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和刘蓉蓉的事情,朱虞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无奈,一个比一个奇葩。
两个人之间相互不信任到这样的地步,到底为什么还要在一起生活,为了相互折磨么?
“他用这个事情来压我,让我不许插手他和刘思的事情,”刘蓉蓉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是我先对不起他,事到如今,我只能忍着。刘思嘛,除了从胡天那里要钱比较厉害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也是个厉害的女人,养了个好儿子。”
朱虞和萧一寒两个简直不知道从何开始问起,对视了一眼之后,萧一寒看着刘蓉蓉的眼睛,“这么说来,你和刘思两个之间,关系还不错不成?”
“那也不能啊,”刘蓉蓉抹了一把眼泪,“但是她到底也是经常到我店里面买东西的人,每次都是好几百,红花郎酒嘛,我知道是胡天故意为了恶心我,才故意让刘思买这个酒。杨柳村里,只有我这里有这个酒,镇上的比我卖得贵,所以刘思一定会到我这里来买。”
这回话倒是滴水不漏啊。
本来萧一寒的推测,是刘思到刘蓉蓉这里买酒,然后刘蓉蓉下毒方便顺利。
但是这样一来,却又变成了刘蓉蓉不得不这么做,而胡天和刘思是故意要恶心她一般,说得还很有道理一样。
“不信么?两位警官,”刘蓉蓉苦笑一声,“不瞒你们说,每次胡天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晚上有应酬陪领导不回来,刘思就到我的小卖部买酒,呵呵,这不是胡天故意告诉我说,他要去刘思家里么?”
这……
萧一寒双手抱胸,明明是把刘蓉蓉当成嫌疑人来审问,现在却好像被她牵着鼻子走一样,他定了定神,“案发当晚,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刘蓉蓉想也没有想,“案犯当晚,我自然是在我的小卖部守着生意啊,每天晚上都有两桌打麻将的要打到十二点过,完了我才能收摊。”
“哪些人?具体打到什么时候?”朱虞确认着,准备做好记录。
“就是每天都来的那几个,”刘蓉蓉看着朱虞笑了笑,“你在晚上的时候去过,你应该知道是哪些人,随便找两个问问都知道。时间嘛,和平时差不多吧,都是十二点多,我收拾完了,洗了个澡就去睡觉了,差不多都是一点左右。”
“在他们麻将散场之后,有人可以证明你当时的行踪么?”萧一寒问得很细致,“还有就是,这串钥匙是你的吧?”
刘蓉蓉叹了一口气,“没有人可以证明,我一个人关店,一个人打扫卫生洗杯子然后洗澡睡觉,谁能证明。至于这个钥匙,是我的,我的钥匙不见了,就找了胡天的去配的,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就让配锁匠全部都给我配了一把。”
这回答,暂时还真是让人挑不出刺来。
明明钥匙和血迹是两个不容动摇的铁证,没有想到,被刘蓉蓉这样轻易的破解,简直就是杀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到底刘蓉蓉没有不在场证明,衣服上也确实有血迹,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按照规定,萧一寒依旧将刘蓉蓉收监关押。
不找到更加坚实的证据,想来一时半会她也不会轻易的松口承认。
要想把她所说的一切全部推翻,只能用事实和证据说话。
“警官,要关我可以的,我能不能给我儿子打个电话,”刘蓉蓉一副慈母的表情,“本来他是说这个周末要回来的,你看这事情闹得,我就想给他个电话,找个借口,让他这个周末别回来。成么?”
萧一寒思索了许久,点了头,不过让朱虞和莫悠两个全程陪着。
刘蓉蓉倒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乱说,给儿子打了电话,给他儿子说的是这个星期天要回来家奔丧,三叔公过世了。
父母都不在家,就让孩子好好的学校呆着,多看书自习、天冷加衣什么的,不要乱花钱,不要喝酒什么的。
还真是一个慈母的模样。
朱虞将人交到了看守所,坐在办公桌前许久没回过神来。
这胡天和刘蓉蓉两个,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呢?
胡天一口咬定,说是刘蓉蓉要故意谋杀自己,因此错杀了刘思。从毒酒和钥匙,血迹三个点入手,也算是坐实了刘蓉蓉的罪行。
而刘蓉蓉则是这样天衣无缝的回答,如果她不是在说谎,还真是难以想象,有人居然可以这样厉害的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伪装成一个可怜的女人。
“别想那么多,”萧一寒看着朱虞失神的模样,“事情调查到这样的请,已经很辛苦了,时间不早了,今天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接着查。都几天没有在家休息了吧,你还要帮忙照顾刘思的儿子,辛苦了。”
“我没事……”朱虞不想就此放弃,“萧队,这接下来,该如何?”
“你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交给第六科吧。”萧一寒胸有成竹的笑了笑,“不管是血迹反应,还是钥匙串,甚至是从刘思身体里面检验出来的毒鼠强的成分,都是证据。不过之前我们太轻敌了,没有把证据掌握全面就审讯,一旦我们把证据落到实处,就算是她再厉害,再会狡辩,都不成了。”
“萧队,你的意思是?”何者站在朱虞身后,也听到了萧一寒的话。
“再检验,”萧一寒简单明了,“既然刘蓉蓉说是流鼻血,那好,血迹反应可以查出来,DNA查不出来,但是血液的痕迹,形状都可以还原。”
朱虞顿时明白了,“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流鼻血的血液形状是滴落状,呈圆形,而且比较规则,如果用衣服抹过,就是抹痕。但是,刺进去刘思胸口的话,一定是喷射状的血液形状。”
萧一寒点点头,甚至有些眉飞色舞,“这下子放心了吧,好好回去休息吧。”
朱虞不得不佩服萧一寒,终于是放心,不再多问什么。
两人回去,在朱虞的家里确认了许思明的情况之后,便久违的回到了何者的家里亲昵了一番。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朱虞在何者的怀里,却依旧睁着眼睛,想着案件的情况。
“怎么,还不睡?”何者确实是困了,之前还值夜班,轮流看守屠宰厂的情况。
朱虞回过头看着他,“那个,镇上榨油厂的事情,你帮我去看了么?”
何者突然间身子一愣,“我,忙得暂时还没有时间去,就想说明天早上就去……”
“那我们明天早上一起去。”朱虞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我知道你很累了,睡吧,我再想想。”
“想什么?说出来我和你一起想。”何者搂着朱虞的腰肢,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
“好了,你,”朱虞一把推开他,认真的说道,“我在想,这个案子到底有几个凶手。”
“我觉得,至少有三个。”何者分析道,“一个是下毒的,一个是用刀刺杀的,一个则是扼死她的。”
三个,是啊,朱虞也觉得这个是很有道理的推测。
但是,如果下毒和刺杀都是刘蓉蓉做的呢?
犹如之前和萧一寒一起推论的一样,只要证据能够证明的话,一切都迎刃而解。
倒是,那个将她扼死,然后又伪装成上吊的人,却一直没有露出痕迹。
这个案子就好似剥洋葱一般,剥开一层是一层,让人一时半会是看不出任何结果的。
“好了,小虞,”何者看着她依旧没有睡意的模样,有些气恼,“你要是再不睡觉的话,我就默认你还有精力……”
“我睡,我立即就睡。”朱虞俏皮的闭上了眼睛,嘴角还不忘带着笑。
“嘿,我……”何者看着她的脸,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吻了她的脸颊,然后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