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温凉听见门打开的声音,竖起耳朵。
进来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沉默的走到她身边。
“我会配合治疗的。”不等来人开口,她率先打断他要说的话,“你不用告诉我结果,以你的性格啊,要是没事的话,不会维持冷淡的。”
霍东铭抿紧唇,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温凉淡淡的浅笑着,依在他怀中:“没事的。”
反而是她来宽慰他吗?
男人长指顺着划过她的长发,那如海藻一般的柔顺黑丝,停顿在他的指尖。那双墨染的瞳里,缠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疼惜,温凉将头埋在他的肩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喟叹道:“有你在身边,其实我不害怕的。”
是吗?
只要有他吗?
男人拥着她并未开口。
好似想将时间停留在安静的一刻般,房间内寂静无声。
……
翌日。
温凉是被香味给勾醒的。
床头放着的早餐,她虽是看不太清楚,却能分辨出来多少她爱吃的,蓝莓酱陪着松饼。
她挪动的想要床上下来刷牙洗脸。
只是。
看不清楚。
踉跄的要往下摔倒。
“为什么不叫我?”在关键时刻,熟悉的味道窜进鼻腔。
被男人一把抱起,整个人落进他怀中。
温凉缓了缓神,仰起头,她只能模糊的看到他的脸部轮廓,可即便如此,他都一样能让她很安心:“我在想,我应该能自己站起来,而且昨天你告诉过我浴室的位置。”
“不要逞强。”
“我知道,没事的。”她笑着宽慰他,“那,你要不要扶我去刷牙?”
“嗯。”
说好是扶她去刷牙。
结果却变成了他帮她刷牙。
霍东铭的个子很高,即便是站在她的身后,拿着牙刷,手臂也能轻而易举的够到她嘴巴附近。镜子里,她靠在他怀中,他认真垂头望着她帮着刷牙。
温凉耳根一红,本来想告诉他她可以自己来的。
可是。
满嘴的药膏说不出来话。
只好被动的等着他帮着刷好牙齿,洗好脸。
“我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不是连手都有问题。”温凉抗议。
“我在练习。”他仔细的为她擦干净脸上残留的水渍。
“练习?”
“嗯,等你老了以后,这些不都我做?”
温凉微怔。
老了。
多么让人心内充满温馨感的一个词汇。
“霍总财大气粗,就不能找个可爱的佣人来做吗?”她打趣。
“亲力亲为。”他顿了顿,“各何况,你是看了一张照片都会跑的醋人。”
喂。
这么戳伤口,她不开心。
温凉撇了撇唇,转过头不再去看他,摆明了生气的模样,惹的男人忍俊不禁的勾起薄唇。他突得横抱起她,带着她回床边,切好松饼喂进她嘴中。
在“甜蜜攻势”下,温凉很快就缴械投降。
直到陆之遥来找霍东铭,他才在她额角上印下一吻道:“我先过去。”
“好,放心,不管什么事都不用瞒我,我还没那么脆弱。”
男人颔首,在她脸颊上轻捏了下。
温凉笑着躲开:“快去。”
霍东铭一走。
整个房间变得尤为冷清,他临走之前体贴的为她开了电视,调了她喜欢的节目,可是……她完全没有心思去听。表面上她说着自己没事,能够谅解,实际上心里还是会有些慌。
毕竟,这两天的视力,越来越差了。
正在温凉调整心情,想要把注意力都方到电视机上时。
手机突然响起。
她侧过身,拿过手机,摁下一片绿色。
“喂?哪位?”
“是我。”
“沈殊?”温凉皱眉有些讶异。
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沙哑还带着无力感,似乎是病了。
那边的男人低声“嗯”了下算作回答,而后道:“最近,我可能需要你了。”
“你说吧。”
“你们唐家有一个人,女性,可能是你的远房表姑之类的角色,是我父亲一直养在外面的情人。”
“什么?”温凉十分诧异,“你,你是说除了你妈妈跟席尧的妈妈以外,你爸还有……你爸很厉害。”
沈殊勾起唇角,不屑道:“真正厉害的是席尧,能扛下来。”
温凉沉默。
她从未想过学长那般温柔的人,背后竟藏着那么阴晦的童年时光。
“所以你选择我,就是因为这个吗?”温凉把话题转回正道,“是因为我虽然是唐家的人,但是和唐家没有情分,而且我也的确需要和你互帮互助?”
“你最合适。”
“可是我不明白一点,你的行动为什么要挑时间,如果只是一个情人的话,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帮……”
“当然是因为要等她怀孕,想要介入席氏集团。”
温凉瞬间明白了沈殊所有的计划。
他是想要以第三人,把席氏集团架空,再成功打造出来一个席氏集团——换言之就是,他要让席氏集团不再姓席,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丑闻。
她沉默片刻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我爸的钱都是席尧在控制。”
“好,既然你跟学长都已经商量好了,我能帮,自然会帮忙,毕竟你也帮了我。”
二楼阳台。
沈殊半供着身子,望着园丁修剪好的庭院,喷泉发出轻微的响声,很有夏天的感觉,清凉的微风,带着些许水珠铺面,他略有些慵懒的眯了眯眸子。
苍白的脸上,双眼如黑宝石般闪耀,里面却藏着一抹狡黠。
“这次车祸的事情,我有眉目了,想听吗?”
“什么眉目?”温凉微怔。
这么快沈殊查到消息了?
他的情报网……这么厉害吗?
“驾驶卡车的两位,我已经找到了,不过没有打草惊蛇,你放心。”沈殊弯身,从一侧茶几上拿起文件照读,“这两位都是农村人,关系是夫妻,村里走出来唯一一个有点身份的,现在是在某家集团老董事长的夫人,至于是谁还没调查出来,而这位老董事长的夫人,是女方的表姐。”
“某家集团?所以不一定是对我,也可能是对唐氏?”
“是的。”沈殊应下,“而且,故意为之的可能性很大,听说她们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至今都没有找到,你又是唐氏才找回去的女儿。”
温凉沉默片刻:“是这样,那,交给唐墨处理会比较好。”
“怎么处理,就是你的事了。”
“嗯。”
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