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情,我也在调查中,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全部都告诉我,可以吗?”
  宋岚说着,近乎央求,那双闪烁着泪光的眸子,十分可怜,惹人疼惜。
  她仿佛时是在寻求上天的怜悯,把最后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沈凌身上。
  这一刻,他就像是她的神,高高在上,决定着她的生死。
  沈凌很能沉得住气,即便已经心疼死她了,可唇瓣连动都没有动,他内心也在做着挣扎。
  说出来,他们就成了仇人,连朋友都没得做,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不说出来,宋岚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一辈子都在寻求真相,寝食难安,他也于心不忍。
  就在沈凌试图说服宋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珍惜眼前的时候。
  只见宋岚从衣服口袋里,忽地摸出了一把水果刀。
  “你要干什么?”沈凌大惊失色,原本温柔的声音,都变的严肃了起来,眼神紧张恐慌。
  他不是害怕宋岚会伤到他,而是担心她会伤到她自己。
  “我为什么而活,你比谁都清楚,如果我今天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宁愿死在你眼前。”
  “即便你的身份,是我的对立面,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敌人对待,做错事情的人,就该得到惩罚不是吗?
  枉死的人死不瞑目,犯罪的人逍遥法外,你觉得这样公平吗?”宋岚一字一句的问着。
  让沈凌供出自己的父亲,这样的行为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劣,可如今别无他法。
  她想要唤醒沈凌的良知,她告诉自己,如果沈凌这次据实相告,之前的诸多事情,她都可以原谅,她甚至愿意让他也逍遥法外。
  宋岚在考虑,要不要将她亲眼所见的,沈凌动手杀人的那件事情说出来。
  她犹犹豫豫,一直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这样太残忍了。”沈凌的回答,中规中矩,找不出任何的错来。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很中立,也显然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叫公平?我父亲什么都没做,枉死,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你知道他从几十层高楼上掉下来,摔成了什么样子吗?你看过那个场面吗?”
  连尸体都拼凑不完成,甚至都不是一块一块的……
  宋岚不敢回想,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她本能的起着生理反应,想吐。
  她哽咽了两声,咽下所有的委屈。
  “对你来说残忍,那对我来说呢?就算不揭露他的罪行,那试剂又能让他活多久?”宋岚也没把握,但这好像是目前为止,她唯一的筹码了。
  兴许是可以让沈国海和傅陈远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她商讨条件的筹码了。
  宋岚不确定,这水果刀抵在自己手腕上的时候,就一定能威胁到沈凌,但她现在别无他法。
  那在灯光下,闪烁着白晃晃的森芒的刀刃,聚在他的面前,紧紧的挨在手腕的血管上。
  因为宋岚很瘦,血管清晰可见,她毫不犹豫的就割下去。
  “你干什么?”
  “你别这样宋岚。”沈凌的声音都变的严厉了,连忙说了两声。
  他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直接用自己的手掌拖住了刀刃,鲜红的血刹那间便流了出来,滴在洁白的床单上。
  宋岚的第一反应,就是松了松手,但下一秒,她又连忙握住了刀柄,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了。
  “这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如果到最后我也看不到希望,我只有死了。”宋岚哀怨的看着沈凌,目光是那样的坚定。
  “好,我告诉你,我全部都告诉你。”
  沈凌答应间,眼神慌乱,不知所措的落在了别处。
  “你爸爸当初出轨,让宋氏面临破产的危机,那个女人以孩子做威胁,让你父亲拿出很多钱来,他只能从公司套现。
  后来补不上这些窟窿,就只能去我们家的场子,那时候场子刚开起来,刚开始三天他确实赢了不少钱,但后来就接二连三的输,如果他及时止损,没有上瘾的话,后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我们确实订有婚约,那时候你们家是苏城独一无二高高在上的存在,我们高攀不起,我父亲又是个爱要面子的人,不想被说成是趋炎附势的那种人,便一直同你们家保持距离,我们的婚约,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
  沈凌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给了宋岚。
  真真假假,沈国海说了一些,他自己调查了一些,宋森已经死了,证据也没有留下。
  “能告诉我那个女人的详细信息吗?”宋岚追问。
  看沈凌有一丢丢的犹豫,她握着刀的那只手,便要加重力道。
“我告诉你。”沈凌害怕她弄伤自己,赶忙把那女人的信息给了宋岚。
········
  他们两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在病房里的一切,全部都被沈嫣然监视着。
  沈嫣然端着红酒,坐在自己的卧室里,一边品尝,一边盯着宋岚的身影。
  “这种自投罗网的事情,也只有她这样的蠢人才会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看似深情款款,从一而终的宋森,原来也是个人渣。”沈嫣然自言自语着,又仿佛是在对着窗外的黑暗在说,仿佛那窗帘背后,藏了什么人。
  “好了,我们也该去会会这个神秘的女人了,兴许在那里,我们还会有意外的收获。”沈嫣然并没有喝完杯子里的红酒,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她从从沙发上起来的一瞬间,门口处站着的一个黑色影子,率先打开了卧室的门。
  “大小姐。”桑桑等在门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低着头叫着沈嫣然,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他们。
  跟在沈嫣然旁边的男人,一身全黑,带着一个棒球帽,低着头,连下巴都很难看清,他像个哑巴一样,不说话。
  “这几天家里就交给你了桑桑,医院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保镖,我要出远门一趟,你帮我照顾好我爸爸,这样对我们都好。”沈嫣然话里有话的说着。
  说是照顾沈国海,其实就是让桑桑想办法,让沈国海一直都别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