掉的。
  “好,我听你的,这事儿我确实没有发言权,可是能不能。”
  “不能。”慕容紫嫣都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不等他说完,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
  医院里,宋岚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本来身体就虚弱,此时虚弱的奄奄一息。
  傅瑾行跟在护士旁边,听着医生说宋岚的伤势。
  “好在伤口不深,没有伤到重要的器官,但是失血过多,为了在治疗过程中让宋小姐免受痛苦,给她打了麻药,等药效过去她就会醒来,我们会专门安排外科主任,二十四小时照顾宋小姐的。”
  院长紧跟着他的步子,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说着,紧张的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滴。
  “嗯。”傅瑾行的声音,犹如从 冰冷深渊里发出来的一般,他没有详细的询问,这让院长更加心慌,不知道自己的安排是否妥当。
  将人送到病房里,傅瑾行伸手扯过了一张椅子,握着宋岚的手坐在了病床前,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她身上,面无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全都是自责。
  渐渐地,他剑眉紧紧皱着,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舒展开了,那张俊俏的脸上,写满了自责懊悔,他把病房里的其他人都打发走了,在寂静的深夜里,只有点滴“滴答滴答”的声音。
  无数声的“对不起”哽咽在喉咙里,即便是在宋岚昏睡听不到的情况下,他仍然觉得自己没资格对她说。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带着急促。
  傅瑾行整理了情绪,抬起头来,这才说了一声:“进来。”
  吴妈推门进来,脸上写着紧张,将保温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先是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宋岚的情况,在他的口中得知宋岚没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在病房外面的楼道里,看见站着五六位医生,脸色都很不好,还以为是宋岚出了(丁香书院小说)什么意外。
  “少爷,是二夫人让我来的,她是想让我问问你,看能不能帮忙找到老爷子?现在老江人已经被带走了,听二夫人的口气,事态有些严重啊。”吴妈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触了傅瑾行的逆鳞。
  “告诉她,我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我不知道他的藏身之所,你在这里照顾岚岚,我有件事儿要去做。”傅瑾行吩咐了一声,兀自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走。
  吴妈本想让他喝点汤,但看他心情不好,也没敢多说。
  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老爷子兴许是要去坐牢的,这时候少爷的心里一定一团乱麻,她得照顾好宋岚。
  “吴妈。”傅瑾行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老宅里一直跟在乔蕾身边伺候的佣人,推门进来,“是夫人临走之前,让我来帮忙照顾宋小姐的。”
  “不用了,我在这里照顾着就好。”吴妈推辞。 “是夫人的一片好心,我也是照吩咐做事儿,并不是要抢吴妈你的功劳,我知道你跟在宋小姐身边很久了,不过大家都是做佣人的,你也体谅体谅我。”
  “老宅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这里有医生和我,你就不要来添乱了,这时候你还是回去好好帮助二夫人,准备葬礼吧。”
  吴妈比较谨慎,挡在佣人的前面,隔开了她和宋岚。
  “现在宋小姐的身体,万一再出现什么差错,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少爷的脾气可没那么好,你确定要留在这里继续打扰吗?”
  被吴妈问的这个佣人低头思索了下,转身离开了。
  傅瑾行从医院出来之后,先是回了傅家老宅,见了傅闻最后一面。
  经过法医鉴定之后,尸体已经迅速的火化了,处理这一切的人是慕容紫嫣夫妇,而鉴定书也送去了乔蕾那边。
  原本热闹和平的傅家老宅,此时死气沉沉的,佣人关的关,赶的赶,加上又是深夜,这里显的更为凄凉。
  “瑾行。”平时大大咧咧,说话从来不顾及别人感受的慕容紫嫣,此时站在傅瑾行身边,声音温柔的叫着。
  “葬礼的事情,还要劳烦你们了,傅氏的所有资料,追溯到十五年前,我都已经整理了出来,秦晋会送过去。”傅瑾行说着。
  这话的言外之意,他们所有人都不会因为傅氏而受牵连,他们夫妻也可以暂时放心的打理老宅这一切。
  他现在要去找老江,要把那些无端加在宋岚身上的罪名,洗刷干净。
  傅闻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回了一个让对方放心的眼神,从灵堂离开。
  “一个家撑起来不容易,要是败光一个家,只需要一个人就足够了,今天这样的悲剧,都是你爸造成的。
  作为长辈,还是要少插手孩子们的感情问题,人家夫妻过的如何那是人家的事情,当初乔家遇难的时候,我还以为老爷子会出手帮忙呢,谁知道他就是袖手旁观。”
  慕容紫嫣抱怨不停,是在为乔蕾和傅瑾行觉得不值,虽然她以前总是喜欢跟乔蕾争来争去,两人也闹过很多不愉快。
  但眼下,好好的一个家散成了这样,真的让人觉得可惜可悲。
  死的死,坐牢的坐牢,躺在医院里的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想到这些,慕容紫嫣这个外人,都要忍不住叹息好多声。
  “人各有命,有些东西是注定了的,性格使然,别人怎么引导都没有用,好在宋岚没事儿,要不然瑾行才真的是要疯掉,这烂摊子,都不知道要谁来收拾了。”傅闻严说着,上了一炷香,言语里是唏嘘也是庆幸。
  他从小不被看重,因为胆小懦弱,又怕事儿,性子温温吞吞的,做什么都要考虑许久,不得傅陈远的器重,从来都没真正意义上插手过傅氏的生意。
  现如今看来,倒是他的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