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冥越细看姬衡叶的脸,越更加清晰的分辨出来。想到这里,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姬衡叶了。
难道他这些日子这样恶劣的对待的人,竟是个无辜之人,这让他该如何作想。
“哈哈哈,哈哈哈……”楚子冥大笑起来,心底的阴郁一下撒开,紧抱了一下姬衡叶大步离开。
姬衡叶愣了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难道知道她并不是莫立阳的女儿,让他这么开心吗。
“忒……”刘篌往地上啐了一口,想起黎光早上对他的态度,莫名的起了火,不过是王上的一条狗,谁又比谁高贵,什么玩意。
“老爷,苍冀大人来了。”
“快,快请。”刘篌一听苍冀来的消息,也管不得心头的阴郁,阔步朝前厅走。
不过一会儿,一个二尺的壮汉跨着大步往进走。刘篌立即笑着迎上去,“不知哥哥来,小弟这怠慢了。”
“唉…咱哥俩谁跟谁呢,给老哥还见外什么。”苍冀一下拍着刘篌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刘篌按了按肩膀看向苍冀笑着。“这虎人真虎。”
“嗐,老哥说笑了。诶,不知道老哥来,可是有事。”
苍冀豪爽的大笑了几声,一张大脸黑了下午。粗着嗓子说:“王上今天就跟中了邪一样,都是那个女儿,真是个妖精。”
“诶,老弟。”苍冀招了招手,刘篌附耳过去。
“什么,这可不行。”刘篌跃起,看着一脸正义模样的苍冀。这虎人还真是不知好歹,这样的心思居然敢有。
“诶,怕什么,我也是为了王上好。”
刘篌坐了下去,沉思着:“待我想想。”
“嘿嘿。”苍冀自顾笑着。
姬衡叶修养了几日,坐着銮驾回去凤嘉宫。一路的宫人注视,阖宫上下这可都知道姬衡叶十分受宠。
但其实姬衡叶并未有什么心理变化,自那日后楚子冥也再未来看过她,倒是落个清闲。只是,不许她会凤嘉宫去,看着天上的阳,她是被圈住了吗?
想起不久前,信誓旦旦的想着她非莫立阳之女这事不会告诉楚子冥,但前几日却不知为何告诉了他。
诸事种种,怎么发展的越发不清晰了。
姬衡叶坐在殿里,看着这一副身躯。这副身子如今似有些眷恋那人的温暖,这该如何是好。难道国仇家恨就要忘了了?可父王母后希望她如此吗?可那是仇人啊。念头不停地闪着,越发的要被楚子冥扰乱了心思。
“唰……”姬衡叶被一支短箭惊了一下,缓了半会儿心才放松了下了。
四周看了看,看见并无旁人在,姬衡叶拔下刺在窗框上的短箭。
箭尾系着一段布条,姬衡叶拆下布条。布条写着“花园相见。”姬衡叶有些恍惚,凑近布条嗅了嗅,这个气味她好像也闻过。
定了定神,姬衡叶把箭藏在衣袖里,走出殿门。“堇妙,我去转转,不用来寻我。”
“是,夫人。”
嘱咐了堇妙,姬衡叶顺着小路一路快步走着。这宫里耳目众多,她不能让黎光哥哥因她而有危险。
走至湖畔,男人一身锦袍正背对着她。姬衡叶嘴角微微扬笑,走上前去。喊了声:“黎光哥哥。”
黎光应声立即转身,那个日日夜夜想着念着的人如今站在他眼前,心里的雀跃是什么也挡不住的。
黎光思虑一下,他记得这处有个假山,他们小时一起来玩过。
“衡儿,来。”说罢拉着姬衡叶的手就往前去,一路走着,耳上的坠子乱扬。一双温暖的手紧握着她,但她却没有一丝感觉呢。
黎光拉着姬衡叶一路走到假山里,这块的山洞不太大,但这也足够容纳两个人。这处隐秘,现在除了他两人,旁人应无人知道,也足够安全。
“衡儿。”黎光紧抱着姬衡叶,像是要把人整个揉进他的骨血里。当年年少,当知晓她将是北臧世子的妃,他没少回去发泄。但发泄过后又能如何,后又遭遇不幸的事,不曾想她还活着。
如没有机会,他也想为自己创造个机会,只要她愿意。
“衡儿。”
男人温暖的怀抱包裹着她,倾耳能听到他强劲激烈的心跳,姬衡叶缓缓抬手抚了上去,脸贴在黎光的胸口听着那声声的心跳。
这是黎光哥哥,是自小相伴的黎光哥哥。
“衡儿。”黎光放开姬衡叶,看着眼前的脸,他却不敢抚上去,黎光恨不得捏死自己,这么多年过去,想了这么多年,怎么还在怯懦。
黎光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抬手贴在姬衡叶的脸上,少女娇嫩的皮肤在他手下像是棉花一样柔软。感受着掌心的柔软,黎光的心一瞬间停滞住了。
姬衡叶眉间微微蹙了一下又展开,这怪异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些不适。“黎光哥哥。”姬衡叶拉下黎光的手。
“黎光哥哥,今天找我来为何?”
黎光讪讪的止住自己的手,“几日前纠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凶险的事情。”
这略带质问的语气让姬衡叶微微感到不适,思虑一会儿,那事也不必告诉黎光哥哥,告诉了黎光哥哥只会让他更担心。
“没事的,黎光哥哥。我这不是没事吗。”
“衡儿,你还记得自己的身吗?”黎光捏着姬衡叶的肩头,郑重说道。
姬衡叶不禁苦笑了着,她来这世上十四载短暂当过几年的帝姬,那不过是她所活的一半日子。帝姬又如何,她一个前朝的帝姬何人还记得,若可以,她宁愿父王母后和哥哥姐姐们都在。
“我又怎么会忘,黎光哥哥……”眼角划出泪珠,姬衡叶抬头看着黎光,眼里的悲痛难掩。
“我是亡国的帝姬,又有谁能记得我,我不过孤身一人罢了。”
看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滑落,黎光实在不忍,轻手拂过她的泪。将姬衡叶揽在怀里,“衡儿,是我不好。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你永远是我的小帝姬,我会永远伴着你。”
姬衡叶无助的小声啜泣着,这些年她已不知道流了多少的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