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沐边跑便扭头问向身旁陪跑的石四。
石四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只能断断续续的说了些。
原是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假，他们二人找了个好差事，实在是忍不住想回那旮旯胡同，让以前瞧不起他们的那些人看看，他们兄弟二人如今是何等的风光！
他们二人神气十足的穿了一身新衣裳，买了些吃的回到了原先那破败不堪房子，其实连家都称不上，勉强算是个栖身之地。
刚回去还没踏足就被以前常在一起做工找活儿的二蛋给看见了。
二蛋是他们那一代人里生的最高大威猛的，力气大自然好讨饭吃，当然也好收拾他们这些瘦弱的人。
此刻二蛋领着一堆小喽啰，见这兄弟二人回到旮旯胡同，明摆着是显摆来了，他心里是百般的不平衡，但也没表现在脸上，只是开口打了个招呼，
“哟，这不是石三石四兄弟二人嘛！这是风光了回来看往昔弟兄们来了？”
言语间是百般刺挠。
石三石四二人只是想回来摆摆阔气罢了，自然不想惹事端，见往日向来不屑于搭理他们的二蛋竟主动和他们搭话，心里已是极其舒坦。
对于二蛋还是毕恭毕敬的客气答话，提过手里的吃的递过去，笑意十足道，
“二蛋哥说得对，这不是赚点小钱回来看看你们。”
二蛋接过来那一兜子烧鸡和其他美味，转头扔给了后面的人，让他们先好生拿着，这些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平日想吃还吃不上呢！
“在新主家过的可舒坦啊？”
二蛋笑的满脸褶子的向这二人寒嘘问暖。
石三石四兄弟二人一时竟有些受宠若惊，石四挠挠头憨笑道，
“好！程沐姐对我们可好了！”
二蛋却突然勾起唇角不怀好意的坏笑道，
“是嘛！看来把你们主家伺候的很舒服嘛！”
石四脑袋迟钝没转过来弯儿，可石三是个机灵的，当然听出来了二蛋言语间的粗鄙嘲笑之意。
程沐待他们好，他们都记在心里，自然不允许别人用这等粗俗肮脏的言语来污蔑，石三狠着脸上前推了一把二蛋，厉声道，
“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儿！”
二蛋一时没防备，被他推的连退好几步，待站定后，半眯着眼睛闪露着凶光看着石三，随后似是故意对众人取笑道，
“三儿这么大年龄了，该不会连女人都没碰过吧！”
这句话引得旁边众人哄然大笑，也把石三臊的满脸通红。
不过他可不想这时在二蛋面前丢神气，他梗着脖子硬着头皮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碰过？百花阁知道吗你？老子是常客！”
“嘁！”
一众人的唏嘘更加刺激了石三的虚荣心。
“走！让你们看看去！”
石三转身就走，他非要向他们证明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
二蛋见状轻笑一声，喝止住了其他人，他自己慢慢悠悠的跟着晃荡了过去。
石四也没想拦着自家弟兄，毕竟到了他们这般年纪若是有钱人家早就有妻有妾了，而他们却啥也没有，去百花阁玩一趟也算不得什么。
三人行，来到了京城最有名的百花阁，作为权贵子弟的常来地，这里花销还是大的紧，但石三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紧着荷包挑了一个姿色相较于中等的姑娘，石三心中还是充满期待的。
怎料，那姑娘竟突然惨死在了石三的身下，而事发过后，石三就被扣在了百花阁内，石四连忙赶着跑回来给程沐通风报信。
程沐听石四断断续续讲完后，脸色着实是不好看，这姑娘怎么好好的竟突然死在了床上？
他们快速的来到了百花阁，程沐这已是第三次见媚娘了，媚娘见程沐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经旁人提醒得知程沐是京城程食记的掌柜的，这脸上的姿态也好看了许多，毕竟这程食记发展这几个月也已成为有名的饭庄。
“媚娘，我店内的伙计呢？”
程沐没多寒暄，直接点名要见石三。
“程姑娘这边请。”
媚娘伸出右手呈出请的姿态，将程沐带到了二楼的房间之中，只是这房中只有石三一人。
年纪尚小的石三显然被这场景吓的已是魂不守舍，见到程沐后终于是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喧诉自己的冤屈。
程沐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询问芳娘可否看看那死去的姑娘。
媚娘又领着她去往方才石三二人寻欢作乐的房间，推门而入，一股难闻污秽的气息扑鼻而来，程沐忍不住的掩了鼻子，可一旁的芳娘却是早已见怪不怪。
走进去后，看到那姑娘年岁不大，估摸着也就和石三年岁相当，可是却浑身赤裸的躺在榻上，眼球突出，瞳孔早已散开，嘴巴微张，整个表情呈现一种痛苦的姿态。
程沐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这姑娘难道是死于房事？
想了想，她站在媚娘身旁斟酌着开口，
“这位姑娘心脏可有恶疾？”
媚娘听到程沐的话却如同听到笑话一般，轻笑道，
“程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我这姑娘牡丹来我这店里一年多，接过的客人也不在少数，可从未在男子身下生过什么疾病。”
不管这牡丹是怎么死的，看样子，媚娘是打算就把这屎盆子给扣在石三身上。
而她押着迟迟未报官，看样子也就是为财罢了。
程沐心中明了，但还是客气的向媚娘说明情况，想再去问问石三具体情况，媚娘点点头也就同意了。
“石三，当时什么情况？”
石三是第一次同女子睡觉，见程沐就这么毫不避讳的问出来，脸上羞郝不已，但为了能自证清白，他还是开口道，
“当时我们三人在房间中挑了牡丹后，就有人上了一桌子酒菜，然后我们吃饱喝足后，他们二人就出去了，随后就…”
“那个二蛋呢？他中间可有什么不妥的举动？”
程沐听石四讲完后，总觉得那个二蛋是心怀不轨不是什么好鸟。
石三仔细回忆方才的场景，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极快的开口说道，
“当时二蛋一直在劝牡丹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