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已经苏醒了,洛安晴在给他喂药,陆衍脸色极其不好,“雨晴,你回来做什么。”
“我不回来,你会死的。”洛安晴淡淡说。
“你我萍水相逢,你在意我做甚?”陆衍道。“你既然唤我一声姐姐,我应当护着你。”洛安晴道,而后便不在说话。陆衍抬头,方才发现临渊来了,他瞥了一眼临渊。
“宫主殿下是来看微臣是否死了吗?”陆衍笑道,“真不好意思,微臣没死,活得好得很。”陆衍眼里尽是嘲笑之意。
洛安晴看了临渊一脸,而后把最后的药喂给了陆衍,“你们说吧,我先走了。”
陆衍躺在床上,看着临渊,“宫主殿下还真是情深似海。”讽刺意味明显。
“陆太医,对不起。”
陆衍没有给他好脸色。陆衍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临渊知道了自己的一切,他抬眼,看了一眼临渊,“对不起?”笑了笑,“你一句对不起,姐姐就能回来吗?”盯着临渊,“临渊,你就应该孤独终老。”
“姐姐是姐姐,她是独一无二的,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洛安晴,她不需要替身。”陆衍道,他必须告诉临渊,他的姐姐只有一个,姐姐不需要替身,这世界上再像她的人都不是她。
临渊沉默了。良久,他才慢慢道:“你休息吧。”
“宫主殿下,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过安晴,姐姐死了,死在昭和九年了,你现在府中的事南明的小公主,不是洛安晴。”陆衍说,顿了顿,“姐姐当年怎么死的,如今你也要让安晴走姐姐的老路吗?”
陆衍脸上都是惋惜。
他的姐姐根本没有恶疾,当年的那一场恶疾不过是中毒而已,姐姐死在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姐姐原本可以安安地过完过完自己的余生,相夫教子,可是,姐姐死了,昭和九年,我的姐姐死了,她离开时才十六岁。”顿了顿,“临渊,是你害死了她,你要是不带她来皇宫,她不会死。”
“陆衍,我没有害你姐姐。”临渊解释。
“你没有,那你告诉我,姐姐得的是什么恶疾,临渊,你说,姐姐得的是什么恶疾。”临渊沉默了许久,落寞地摇摇头。陆衍笑了,宸妃这些年看来保密工作做得不错,诓骗了临渊。
陆衍苦笑,她的姐姐死得不明不白,含冤而亡,真相却不能被人知道,姐姐爱了许久的男人,到如今还要找个替身来代替她,他真的不明白,临渊到底是情深义重,还是自欺欺人。
面对陆衍的诉说,临渊实在解释不出来,他看了陆衍许久,才开口,“你慢慢养着。”
“宫主殿下,放安晴走吧,她不适合皇宫,她应该回南明去,南阳国不适合她。”顿了顿,“这宫里水深得很,宫主殿下当年保不住姐姐,如今怕是也保不住安晴,与其让她在这里白白丢了性命,何不让她回家?”
临渊依旧没有说话。
“宫主殿下去问问棠和郡主,当年,姐姐是如何死的吧?”陆衍到底还是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临渊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起了疑心,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离开。
陆衍理了理被子,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他终于知道了。
临渊在东宫摸爬滚打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宫里的水深的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他原本是不喜欢这些斗争的,当年南下江南,遇见洛安晴,是临渊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
他甚至想过,等以后就在江南当个闲散王爷,陪着洛安晴,慢慢老去。可他的母妃,从来不如他的意,母妃推波助澜,买通权贵的事,他件件清楚。
当年一向稳重的大哥到弥天大错,父皇生气,母妃日日吹枕边风,他被迫成为了宫主,成为宫主时他才八他一直认为,只要他不听,做得不好,很快就会被贬下位置,可是,母妃步步为赢,于是,他件件麻木,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洛安晴的出现,成为了他的光。
临渊对于陆衍的话耿耿于怀,他到底还是起了疑心,再次将昭和九年发生的所有事调查一遍。而那些掩藏在时光之下的恶心的东西随着调查,一点点浮现出来。
洛安晴应该快生了,最近乏得很。
陆衍的伤养得差不多了。
皇上安排临渊去处理一些事,这一去就要三天,临渊快马加鞭,希望能够赶在洛安晴生孩子前回来。
洛安晴没有等到临渊回来,临渊离开第三天,洛安晴就出现了临盆的迹象。
宫里,宸妃安排好了人,而后匆匆赶来宫主府。
洛安晴肚子痛,已经见红了,被人扶着进了房间,宸妃是带着太医来的。
“张太医,快进去。”
“娘娘,宫主殿下安排有大夫了。”洛安晴身边的小丫鬟道。临渊一早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人,大夫,稳婆,都是他的人。
宸妃给了那小丫鬟,而后厉声道:“本宫做事,何时需要你个下人指导了。”顿了顿,“宫主问起,你就说是本宫的意思。”给张太医一个眼神,张太医匆匆进去,带着一群人。
那小丫鬟趁着没人,悄悄溜走,找到了临渊留在府里的心腹,“快去告诉宫主殿下,我家姑娘快生了。”
而后小丫鬟又觉得不对劲,思索再三还是托人去找陆衍。陆衍接到消息就来宫主府了,却被人拦在门外,不让进去。陆衍实在进不去,周边都是守卫,决定蹲起来看看情况。
张太医进去不久,就急匆匆来了,“娘娘,产妇难产,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什么话,两个都要,她母子二人有事,你提头来见本宫。”宸妃义正言辞。
折腾到了半夜,房里终于穿来了婴儿的啼哭,于此同时。一盆盆血水也被端了出来,而后出来的张太医,一脸的遗憾,见到宸妃时,立马跪下了,“娘娘,洛安晴亡了。”
宸妃呆了一会儿,身边的丫鬟扶着她,她缓了许久,给了太医一耳光,“本宫如何说的,让你保护她们母子。”顿了顿,“你让本宫如何痛宫主交代。”
棠和在旁边扶住宸妃,泪光闪闪的,“母妃。”
下人们也沉默着,不敢说话。
太医跪着。宸妃和棠和互相搀扶着,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