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杨三严突然间朝着门外大喊着,“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想,只想要她的命,什么慰藉也罢,沉冤得雪也罢,不过都是废话,她已经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啊……”一阵一阵的低嚎,从房间里面传来。

萧一寒立即带着所有人朝着楼梯上冲了上去,到底是这样冷静又残酷的杀了三个人的杀人凶手,哪里能够这样轻易就被人给说服。

不过门根本就是关闭着的,萧一寒让所有人站到门两边,避免杨三严开枪门外的人受伤。

“杨三严,不要一错再错,”萧一寒大声喊着话,“杀了她,你也逃不了。”

“逃?”杨三严在房间里面肆意的笑着,“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

朱虞看了一眼,对面门窗外面翻身进来两个警员,刚刚是想骗杨三严出门,这样就可以狙击他,但是没有想到这个计划失败了。

如今,只怕里面的情况,根本就不容乐观。

“拿破门器来。”萧一寒吩咐着,罗成却摇头,“太突然,根本没有来得及带。”

“去找个东西来,”萧一寒对着身后的人吩咐着,“砸也要砸开,特警呢,还没有到么?”

就在众人焦急的时候,突然间从房间里面传来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打斗和东西撞击的声音。

朱虞脑海里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者。

“撞!”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等,萧一寒和罗成两个立即一起撞门,两个大男人顿时将房门撞开。

一地的血迹。

朱虞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正在窗台边上和杨三严正扭打在一起的何者,他脸上还有些玻璃的碎片,而萧一寒和罗成两个人上前去,罗成立即去将杨三严一只手抓住,那只手里,正是一把血淋淋的刀。

而萧一寒则是立即将地面上的枪踢到远处,这才看到窗台和床之间的过道里,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受害人。

韩美亚,半年前的肇事司机。

现在,她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衣物,脸上,胸口,手腿都是伤口,正流着血,看着闯进来的众人,眼神里面先是看到欣慰,随后却是惊恐。

她伸着手,去抓床上的床单,想要遮住自己,可是她的手腕处正鲜血淋漓,也没有丝毫的力气。

朱虞立即上前,抓起床上的凉被,就将她包裹起来,然后放到了床上。

“不要乱动,很快救护车就来了。”朱虞安慰着她,韩美亚的手死死的抓着朱虞不放,眼泪终于又一次流了出来。

“带走!”萧一寒命令着。

朱虞回过神来的时候,杨三严已经双手在后背,被抓住了,罗成和两个侦查员押着他,朝着楼下走去。

而萧一寒则是看着何者,又看了一眼朱虞,好似很有很话要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忙了一夜,朱虞在医院走廊上,终于坐下来休息了一下。

韩美亚被送去救治了,她一路陪着,同路的,自然还有因为突破窗户又和杨三严缠斗的何者。

朱虞坐下没有多久,他就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手腕还有脸上,都贴着止血纱布。

看着朱虞的模样,何者却一脸嬉皮笑脸,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要不你回去休息吧,”何者知道朱虞又很多话要问,不过她现在没有开口罢了,“你的衣服,全是血。”

“恩,我等两个师姐来接班,”朱虞侧着脸看了何者,“我就回去。”

“恩。”何者点点头,两个人就这样在走廊里面坐着。

凌晨三点多,走廊尽头的手术室灯还亮着,朱虞靠着冰冷的墙,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马垚从刑警队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萧一寒之后,立即跟着两个来和朱虞接班的师姐冲到了医院,下了车一路小跑冲在最前面,本来想着来献殷勤,却没有想到,到了医院之后,却看着走廊上的两个人。

朱虞身上正披着一件外套,靠着何者睡得香甜,而何者的手,则是自然的将朱虞拦在自己怀里,靠着自己的肩膀。

而且马垚刚刚到的时候,正看到何者在用手,轻轻玩弄朱虞的头发。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甜蜜的微笑,正在用鼻子贪婪的闻着朱虞发丝的味道。

我勒个擦,这是要和老大抢女人的节奏么?

马垚立即大声喊了一句,“虞姐姐!”

顿时,朱虞苏醒,而何者也装作靠着墙睡着了又被惊醒了的模样,两人看了对方一眼,都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

朱虞将外套还给了何者,看着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这才回过头看马垚,“你来这里做什么?”

马垚却是看着何者,“何师兄怎么在这里?”

“我……”何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指了指自己脸上和手臂上的伤,“协助调查,受伤了。”

“哦?”马垚一脸不可置信,“明明是一队的调查,你们二队昨天虽然有人夜班,但不是你吧?而且,先是花市,再是现场,你到底……”

要不是你是刑警队的,嫌疑人又已经抓到了,只怕要遭怀疑成凶手了吧?

朱虞其实也很想知道,他到底为何后来又在柳荫公园出现,不过却碍于他受伤,一直没有好开口。

“我不是买了花么,就是去那边看一个朋友。”何者说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额,差不多时间了,我还是回去收拾一下,待会还要上班。”

“买花?看朋友?”马垚看着何者离去的背影,顿时开始吐槽,“女朋友吧?啧啧,何师兄还真是有眼光,柳荫公园的女朋友,各个都是千金大小姐啊,这个……”

他说着说着,看着朱虞根本不带理会自己的,顿时觉得自己有点三八,有些心虚。

“哎呀虞姐姐,你的衣服?怎么全是血?”马垚顿时又走到了朱虞身边,“你没有受伤吧?”

朱虞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是受害人身上的血迹。”

“怪吓人的。”马垚心疼的看着她,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