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给他们把最后一碗粥打完,只剩下汤了。
轻叹一口气,把这剩下的一点白粥汤倒入碗里,都可以看到碗底,这就是自己的午饭了。
是自己要来疫病营里帮忙的,她看了太多生离死别了,心境早已不一样了。
她最开始来只是想离柳大哥近一点,可是看见柳香香为了这些病人,几天几天地不休息,她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和她不能比得了。
香香大夫心怀大爱,对病人存的是父母心,这样好的女人,她比不过就算了,她都要爱上柳香香了。
青梅又叹了一口气,一口喝下那碗粥汤。
“那,吃吧,别饿着了。”关见晨走过来,递给青梅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
青梅抬头就看见关见晨给她拿了一个东西,“大人?”
顺手接过,疑惑地看了一眼关见晨,问道:“这是,是什么啊?”
青梅说着把纸包打开,是饼,“哇。”青梅看着油滋滋的,还冒着热气的饼,一口咬下去,是猪肉馅的。
“谢谢大人,太好吃了。”青梅塞了满口和他说话,样子有点滑稽。
关见晨一时间有点看呆了,青梅小小的脸,被饼塞得鼓起来,像只可爱的小兔子一下一下咀嚼着。
好久都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在疫病营,好吃的都要先想着病人,每次分发完都剩不了什么。每每累得连吃残羹剩饭都是香的。
“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啊。”青梅圆圆的眼睛,水润得像小鹿眸子一般,看得人心里发痒。
关见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咳,我这不是来体察民情嘛,大人那可是公务繁忙,才不是来看你的。”
青梅点点头,咽下最后一口,有点意犹未竟地舔舔嘴角留下的油,还是猪油香,好久都没有吃到猪油了。
“那大人忙吧,我也还有事要做呢。”青梅不太在意形象地用袖子揩揩嘴。
关见晨一下就不干了,这才来呢,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就比他还忙呢。“你这不都干完了嘛。”
青梅皱着眉头看向关见晨:“谁说干完了,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要给病人洗干净的衣服,还要洗碗。”
“再过一会儿,就还要帮大厨洗菜,准备晚上的饭食,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不再管关见晨,她自顾收拾起碗筷,放进打粥的大桶里,这样大伙一起抬过去好洗。
关见晨愣在原地,原来有这么多事要做,“青梅,你怎么还不回去。”
青梅不想再说闲话,有点不耐烦,但他刚刚给自己了一个猪肉饼,“大人,我说了要来帮忙的啊,不然是来玩的吗?”
“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大人要是不忙,和我们一起做,大家会很高兴的,这样你的百姓缘会好很多。”
青梅看了他一眼,还是不敢相信这么二的人怎么当上的大人,现在大人都这么好当了吗?
关见晨愣了一下,这小丫头眼里的嫌弃是怎么回事,他可是大人,还对她这么好。
“帮就帮,本大人要与民同乐,要与百姓同进退,共甘苦。”说着就撸起袖子,帮青梅把碗收回桶里,很有劲头。
青梅一耸肩膀,随他便,反正他是大人,他爱干嘛干嘛。
柳明和柳香香路过,刚好就看见关见晨和青梅像打战一样,快速收拾东西。
他们互看一眼,笑起来,青梅是个可爱的小丫头,没想到还有人和她一样,陪她闹。
“青梅。”柳明喊了她一声。
青梅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抬起头来,是柳大哥,“诶。”
眼里全是星星,可一看到柳明身旁的柳香香,立马又偃旗息鼓了,他们是一对璧人,长得好看,心地还好。
关见晨也看过来,是柳明和柳香香来了,他下意识看向青梅,她是不自在的表情,可她刚刚很开心地回答,一看见他们又不那么开心了。
“没想到青梅也会来这里帮忙啊,这里可拿不了月钱的哦。”柳明打趣青梅。
青梅红了耳朵,把卷起的袖子悄悄放下,手放到身后揩干:“我不要月钱,我是自愿来的,再说了柳大哥和香香大夫不也是来了嘛,我也可以。”
虽然她只能做后勤,也只会做这些,可她也贡献了一份力量,才不是为了月钱来的。
柳明和柳香香与她聊了几句,实在太忙了,就离开了。
青梅看见他们离开,才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
她一回头,就看见关见晨打量着他,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大人,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关见晨没有说话,深深看了她一眼,青梅喜欢柳明,他看出来了。
可是柳明已经和柳香香大夫两情相悦了,青梅是为了柳明才来这里的。
青梅嘟嘴,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卷起放下的袖子:“我干活了,大人自便吧。”
“你喜欢柳明吧。”关见晨暗了眼睛,在青梅背后说到。
他看得出来,青梅喜欢柳明,只是碍于柳香香已经和柳明在一起了,她才收敛起了感情,可是一个人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他就知道青梅来疫病营,肯定不是为了这些病人,而是为了柳明。明明最爱躲懒的青梅,却愿意为了柳明,来这里干最累还不讨好的事。
青梅听见那话,吓得摔了一只碗,诧异地回头,看关见晨的眼睛都是惊讶和羞耻。
“还说什么,你自愿来这里帮忙,结果想的却是,近水楼台。青梅你看看你和柳香香差了多少,柳明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是个人都会选柳香香的吧。”
青梅愣在原地,嘴唇微启,也轻轻颤动,错愕不可思议地看向关见晨。
她是比不上柳香香,可她喜欢柳明又有什么错,为什么非得比较,她从来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唯有自己还有一身力气,全用来这里干活了。
可是现在关见晨告诉自己,她什么都不是,她真的很难过,像刀割一样的难过。
青梅咬着唇,红了眼眶,“用不着你管。”太过分了,自己喜欢谁关他什么事,凭什么对自己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