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
我跟清瑶接触不多，但前世的那段感情却让我难以忘怀，所以在看到清瑶的一瞬间，我便想伸手将她拉过来。
“你在干什么？！”
罗大仙一脚把我踹翻在地，“冷静点，别被外面的景象迷惑了！”
我的视线越过罗大仙看向清瑶，坚定地摇了摇头，“不，那就是清瑶，我开了天眼。”
不会出错的。
一定不会出错的。
当时因为误会，清瑶一走了之，我便再也没有机会见过她。
而此时在我们眼前的，就是清瑶无误。
现在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清瑶，一定要救她。
“你清醒一点！”
罗大仙啪给了我一巴掌。
我看向十三娘，“你跟清瑶也算是熟识，你说那是不是清瑶？”
“这......”
十三娘犹豫了片刻，“看容貌与清瑶一分不差，但鬼怪向来擅长制造幻术，会把人物塑造成我们内心最渴望的模样。”
“黄皮子都是依靠气味去辨别人的，若是相差太大，他们也认不出来。”
“那把人拉进来让十三娘闻闻不就好了？”
“荒谬！”
罗大仙恨铁不成钢的又给了我一巴掌，“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万一进来的是个大鬼，难道你要我们都跟着你陪葬！”
我的视线再次转向门口的清瑶，只见她双目流连婉转，带着深深的不舍和依恋，并不像鬼魂那般毫无感情。
“师叔，你就信我这一次。”
我算是把我自己豁出去了，“你也开了天眼，想必能看出来清瑶是个鲛人，她的身份非同一般，而且跟我还有很大的渊源，所以，就算是错的，我也要坚持自己的选择。”
但，我不可能拉着这么多人陪我去冒险。
“我出去吧，虽然我现在能力有限，但是我不能放任不管。”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也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毅然的朝着门外走去。
我听到罗大仙在后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说：“罢了，就信你小子一次。”
然后我便看到从罗大仙的身上冒出来一道红光，直接穿过门口将清瑶携眷进来。
“费凡？”
清瑶跌坐在地上，我看到她下半身的鱼尾已经变得残破不堪，明显是被人生生剜去了血肉。
她说过，之前就是被邪修捉走，然后割肉进行实验。
用耳朵听到的和用眼睛看到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理感受。
如果说在听清瑶叙述的时候，我更多的感觉是愤怒，可当我亲眼看到清瑶的身体被那些人如此折磨，更多的是心疼。
“是我。”
我扶着清瑶在房间的角落坐下，手不敢去触碰她下半身的残破。
“你，又被他们抓到了？”
清瑶还没开口，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鲛人的眼泪可以化作珍珠，那些从清瑶脸颊滴落下来的泪珠，滚到地上就成了晶莹剔透的珍珠，好不美丽。
我却无暇欣赏这种美。
我将清瑶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不该把你弄丢的。”
“这不怪你。”
旁边的罗大仙啧了一声，“没想到还真是熟人，不过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女朋友，费痞子都不知道吧？”
自然是不知道的。
上一世的情缘，这辈子恐怕也只有我们还记得了。
“你们不该来这里的。”
清瑶缓解了一会情绪之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里算是教派的大本营之一，就凭你们几个，给教主塞牙缝都不够。”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楚的听到有人描述这个大楼。
“你知道这里的情况？”
“知道。”
谈起这栋大楼的时候，清瑶的眼神暗了暗，明显有很多不好的回忆。
“我想，在这栋大楼建造之初那个人就已经想到把这里作为大本营了。”
清瑶带给我们的消息无疑是重磅炸弹。
“说起教派，你们了解多少？”
“一无所知。”
我自嘲的笑了笑，当时还跟阎王胯下海口说自己肯定能解决，但连敌人的底细都不知道，这跟冲锋陷阵的炮灰有什么区别？
“这个教派，早在几千年前就覆灭过一次，教派的教主，一心想着统治冥界和城隍庙两个地方，所以她大量制造阴兵，截断去冥界和城隍庙的魂魄，想着一举攻破冥界和城隍庙，但最后教派失败了，教主失踪，教派的人员也分崩离析，现在他们卷土重来，可能会比千年前的实力更强大。”
我猜，这一点阎王是知道的，但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从始至终都是我摸着石头过河，要不是因为清瑶，我可能还会往绿宝石的方向研究。
“你们口中的绿宝石，就是他们截断魂魄的工具，而那些接触到绿宝石的人，受到的不是诅咒，而是教派的招魂。”
“就是让阴兵去带走接触过绿宝石的人的魂魄？”
“大致如此。”
离开了浓雾，清瑶身上的伤口也在缓慢愈合，“而且，你们居住的那个酒店，也有问题。”
没人能够活着离开酒店，从大楼建造被诅咒的那一刻起，所有被诅咒的人都是在酒店里离奇死亡的。
若是说二者没有关系，谁都不信。
但教派的人向来隐蔽，连清瑶也不清楚酒店和大楼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的意思就是说，若是我们有心解决这栋大楼的‘诅咒’，就是挑明了跟教派为敌，还要端了他们这个大本营？”罗大仙看出问题所在，直接询问。
清瑶用沉默给了他回答。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以我们的微薄之力去对抗一个有着千年底蕴的教派，无异于螳臂当车。
阎王那丫的也太不靠谱了，难道真的是想让我当替死鬼？
“我对这里还算比较熟悉，可以帮你们逃出去。”清瑶咬牙说道。
“真的？”
“那些阴兵，之所以能够有强大的恢复力，是因为上面或多或少有我的基因，准备充足的话，我可以对他们进行短暂的控制。”
我跟罗大仙对视一眼，“那你呢？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清瑶咧嘴笑的时候露出来两颗小虎牙，眉眼弯弯，表情轻松自如，“我都能把你们救出去，难道我自己还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