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原本是祈福时才会响的,意味着把坏的都撞走,把好的引过来代替,所以如果听着钟声结婚,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
那时的她,很懂事其实也很成熟,可依旧有着该有的小天真,有些特别。
他很喜欢这样的她。
又一声钟响。
她的话回荡在耳边:“而且啊,如果钟响许愿的话呢,说不定会实现!”
霍东铭回神,闭着眼合上双手无比虔诚,薄唇一动一合,唇形似有“温凉”二字包含其中,直到这漫长的第二声结束,他才睁开眼睛。
周围的人纷纷相仿他,都跟风徐了个愿望——毕竟这么帅的人,不管到哪做什么,都能引导潮流。
愿再遇你我能是陌生人。
她说的话,犹如一道诅咒。
可谁又曾想过,她单方面的一句话,让他完成时有多么痛彻心扉。霍东铭转身步入人潮,再转眼,他人已不知在何处,只留下广场上的人,不断的在揣测。
先前能控制鸟的人到底是谁,这帅气祈祷的小哥又是谁。
……
温凉回到公司的时候,天色已暗。
她摁下台灯,开始处理堆积在的文件。
其实,秘书部现在很尴尬,慕瑾色在医院中,她刚回到工作位置,剩下的几个人几乎都是门面,唯一一个做事的人,因为有事留下便利贴早早下班。
明天席尧有六场会议的资料,全部要她在晚上赶完。
温凉感叹生命无常累的要死的时候,也不由得想起霍东铭。
他好像应了她那句“再遇你我能是陌生人”,一副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很贴心的为了唐欣然而烫着火锅。这个时间,想必他已经回到家中了吧?
唐欣然该怎么感谢他?
亲.吻?又或是更近一步的动作?
她光是想想,心便生疼。
“你一个人做不完,也不知道叫我一起走。”
在她瞎想虚度光阴的间隙,慕瑾色面带疲惫的走到秘书部的办公桌前,随意拿起一叠文件,走去温凉旁边属于自己的座位。
“慕迟说,你需要住院。”
“不就是烫伤而已,我以后有的是时间休息,明天我会辞职。”
温凉停下笔:“我能知道理由吗?不然我会以为,是因为我刚回来,你又不喜欢我了。”
“真肉麻,你这些话啊,就留着跟乔沐沐说吧,她一定喜欢的要死要活。”慕瑾色话虽如此,面上却带着笑意,“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不想留在这里受辱而已。”
“那个安琪说了什么?”
“她说的不足以伤害我,能伤害我的,从来都不属于我。”
这话,真不像是慕瑾色说的。
两人沉默,彼此对望,看着看着,慕瑾色突然勾唇,涂抹着靓丽颜色的红.唇,此刻鲜到让人觉得惊.艳,在加上略自嘲却不乏自信的幅度,美的犹如画作。
温凉深吸一口气:“也好,恭喜你走出来。”
“你帮他稳定了天下,就没什么所图的?”
“什么天下不天下,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学长没有让我饿死,我就尽我所能。”
“你还不知道?你来席氏是霍东铭的安排,席尧不知道你回来,是霍东铭给他打了电话,他才把资料发给你,录取了你。”
刹那间。
办公室内落针可闻。
慕瑾色眨了下眼,撩起头发轻咳一声,转去处理手上的文件,一副“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都是你以为的,跟我没关系”的样子。
好久之后,温凉才回神,当没有听见这句话一样,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
那又如何呢?
现在对于她来说,他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整个晚上,她与慕瑾色都在处理文件,通宵许久后,总算把文件都赶了出来,两人累的不想动,极有默契的去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就那么将就了一.夜。
有空调有星光,能够俯视整个京都,其实也不错。
梦很安然。
……
翌日。
慕瑾色比温凉先醒,她写好辞职信,放去席尧的办公室后,有些不舍的望着四周。她曾在这里与他并肩奋斗过,不管目的为何,至少他们战斗过。
现在要离开这,恐怕以后就没交集了。
“席尧,姑奶奶放过你了。”她摸着他办公桌上的钢笔,喃喃自语。
“放过我什么?”
没曾想到,席尧今天恰好比较早的来到公司。
慕瑾色转过头,挑眉:“你来的刚好,来批了我的辞职信吧,我不会带你机密走。”
辞职信。
席尧解领带的手顿住,视线转到她脸上。一整个晚上,慕瑾色熬的很晚,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疲惫,双眼空洞无力,嘴唇上上火翘皮。
只是,这样的她竟有种颓废美,这五官精致的人,哪怕糟蹋自己都一样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理由。”
“你可以扣我工资,也可以告我不守合约,但是我要辞职,你也看到了,我没有你这份工作不会饿死,我可以靠我哥哥养着。”
说的那么轻巧。
好似与他之间什么都不值得留恋。
席尧皱眉:“瑾色,如果对安琪有任何的不满,你只要说我可以替你做主,哪怕开了她。”
“以什么身份?以什么心态?是好朋友,不愿意看我受伤?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伤已经受了,没有告公司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我怎样?”她趾高气昂犹如女王。
他最不爱和这样的她打交道。
蛮不讲理,也不可爱,话里话外都咄咄逼人。
男人拿起她的辞职信撕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白纸,和一朵玫瑰花。
他一愣。
“你说的话,你应该还记得,我现在答应你了。”
“放过我的意思,是吗?”他捏着信封,很想坦然去笑,却怎么也做不出洒脱的样子,“慕瑾色,你未免也太自私。”
“以前你要我走的时候,我不走你说我自私,我现在要走你又说我自私,你想我怎么样?”
她话中带痞,就如同她那哥哥一样,有些流.氓气息,却不惹人讨厌。
“昨天,谁还说要跟我一起打下天下?今天就要搞辞职?让我莫名其妙的空出一个位置,再重新去招人?这不是自私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他声音极低,气的将辞职信甩了出去。
慕瑾色望着被信封划破的手背出神。
他一个小动作,都能伤了自己,留在这,恐怕会死的很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