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槐木神像安然地被冒牌货拢于手心,并无丝毫异象,冯泽宇才稍稍安下心来。
面对冒牌货天真的提议,萧南微微摇头,“黑液蔓延不受限制,不论将它弃于何处,纵然是丢到深山里,他也一样能够无边无际地扩张。”
冒牌货闻言顿时面露土色,他转身准备进入耳房,视线猛地与一直守在堂屋内的冯泽宇相撞。
“你怎么还在这儿?做完了活还不赶紧出去!”冒牌货眸底是明晃晃的嫌恶。
冯泽宇双唇微抿,不愿离开。
除去对冒牌货的不满,他心底还有几分不解。
幻境当真是与现实世界平行的吗?
可他从始至终都对老宅的下人都很和善,未曾生出高人一等的想法,更从未像眼前这个冒牌货这般无礼。
耳房内的萧南见冯泽宇又遭为难,开口道,“泽宇,别管她了,让她去门外守着就行,有事也好吩咐。”
“听见了?还不出去?”冒牌货没好气地道。
冯泽宇心头憋着一口气,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恭敬的神色,乖乖退出堂屋。
廊下,冯泽宇耳朵贴着门缝,悄声听着里头的动静,却忽然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了一跳。
他转身望向声源,来者竟然是冯银山!
二叔酿酿跄跄地望前倒,无形之中仿佛有一根丝线牵着他的身躯,引着人往堂屋这边靠近。
冯泽宇心下一惊,当即便推门闯入堂屋,大步踏入了耳房中。
“你又进来做什么!”冒牌货怒气冲冲地质问。
“二叔过来了……”
冒牌货闻言面上一喜,“二叔醒了?”
冯泽宇面色迟疑,“是,只不过……二叔瞧上去似乎有些不对劲。”
话音刚落,耳房外便响起了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萧南下意识抬眸看向冯泽宇,猛然撞上了对方含着警惕与惊慌的眸色。
他瞬间便读懂了冯泽宇眼神的含义,二叔有问题,怕是已经被阴邪入体了。
接下来的一幕幕皆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合,冯银山失智、黑液逼近、木匣子的隐藏空间。
唯一与记忆不相符的是,冯泽宇这一回是以另一个视角来看待堂屋内发生的一切的。
冯泽宇受身份限制,他此刻停留的只是一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躯壳,根本顶不上任何作用,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免得平白添乱。
“萧南!救我!”冒牌货被失智癫狂的冯银山压制于身下,泛着冷光的锋利尖端逐渐逼近他的眉心处。
冯泽宇本随萧南于耳房内寻找能够克制冯银山的器物,后者听见冒牌货的呼声之后,当即丢下手中的器物往外冲。
萧南解救冒牌货于水火,木匣子也遵循冯泽宇的记忆轨迹,落入廊下的混沌世界中。
冯银山目的得逞,猖狂逃脱,留萧南三人于堂屋之内,一时间踌躇未定。
一门之隔外的夜,是浸了墨色般的沉寂,没有细微的风声,没有轻盈的月光,世界仿佛就此沉静下来。
萧南微微抬首,以往琉璃色的瞳孔此刻只剩下无尽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