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虽不知府里要来何人,但听着他们大人这样吩咐,便也想着定是贵人,忙答着走开去准备了。
看福叔离开,钱维对侍卫道:“走,立即带我前去。”那可是个真正的贵人,万不可怠慢了才是。他迈步疾走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一直在侍卫跟前走着,那速度竟有些让侍卫都觉得要紧几步。
到了府门前,钱维看见一蓝衣身影素雅端方,像棵青松一样笔直。虽穿着一袭温雅公子的蓝衣,又没看见他是何样子,他已觉得有几分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忙小跑两步,跑向楚子冥。“公子?”
楚子冥听见声音,缓缓转身。当钱维看见那张脸时,腿一软差点跪下身去,还好楚子冥早发现了,将他搀住了,他轻道:“许久未见大人,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钱维只觉得他一张老脸臊得很,站定了身忙道:“劳公子费心,鄙身并为大碍。”
他笑了两声:“既如此,可能带吾进屋喝杯茶。”
“自当自当。”
楚子冥在前方走着,钱维跟在身侧。他看着身前那人,往年也只是述职的时候能有此面圣的机会。他只远远的看见过这个年轻人,今天突然一件,才觉得那帝王之姿是怎样的。那通身的富贵气派和威严气势万不是常人能抵得住的。
他心里隐隐在想,不知这贵人怎么会突然来到这徽州城,似乎并未听过王上离开宇都的消息。这会儿,又突然来这儿,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这一路不过短短数百米,钱维已将他三十多年来的所有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生怕自己犯了什么错事。
快到了云间亭,钱维走上前去,道:“公子,这边请。”
楚子冥微微点头,随着钱维一起往前走着。他一路走着,也在一路看着这太守府里的风景,没有太过繁琐的种植和摆设,显出几分文人的清幽温雅的样子。看着这院子中的一切,他竟隐隐觉得与他在哪处的所见相似了些,左右想过才想起,这不正是与今早在杏雨院中看见的相似吗?难不成是一个人装扮着,这倒是让他生了几分好奇之心。
到了云间亭,楚子冥抬眼看着亭子上潇洒的似龙在飞上九天的肆意,写着“云间亭”那三个大字。亭子边便是一座莲池,碧水映着天上的云,好似那些云是荷塘里的才是,怪不着要叫云间亭,想来倒是恰当的很。
云间亭里,福叔已经准备好了茶水瓜果点心,见他二人前来。去跟钱维说道:“老爷,已经准备好了茶水,老奴这先退下了。”
钱维点了点头,又着重嘱咐道:“我与公子有要事要商议,这处不要有来。若是重要之人,前来禀,若无便不用来了。”
福叔立即应着,这重要之人他自是懂得。见两人有要事要商讨,便向他们一一回了礼,离开了。
待福叔走的身影也看不见了,钱维左右见着没人在。放心的舒缓了一口气,跪地行礼:“下官参见王上,不知王上前来,实在是下官失礼。”
楚子冥轻咳一声,走去坐在椅子上,微微抬了抬手:“起来吧,你做的很对。”
听见这话,钱维懵了许久,过了一会而才想着应是说他并未大众说出他身份才是。
“坐。”
“是,王上。”他第一次面见盛容,虽是面对比他小了许多岁的青年,他仍觉得有些不敢面见圣颜。楚子冥莫名的想笑,这便是他的官员,他真的有那般可怕吗?可能他忘了,当年一人斩杀一家一百二十余口人,听闻那日的宇都林辕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即使许多人都未曾亲眼见过,但听着已经要瑟瑟发抖了。何况他的身份并不是普通人,往日潜移默化形成的那一身的气派已足够让一个人产生敬畏之心了。
他轻笑了声:“孤此番来,是与爱卿有事相议,爱卿若如此,孤还如何与你议事。”
钱维身子一僵,忙看过去道:“臣第一次如此近的面对圣颜,实在有些紧张。”说罢,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将茶水倒在茶杯里,瞬间茶香四溢飘荡在亭子中。
他拿着倒好茶的茶杯递给楚子冥,道:“王上,请用茶。”
楚子冥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边轻轻的嗅了嗅,青竹般的香气飘入鼻腔。轻抿一口,口腔里满是茶香,热茶顺着咽喉一路下去,只觉得清爽舒畅,在这炎热的日子里,倒觉得有几分凉气。也不知是茶的原因,还是这荷塘的原因。
他饮来了几口,将被子放在桌上,轻道:“倒是好茶。”
“王上谬赞了,是臣的意……意中人为臣选的。”说着口里的话,这一句简单的话,竟让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露羞涩,脸竟隐隐有些泛红。
楚子冥一直打量着他,听着这话却是有些惊讶。想着他已这般年纪了,居然还未婚配,实在奇怪,不免想要多嘴问几句。这样想着,便真的问出来了,他问:“爱卿还未婚配?”
钱维脸色的羞涩之意渐渐敛去,他轻叹了一声,带着几分遗憾缓缓开口道:“臣本在多年前遇到一知心人,本欲求娶。但她恐是心中有难事,便没有应着臣,便这些年过去了。不过这些年,臣都在等着她,她未嫁,我知她心中有我,我此生自是能等到的。”
说到最后,竟像是在表明真心一般。楚子冥见着他倒像个追求心爱姑娘的毛头小子,倒是想笑。却因着身份,忍住了。
钱维说完话,忽想起王君亲自前来寻他,自当是有大事要与他相商。他说那些话实在不当,忙问道:“王上,您此次前来,可有什么事情。”
提起这话,楚子冥想起他此次来的正事,便道:“今日来,孤是想要知道一下那贾家的事情,不知你可否了解。”他虽这样问,是知道钱维一定知道。他便要看看他的官员,倒是是为国为民,还是只为权为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