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凌也看出其中问题，转眸试着与汤颜沟通，试图平复她激动的情绪:“妈，我真的是您儿子，您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我和爸商量着要带你一起去钓鱼的事，只不过后来我太忙了，就没能去成，回来后您还一直数落我。”
这话似乎让汤颜混沌的神志变得稍微有一点清明，手脚也不乱舞了，苍老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裴元凌，好像在回想自己是不是连儿子的长相也忘记了。
盛浅意悄声无息地将电视换了台，切到了少儿频道。
或许是少儿频道快乐的童音给了汤颜一丝错觉，她突然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神色已然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她见裴元凌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不解道:“景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元凌松了口气，从抽屉里将汤颜的药拿出来，递给汤颜:“我早就回来了，您这看着电视怎么还睡过去了？来，快把药吃了。”
汤颜嫌弃地看了眼那药片:“是不是我又突然想不起来什么事了？这人老了，容易老年痴呆，我看我也不远了。”
说着，人便乖乖地将药一口吞尽。
裴思思见汤颜好起来了，扑棱着小腿要从盛浅意怀里跳下来。
盛浅意将孩子放下。
裴思思小跑过去，拉住汤颜的手:“奶奶，你刚刚都要吓死我了。”
汤颜歉意地揉揉裴思思的小脑袋:“吓坏了吧。奶奶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候会突然变得不认识人。奶奶跟你说对不起。”
“没关系的，思思不怕。”裴思思摇摇头，爬到沙发上，抱住汤颜的胳膊，“您只要按时吃药，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盛浅意看了看电视中的画面，眉心蹙紧。
最近汤颜这癔症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频繁，起初她还认识人，慢慢地，可能会一直陷入以前的混乱中。
今天这出能看出来，宋家以前可能被什么不明人士偷袭过，她这病症不是一天两天积累而成的，而是长时间的积郁爆发。
最近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她了吗？
裴元凌和盛浅意想到了一块去，拉着盛浅意走到一旁说出自己的怀疑。末了，他警惕地看了眼宋家外围，将窗帘拉上:“或许你的第六感是对的，我妈这几天的病发绝对不是偶然性的。”
盛浅意点点头，走到客厅，严肃地问汤颜:“阿姨，您最近有没有和什么您从来都没见过的陌生人接触呢？”
汤颜一愣，旋即眸子垂低，摇了摇头。
裴元凌非常了解汤颜，她这个动作摆明了就是在撒谎，他蹙眉，沉声说:“妈，我们是担心您被骗子给骗了，您知道最近这诈骗有多猖狂吗？他们为达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尤其是骗老年人。”
“怎么？你小子也歧视老年人吗？”汤颜没好气地一瞪裴元凌，“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就是平时和儿女常不在一起，所以和陌生人搭几句话也有罪吗？”
这似乎是大多数孤寡老年人的心理常态，宋兴业走后，汤颜也没个贴心的人在身边再说话，空虚寂寞倒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