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悠立即从副驾驶拿出了警报器挂在车顶，然后打电话通知了萧一寒，随即联系了交警大队。

“你们注意安全，”萧一寒命令车里的人，“等我们追上来，你们几个立即给我返回警队去。”

“萧队，”朱虞拿着手机对萧一寒说道，“对方一共又六个人，四个在驾驶室，两个直接上了后面的货箱，我们没有来得及查看从哪里搬运货物，请你派人去后巷查看。”

多半，是湘菜会馆。

不过当时情势紧急，四个人中还有两个伤员，根本不可能再分开行动。

“马垚，停下，”何者在一个路口叫住马垚，“前面是乡村路，不能再追了，我们几个势单力薄的，手上没有武器。将这一片地形图找出来，让交警队配合封锁各个大路口。”

“好。”马垚和莫悠两个人开始行动。

朱虞被何者扶着站到了路边，看着那辆大货车消失在了前方。

而就在大货车之上，是一个高速路的高架桥，朱虞一个抬头之间，好似看到了一个人影站在高架桥上，正低头隔着黑夜看着自己。

那个身影消瘦而且高挑，在黑夜里看不清相貌，朱虞抬头的一个瞬间，那个身影便后退回到了车上，然后车灯打开，消失在了凌晨的高速路上。

“怎么了，小虞？”何者看着朱虞眼神的方向，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朱虞则是摇了摇头，捏着自己的眉心，“没什么，应该是我看错了。”

可能就是一个看警车拉警报的路人，可能就是好奇。

萧一寒很快赶了过来，很欣慰他们没有冲动行事，随后萧一寒亲自荷枪实弹，带着两队的人，配合着交警队和特警队对货车消失的区域进行了全面的封锁和搜查。

不过，就在萧一寒他们开始行动不久，就在前方的一个小山丘之上，突然间燃起了熊熊烈火，朱虞等人站在远处，看着那个烈火，也知道事情肯定不是之前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而几乎就在同时，在美食街那边的刑警队队员，也给萧一寒来了电话，“萧队，整个湘菜会馆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势还在不断的蔓延，火警已经到了。”

一切，正如王成所说的，处理得干干净净，丝毫没有留下一丝的证据。

等到刑警队这边忙完，却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垃圾桶里面的死者证实了是刘晓雪，尸检报告证实，她身前遭受过强暴，而且被取走了心脏和肾脏，胃液里面的残留物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

湘菜会馆的地下室，存放食材的是负一层，而他们居然还有第二层，那天晚上检察到的，不过是存放食材的负一层，而负二层，则是另外一个屠宰厂的病室，里面还有三具尸体没有来得及搬运走。

垃圾桶边上和湘菜会馆的大火的助燃剂，都是湘菜会馆里面存放的大量白酒。

也许连对方也没有想到，警方的动作会这么快。

从杨柳村屠宰厂就是一个意外，被发现了之后，没有办法，匆匆的处理了屠宰厂的一切，将王成抛弃。

“推测他们之后应该是买方那么催得紧，才会暴露了忘了吧和湘菜会馆这样的一个窝点，”萧一寒看着队里的所有人，摇着头叹息，“可惜，到底是没有抓到现行。”

到头来，那几个货车上逃走的人，居然全部死在了货车上。

货车那边不是故意要放火烧毁证据，而是根本被人毁尸灭迹，前面四个被枪杀，后面的两个，直接连同货车一同烧死在了车厢里面。

“而且，湘菜会馆这边，也全部用了助燃剂，全部烧得干干净净，之前的老板，也不过是个王成那样的角色。”陆瑶也是无奈的坐在萧一寒身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又心狠手辣的人，这个团伙还真是可怕。”

朱虞和何者坐在一旁，看着一会议室的人，没有多说一句话。

“受害者这边，我们已经尽量核实了大多数人的身份，”姚翔这边也是一直没有停过，将手里的资料全部交给了萧一寒，“所有有用的资料都在这里的，每个受害者的年龄血型和丢失的器官，都有记载，相信对之后的调查有帮助。”

“辛苦了。”萧一寒感激的看着姚翔，“这些资料，马垚做好记录，然后发到内网上，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比对调查，一定要查到到底是哪些地方需要这些。我就不信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了两个大窝点，查不出东西来。”

是啊，就算是被他们抢先一步，将证据暂时都毁掉了，但是总有些是他们处理不了的证据，总会查到什么的。

“怎么，一直不说话，”罗成有些担心的看着朱虞，“事情都是你们几个一路发现追踪的，不然这个团伙肯定还在柳城作案。”

“成队，”朱虞苦笑了一声，“都是我不小心，才会让他们逃走。说到底，这个事情，我有责任。”

“不，都是我当时离开了自己本来的病房，才会让犯罪分子有机可乘。”何者立即站起身来请罪，“不然的话，那个管理员也不会遭毒手。”

“都是我当时没有及时察觉，”朱虞责备自己，“从当时在后巷子碰到那个老太太开始，要是我再细心敏锐一点，说不定就发现了她是假扮的。说不定，那个时候，她的垃圾板车上，拖的就是刘晓雪的尸体。”

“都是我……”

“够了，”萧一寒狠狠的拍了拍桌子，“这个案子这么大，你们两个扛不起这个责任，我也扛不起。上级已经来人了，这是跨市、跨省的全国性案件，要联合办案。放心吧，之后有你们两个忙的。”

你们两个？

朱虞正想说什么，萧一寒却突然站起来，“朱虞，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嗯。”朱虞也正有话要单独和萧一寒谈，这个案子实在是太多的地方值得怀疑了。

“伤没事了吧？”萧一寒坐在自己的办公椅子上，让朱虞也坐下再说。

“没事了，”朱虞最近两日也没有休息好，脸色十分的苍白，“萧队，这个事情，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法？”萧一寒好似很有兴趣，却又好似胸有成竹。

朱虞知道萧一寒是个聪明人，便也直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从杨柳村开始，我们调查的方向稍有一些变化，我就感觉对方好似知道了一般。前脚才开始调查王成，屠宰厂就被清空。之后，可能是因为巧合，查到了忘了吧，但是正在要去查刘晓雪的案件的时候，突然间他们就把刘晓雪的尸体扔了出来，我们本来也是扑了个空，但是偏偏又那么巧合，听成管理员就被杀人灭口，然后，也是我突发奇想，想要去湘菜会馆这边再看看，却没有想到，就遇上了他们正要处理尸体潜逃……”

这一切，好像都是巧合，但是却有太过巧合了。

“是啊，他们总是先我们一步，最终在你们几个杀了个回马枪之后，”萧一寒十分冷静的对着朱虞说道，“没有办法想要带着能带走的尸体进行处理，但是却被上面的人给直接杀人灭口，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萧队，你不觉得这上面的人处理得太快，”朱虞站起身来，激动的朝着萧一寒说道，“而且，在最后被我们追踪的时候，那几个人应该是想要瞒着上级，想着逃掉了再说。所以，我觉得，他们的上级根本不可能那么快知道他们的位置，然后杀人灭口。”

“所以……”萧一寒看进了朱虞的眼，朱虞从他的眼神之中，也明白了萧一寒和自己想的，应该是一样的。

是，知道朱虞他们几个追踪位置的，只有刑警队自己内部的人员。

所以，刑警队内部，有犯罪分子的人。

一个小小的柳城，有两个这么大的窝点，警察内部，有一两个内鬼，是最为正常的怀疑……

柳城，说不定就是这个犯罪集团的发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