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择了亚太?”她接话。
“嗯,我认为亚太是唯一一个,可能在风投领域打败‘nnc’的存在,除非霍东铭有个庞大的团队,而非个人决断。”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文件,去针对席氏?”
“温小姐,你的反应力不错,可惜不是个好商人。”肖晨似乎很乐意为她上一堂课,“如果是你,要试探一个公司联盟是否可靠,会选择什么方式?”
这倒把温凉难住了。
她学的企业管理,但不包括这些金融上的事,准确的来说,这些尔虞我诈她一向不是很喜欢。
而去试探、检测一个公司,这某种意义上属于商业间谍的性质,对她来说是另一领域,不过介于肖晨之前的暗示,她很快猜出了答案。
“让与它关系最好的一家公司出些问题,看亚太到底是会在关键时刻见死不救,少一个对手,还是伸手拉一把巩固两个公司之间的联盟。”
“不错,这就是我这么做的理由,很显然的,亚太与席氏都没让我失望,而最后的结果让‘nnc’的所有高层大失所望,这是他们的局。”
到这。
温凉恍然大悟:“我知道了,‘nnc’要分化国内市场。”
但,心内也完全对此人放松警惕,以他的阅历与沧桑感来说,这个人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当个棋子,选择跳槽的理由也没有准确涉及。
她接下去的话,要多加小心。
听闻温凉的想法,肖晨颔首已表认同。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让我加入席氏集团,而不是亚太,这也是我最后一个问题,再之后,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哪怕很机密的。”他抛出最后一个试探。
“亚太现在不太适合接纳你,但是换成席氏的话,会安全很多,我对你没有什么问题,一切等席学长见你再说吧,肖先生,今天的对谈很愉快,来日见。”
温凉匆匆结束了谈话。
错过了肖晨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他伸长手指端起面前的茶杯,用指腹在上面画了一个圈,被岁月留下沧桑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像是期待什么一样。
……
因为先前答应,唐老要留下吃饭,所以温凉并未找特助先生离开,而是找了一比较靠近安静的地方,给拨通霍东铭的手机。
等待了片刻的忙音后,那边的人接起电话。
“现在才醒?”
“呃……”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讪讪的垂头。
“在哪?”他语调冷了些。
“在唐老这里,那个,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
“后来忘了?嗯?”他尾音拖长,每一秒的音都像是在诉说她无情无义。
温凉撩起发丝不知如何作答,脸颊莫名其妙的泛起红,奇怪,她怎么像回到四年前见他的那会,完全把持不住?心的温度越来越高。
另一侧的男人,本是想追问她,可身边上有其他人过来,他用她没怎么听明白的语言应付了两句,才冲着手机发出一个清冷的“喂”字音。
“你现在……还在飞机上?”
温凉找了个自己都觉得变扭的话题,他要是到了地方哪还有时间接电话,怕是已经忙的不得了了吧?以飞机的速度,他应该还有三个小时才到。
想到这,她又次尴尬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嗯。”霍东铭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静,随后起身离开了位置,“怎么会去唐老那?”
“因为想过来问问,关于你的事。”她老实交代。
“我的事,不能来问我?”
“很特殊的事。”她咬着下唇.瓣,绞尽脑汁想着回答的话。
男人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温凉,别瞎想,下次我会把你直接带上飞机。”
若不是这次的谈判,可能随时出现变故,让她处于很危险的境地,他一定不会将她留在京都。
“不是你想的那些事,我以后都会很信任你,我向你保证。”
温凉很自然的笑着说出这句话。
在往后的时间里,她每每再想到此刻,心便会撕裂的疼,原来,爱情,不只有信任和感情,还有太多其他的东西,沉重的压.在身上。
“嗯,好好休息,别乱跑。”
“我知道了。”她应下才想起来,她找他可不是为了闲聊的,“东铭,‘nnc’对你们很不友善,之前海天集团的事也是他们做的。”
“证据。”霍东铭启唇。
“啊?我,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话不能乱说,这件事断在这里,不要再去追溯,知道吗?”他的声音空冷,独存这世间,略显飘渺,夹杂着淡淡的疲惫。
温凉一愣,心里一时百味起:“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
“你不应该接触这些事。”
他话刚一落,身后就传出有人叩门的声音,霍东铭眉心不禁蹩起,侧身视线冷沉的望向推门的人,对方站在门口不敢抬头。
即便他的视线不含杀气,也足以让人为之一颤。
很小声:“霍总,这个合约真的很重要。”
“知道了,出去吧。”霍东铭见人离开后,才又次开口,“温凉,万事有我,我这里有点事,晚点打给你。”
温凉听着手机拿侧的忙音,苦笑的弯起眉梢。
她可真傻。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呢?
自己都能察觉到很多不对戒,也有人来找到自己,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没人去告诉呢?
另一边。
霍东铭推门修长的长腿踏出步子,长指落于领结处,扭动时微垂眸,淡淡不入世的英气似剑,让原本略显嘈杂的会议室安静下来。
坐在中间的金发女郎,一看到他出来,瞬间转头不屑再与身边的人争论。
他像是个无喜无悲的王者,静入主座后抬首,扫视了一圈。
温凉算的不错。
从国内出发到这,的确要十个小时,不过那是普通的航空票,而不是私人飞机。
所以,现在的霍东铭,并非是在飞机上,而已在香榭丽广场的酒店中。
满目极具古欧式风格的装潢,深褐色灯罩与黑色金属制架中,有微弱如烛火的光,缓缓向外展现风采,橡木质的会议桌上一张精致雕花的桌布摊开,空调吹起窗帘下方流苏。
时间像是凝固。
说是谈判,可在霍东铭在时却无人开口。
即便刚才这些人吵的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