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换给别人听,自然会心中生气愧疚,但是她面对的是傅闻。
倘若傅闻真的会愧疚,也不至于十三年来杳无音信了。
乔蕾死一样沉寂的眸子, 就这样定定的盯着对方,期望对方给自己一个回答,但是没有,傅闻根本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
“有什么话,你别在这里说,我们出去,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和旁人没有关系。”傅闻花费了好好长时间,才将曾谭宁安慰好。
止住了哭声的曾谭宁,委屈的看向傅闻,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来,轻声跟他说着:“闻哥,是我们的错,我受这些委屈都是应该的,你好好跟夫人说,我们的目的是取得夫人的原谅,让她不要再来为难我们。”
话里话外,将自己放在了弱势的一方,加上梨花带雨的模样,如此一看,倒真的像乔蕾在欺负人了。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傅闻把给妻子的待遇给了曾谭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暴躁异常,怒火不断的在腾升。
“砰。”过了好几分钟,卧室的关门声再一次响起来,这道声音仿佛是火引子,刹那间点燃了乔蕾心中早已经喷发的火山,怒气腾升,她扬起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傅闻的脸上,一连两个,傅闻躲都不躲。
就是这样一份态度,让乔蕾更加的心如死灰。
现在这样的情况,倒不如他直接死在外面了,来的更爽快些。
乔蕾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可处于这样的复杂环境下,被傅闻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逼着,她或多或少会有所改变,会被激发出恶的那一面来。
只不过这道声音,只在她的内心深处响起来,并没有出口。
“走,我们出去说。”傅闻沉着脸,拉起乔蕾的手,一脸严肃的拽着她出了屋子。
在长长的走廊里,傅闻无力瘫软的靠在了墙壁上,无助茫然的点燃了一根香烟,抽的自然不是什么好烟。
事实上,傅闻平常不怎么抽烟,现如今也没有很必要的应酬,碰烟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用来排忧解难。
纵然他看上去可怜,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住在这也不是特别好的地方,但那屋子里的陈设,还有曾谭宁身上的衣服,都是中高档的。
到底要怎样爱一个人,才能做到这样?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们?”傅闻吐了一口烟圈,问着乔蕾。
烟雾缭绕里, 他脸上的漠然更显眼中,她看不清他的轮廓,可他冰冷的声音,清晰可闻。
“倒成了我的错了,就算你要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过一辈子,你大可以给我一通电话或者一条消息,我们本来就是利益联姻,父母之命,不就是离婚吗?我能赖着不离还是怎样?”
“可是你呢傅闻?我打过那么多通的电话,你有接过吗?”乔蕾冷声质问。
起先的时候,手机铃声不停的响,他是没有勇气接通;之后他索性关机了一段时间,以为这样乔蕾就会放弃,但是她并没有;后来他索性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扔在桌子上不管不顾。
确实这些年里,是他一直在逃避。
可要是真懂事儿的人,早就放弃了,都十三年了,他们之间原本就不多的熟悉,早已经消失殆尽了。
就目前的状态而言,说他们是陌生人也不足为过。
傅闻缓缓开口,一副有耐心的模样,“我们现在就算要在一起,那就相当于要重新认识,你有热情激情,可我没有了,十三年的空白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弥补上的。
我已经辜负了你和瑾行,难不成你还要辜负她们母子不成吗?你有父亲撑腰,瑾行有傅家傅氏,可她们什么都没有,她们很可怜,她们需要我。”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乔蕾今天算是真的见识了。
“如果曾谭宁没有跟你在一起, 她会找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结婚,会在国内好好生活,会生儿育女,而不是跟着过逃亡的生活。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别人是罪人?”
乔蕾的声音,如寒霜一样,响在傅闻的耳边。
他承认,他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所以不想在辜负身边的人。
如果这样也是罪,那上天自然会给他安排好赎罪的路,而不是让乔蕾来指责自己。
“没有爱的婚姻,没必要维持。”傅闻思虑良久,一句戳人肺腑的话,轻飘飘的从他嘴里说出来。
是的,他们之间确实没有爱情,可就连夫妻之情连亲情也没有了吗?
她在傅家点头哈腰的过了几十年,是为了什么?
这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乔蕾的心,让她如坠冰窟。
她缓缓抬起来,几乎要忍不住打在傅闻脸上的手,也终究是落下来,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来。
对他动手,让他觉得自己心上还有他的位置,让他嘲笑自己没有他就活不下去吗?
不,乔蕾绝对不会这样做。
“可没有婚姻的爱情,就是苟合,你们苟且偷生的样子,狼狈至极,让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乔蕾说完,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正对着傅闻的脸拍下了两张清晰的照片。
“你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我会永远记住,哪怕是有一天到了地狱里,我也会尽情的嘲讽你。你毁了一个人的一生,却还宣扬自己无辜,你这样的人,迟早会遭报应。”
除了说两句这样的话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乔蕾泄愤。
可这些只言片语,根本就伤不了傅闻,甚至听在他的耳中,只觉得有些可笑。
女人最悲哀的事情就是,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当年父母劝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如今来看,并不适用于她和傅闻,他们的感情又怎么能和普通人的相提并论呢?傅闻有大把的资本,去爱上别的女人。
“跟我回国,离婚,我就这一个诉求,你要是做不到的话,那我们就这样硬生生的耗着。”乔蕾开口要求着。
她是堂堂正正嫁到傅家来的,就算是要离开傅家,那也是要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