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舞和林德运离开后,郑屿森陷入了沉思,感觉头皮都麻了。钟舞说话时眼睛一直瞪着他,似乎很反感面对他,就好像他是僵尸,或者是吸血鬼,又或者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一样,难以理解。咚咚咚……当他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思考时,他听到了敲门声:“请进。”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郑总。”
进来的是人事部经理芮阳华,郑屿森一时陷入沉思的神情,缓和了一些。芮阳华,郑屿森高中和大学同学,高中时,他们并不在同一个班,只是毕业前他们无意中得知上了同一所大学,但他们当时也没有走得特别近,直到两人都决定留校考研后,两人来往才频繁起来。芮阳华很照顾内向的郑屿森,郑屿森也觉得和芮阳华相处很舒服,当然,郑屿森现在不记得他读研时的那段岁月了,他俩的记忆中存在了三年的差距,但他们还是很亲近,芮阳华头脑灵活,没有城府,郑屿森很信任他。郑屿森对走进办公室的芮阳华说道:“就我们两个人,随便点。”
虽然他们是好朋友,但是自从参加工作后就很少见面,但现在郑屿森空降到隆基任总经理,他们每天都能见面。芮阳华抱怨着他的真实感受:“我真的很不习惯这里的快节奏啊,你还适应吗,郑总?”
郑屿森立即仰起头:“要不要我把你的办公室安排到我隔壁,让你快速适应啊?”
“你是认真的?”
看到芮阳华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郑屿森笑了。芮阳华提高了音量:“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说真的。”
“如果是真的,你会害怕吗?”郑屿森微微颌首。
片刻之后,芮阳华发声:“你会开玩笑,这让我害怕。”
郑屿森正色问道:“是吗?”
今天的郑屿森很不寻常,芮阳华看着郑屿森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郑屿森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有一个新员工,今天第一天入职……”
芮阳华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今天有入职一个女员工,是一个文案,她怎么了?”
“她看到我时面色苍白。”
“有几个人在你面前时不会面色苍白呢?”芮阳华调侃道。随即,他马上意识到郑屿森罕见的反应,他眯起眼睛,狡黠地问道:“……她漂亮吗?”郑屿森不想回应,起身离开了座位,芮阳华也改变了话题:“你要下班了?”
“是的。”郑屿森往前走了两步。
“你晚上做什么?如果没有其他安排,来我家吧?”芮阳华一下子跳起来。
沉默片刻,郑屿森问道:“去你家干嘛?”
芮阳华赶紧道:“带你感受一下和睦家庭的温暖,这样你才会想要快点结婚……”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郑屿森一副不想听的样子,打断了他的话。芮阳华闭上嘴,郑屿森的生活确实无聊又乏味,但只要能健康地活着,就足够了。
早早下班的郑屿森没有吃饭,开了一瓶红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然后,在沙发上躺下,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小半瓶红酒,又想起了那个女人苍白的脸。
钟舞,她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是为什么一直会想起她……
郑屿森很清楚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去留意留着长直发的女人,当路过这样的女人身边时,他会不自觉地转过头去,但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在意一个不是长直发的女人呢?
是因为名字吗?可能是吧,郑屿森对中午十二点有一种奇怪的痴迷。突然,他看到桌上的电子钟跳到12:00,他的心莫名地疼了起来,中午十二点,中午,钟舞,这是她的名字。
“钟舞……钟舞……”重复着这个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小。一个温暖的名字,就像十二点的阳光一样,似乎并不适合她,为什么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女人感觉认识了很久……就在郑屿森压低声音重复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嘀嘀嘀嘀,他听到大门密码锁的按键声,是谁?谁会知道门锁密码?还没等他想清楚,门就开了,而出现的人,正是那个女人,钟舞,郑屿森惊讶地站了起来。
“你来了?”郑屿森很错愕,可能是因为喝多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钟舞瞪着圆圆的眼睛,苍白的脸,穿着整洁的衣服,颤抖着靠近他,仿佛被吓到了,就像她离开办公室时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你来我家干嘛?”这个女人怎么一声不吭就闯了进来?是不是应该先报警?但在郑屿森拿起桌上的电话之前,钟舞抓住了他的手臂,尽管她的身体柔软到可以用一只手轻松反抗,但郑屿森不知为何没有动弹。钟舞抱着他,他有点紧张。钟舞的手顺着郑屿森的手臂,滑了上去,她好像同时拥有了一张天使的脸和一双魔鬼的手,这是一种异常柔软的触感,抚在脖子上的手,温暖如中午的阳光,越来越近的气息让郑屿森不自觉地想象着她的体温。郑屿森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想保持现状,不对,他甚至已经在期待她的下一步,于是郑屿森嘴唇张开,仿佛做出了一个邀请。她歪着头,甜美的气息从郑屿森身上掠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放弃了自己的灵魂,所有的感官都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但时间不长,钟舞向后退了一步,郑屿森皱了皱眉,嘴唇上还留着她的温度,虽然是钟舞主动做出了这么大胆的事情,但她的表情还是那么无辜,睫毛颤抖,仿佛要哭出来。郑屿森很生气,欲望比理性更可怕、更沉重,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想要抓住这个女人,就在钟舞转身准备离开时,郑屿森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按在了沙发上。呯!郑屿森从沙发上摔下来,睁开眼睛,肩膀着地。哎呀,头比肩膀疼得厉害,他喘不过气来,呼吸和心脏都难以平静。嘿……她去哪儿了?她刚才还在这里,一瞬间仿佛被空气吞没了,可是那浅浅的呼吸声似乎还在耳畔萦绕……郑屿森清醒了过来,原来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