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衡叶按了许久的腰,才觉得好了些,她闷闷的坐起身,日后不该这样了,也是她惯着,想着想着心里也暗暗生气。
既已起了,那也便也该收拾一番去请安了,不管她是身份,身为儿媳这便是她该做的。虽未大礼,但这也是她几年前便应做的。
“堇歆,堇佩。”
门外的人听见了传唤,打开门进去,一室的旖旎瞬间消散。
“少夫人,可是要洗漱。”
“是,该是去给祖父祖母和父王母妃请安了。”
堇歆和堇佩伺候着她穿衣,洗漱过后,便又是昨天的老一套,她顺长的发被编成辫子,额间戴着无色的额饰,倒是显得她不像是中原的女儿家,该是北臧的人才是。
可他们又不停,北臧地势高且干裂多风沙,女子的皮肤多是会糙一点儿。贵族儿女和有钱人家的儿女自是会好一些,可穷人家的儿女,那在冬日里可是会把手脚冻得皲裂。
收拾好了,她便由堇歆和堇佩陪着去请安。北臧王府,她是第一个儿媳,老王爷老王妃和北臧王夫妇二人都未曾受过儿媳的请安,心中欢喜又送了她好多东西。
知道女儿家喜欢早上多睡一会儿,便也免了她的安。她觉得这是不该的,但北臧并无这样的规矩,她也就只好应着了。
昨日是个团圆,凑在一起吃个饭是很正常的。今儿便可在自己小院儿里吃了,毕竟每人的口味和喜好总是不一样的。
昨夜那顿饭,她也并未吃的许多,桌上尽是牛羊肉,她些许有些不太适应。
回去的路上,她问道:“大公子今日去了哪里?”
“回少夫人的话,大公子今日与其他公子一同去城外赛马了。”
赛马?想起昨日城外辽阔的一片黄沙漫地,在这样的天际之间,人都会变得十分渺小。她想,他该是很快乐的,当初少小离家的雏鹰,已经长成雄鹰,该是在天地间肆意施展自己,她的阿烁是世间最好的。
正往后走呢,遇见从外回来的楚燃和楚熠。
两人向她问好“嫂嫂好。”
她浅笑回道:“二位弟弟好。”
楚熠见他似乎在往后看着,便道:“大哥与二哥在后边,想是快回来了。嫂嫂略等等。”
她点头应道,看着楚煴和楚燃从她身边而过,她觉得楚燃看她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也想不明白为何,也便不再想了。
回道院子,姬衡叶让堇歆去传来了饭。她瞧着桌上的包子与白粥之类的,惊讶的看过去,北臧可一般不吃这些。
堇佩在一旁回道:“少夫人,您本是中原人吃不惯咱们北臧的东西,正巧咱们王府里有中原来的厨子,大少爷便嘱咐他们给少夫人做些来。”
姬衡叶嘴角微扬,那笑意在她的脸上难掩。他出去的那样早,还记得为她嘱咐一番,真是废了心了。
她听刚才堇佩所说,便看去问道:“你二人若日后与我去了宇都,那里的饭食可与这儿的不同,你们可能习惯?”
她二人没想到这位美貌的少夫人竟会为她们想到如此,心中感激,应道:“奴婢们家原本不是在北臧,只是幸得王妃所救,因此并不会不习惯。”
“行了,去看看大公子回来了没有。”她摆手让她们去看着,若再不回来她可要先吃了。
正这时,楚子冥从外进来,一早上赛马过后,灰头土脸的。他朝里朗声喊道:“嘉儿,我回来了。”
姬衡叶起身走去门口,见那好似沾了不知道多少风沙的,像个泥人一样冲她过来。
“堇歆,去端盆水来。”
“是,少夫人。”
她让堇歆去断水,一脸嫌弃的迎上去,从袖子里抽出手绢,“你是在沙子里边打了个滚儿吗?”一边嫌弃着,一遍用帕子在扫着他身上的灰尘。
楚子冥憨笑一声,拿过她手里的帕子自个儿擦着,说道:“今早儿起了风,我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大的沙尘,许久未回北臧了,还真是有点不适应了。”
姬衡叶见着她那条粉白色的帕子渐渐在他手中变成可土黄色,看见堇歆端来了水,说道:“快去洗把脸,洗完脸便快来吃饭。”说完便转身去饭桌前坐着了。
他笑看着,拿过水盆边搭着的帕子,津市帕子拧干后擦了脸和手。将脏了的帕子丢给堇佩,“洗干净了,再拿给夫人。”
“是,大公子。”
楚子冥擦干净了,才走过去吃饭,这一段饭吃的倒是舒坦,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吃过一顿饭了,饭饱后,下人将餐桌收拾了。
姬衡叶去坐在一边的塌上,楚子冥也同样走过去。她连忙当着,说道:“手和脸是擦干净了,身上可是脏的,别想上来。”
拗不过她,自己也觉得心里膈应,便走开了。姬衡叶跟着他走去衣柜,拿出件衣服,帮他脱下了外袍,重新换上了一件。
换好衣服后,她斜斜瞥了一眼,“小气鬼。”
听她说这话,楚子冥上前抱住她的腰。轻声道:“我以为你生气了。”
她挣开他的怀抱,转身过去,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色微敛有些心疼的意味。
“我又哪儿会生气,阿烁,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了。不该再如此了,我们相信彼此一点儿好不好,你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我有时可能会闹些小脾气,但那并不代表我不爱你,相反的,我很爱你。你不要一直觉得我真的生气了,我不会生气,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额头轻轻贴在他的胸前,那一声声的心跳都是他的证明,检定而有力。
“我爱你,很爱,很爱。我永远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们不会再分离……”
是啊,他们怎么可能再分离呢,若是再分离一次,他会痛的活不下去。
“好,我知道你所想。我承认,自那日我们说过之后,我想的多了些,我不会再如此了。”他拥着她,细嗅着她的馨香,那样沁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