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符,在虚空中飞了出去。
套着李哥的绳子断了。
绑在腰上的绳子,也断了。
李哥突然坠了下来,幸好导演组的人,身手快,第一时间接住了。
他悠悠醒转过来,剧烈地咳嗽着。
“是我二弟,他给我吊上去的。”
显然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他心里难受不已,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上来。
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他差一点点背过气去。
“我这个二弟,还真是一个白眼狼。”
李二哥生前,他可疼这个弟弟了。
待他是极好的。
恨不得掏心掏窝地对他。
导演很是愧疚,他这会儿也顾不上投资方那边能不能交待过去了。
“我这就叫人去收拾,我们赶紧从这里离开。”
他吩咐下去,大伙儿都开始收拾起来。
兴许是这里发生的事,太过瘆人。
所有人的效率都极高。
互相帮忙,很快就整理好了。
也都已经装了车,就等着出发走人。
谁料想,点人的时候,出了岔子。
无论怎么点人头,都少了一个。
导演紧张问:“你们看看,是谁不在。”
还是龙向宇的助理说道:“是龙哥不见了。”
“导演别急,我去他房间看看。”
去了龙向宇的房间,里面空空如也。
根本不见他人影。
我又去了这一层的厕所,也没见人在里头。
无端端的,这人怎么就不见了?
趁着现在人都在院子里,我立即回头看向宋楚浩和晴儿。
“你们帮着找找。”
他们两人应了,只有晴儿飘了出去。
我瞪着宋楚浩,“你干答应不办事啊?”
宋楚浩哆哆嗦嗦地飘到了我身边,“一个大活人都不见了,我害怕。”
他不敢单独行动。
我简直想给他一棒子,都当鬼这么久了,还怕这个。
以后他可是要跟在我身边,给我当鬼奴的。
这点胆识,哪行。
宋楚浩嘀咕了一句,“那还不是像你。”
怎么就像我了?
“有句话怎么说,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敢情我是那个“墨”。
没功夫和他扯皮,我无奈地带上他,继续去寻人。
找了好几圈,连剧组的人都帮着找了,都没找到他人。
三个小时后。
晴儿飘回来了。
她告诉我,找到龙向宇了。
人在祠堂。
我想起来,当初刚来时,那个祠堂的古怪。
龙向宇该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他还活着吗?”
我突然开口问,把周遭的人都吓了一跳。
“费大师,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呢?”导演哆嗦着,离我远了一些。
我干咳了几声,“干我们这一行的,身边总得有些小弟。”
虽然用“小弟”一词,他们也瞬间懂了。
我带着他们,兴师动众往祠堂走去。
人多壮胆,有事也好照应。
我们才到祠堂门口,想要进去。
李哥就冲了下来,他身形摇晃,阻止道:“使不得,祠堂不可入外人。”
“那可怎么办,外人已经在里面了。”
李哥傻眼了,“谁?是谁闯进去了?”
他面色瘆人,像是要活剥了龙向宇。
导演可不想闹出人命来,他赶忙解释:“是龙向宇不见了,据说在祠堂里。”
李哥连忙说道:“不可能的。”
他身上有一块玉佩,但凡有外人进了祠堂,他都会有所感应。
我看向晴儿,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晴儿连忙说道:“不是的,我真的看到了,他就在里面。”
既然晴儿这么说,人就是在祠堂。
我看向李哥,希望他能够帮忙进去看看。
李哥也不想出事,他当即跪在祠堂门口。
一连磕了三个响头,他才跪爬着进去。
他进去了好一会儿,我们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身影。
李哥突然惊呼起来,人更是惊恐地逃了出来。
他指着里面,“出事了,死人了!”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猛地冲了进去。
祠堂的西角落里。
有一口大缸。
大缸的四周,还漫着许多血水。
龙向宇的脑袋露了出来。
可以看得出来,他是被泡在了大缸里。
我跑到了大缸前,往里头一看。
顿时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袭来,我再也止不住,弯着腰呕吐了起来。
导演等人也先后跟了进来,看到了这一幕,也跟着吐了。
“费大师,你看他这还活着吗?”
大缸里面,都是血泥。
很显然,他是被埋在了泥里面。
我将手指伸过去,放在了龙向宇的鼻子下面。
还有呼吸,我大松一口气,他还活着。
“李先生,麻烦你搭把手,得把人救出来。”
我看出了这口大缸的古怪。
只有李氏族人才能将人挖出来。
李哥强忍着内心的惊惧,徒手挖着大缸里的血泥。
他是听说过这口大缸的传闻,但这是第一次见到大缸杀人。
挖到后面,他发现了更可怕的事。
这些泥,挖走了,又会自动填满。
像是从来没有被挖掉过。
李哥哆嗦着双唇,“这可怎么办?”
他不想有外人死在祠堂。
“让让。”
我咬破了手指,将脑海中浮现的符文,画在了大缸上。
那口大缸,发出了一道黑紫色的光。
又传来一声惨叫。
紧接着,那些血泥,开始不断地往外面喷。
我大喊一声:“快让开,别被血泥给溅到了。”
好在大家躲闪及时,都没有被血泥伤到。
直到……血泥停止喷洒。
我才上前去查看。
龙向宇是坐在大缸里的,刚好露出他的脑袋。
我推了推他,“醒醒。”
他只是昏迷过去,被我这么一推,醒了过来。
“啊……”
一声惨叫,他惊呼道:“我这是怎么了?”
他身上沾满了血泥,看上去很是可怕。
我安慰他:“已经没事了,你遇到了糟糕的事。”
龙向宇腿软,自己爬不出来。
导演组有人拉了他出来。
“你先去房间里洗洗,我们再出发。”导演让他先去洗一洗,弄弄干净。
龙向宇胆被吓破了,一刻都不想多待。
“不用了,我回去再洗。”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走到了我身边。
他一靠近,我才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一行字。
“费痞子在德昕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