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笑声一片,原来马鸣威在表演纵劈。
所谓纵劈其实就是大撇叉,但要一个男生来这个可真不容易,何况还是在这个已经“老胳膊老腿”的年纪。
大家都很好奇,威哥的功夫是怎么炼成的。
许笑晗更是追着威哥不停地问,程凯很悠闲的上半身伏在桌子上,用手肘撑着,“威哥那绝对是童子功,打小练出来的。”大家笑声一片,表示赞同。
白冉月看着闹成一团的几个人笑着坐下,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从抽屉里抽出一本英语练习册准备晚上做。
胡娟娟还在一边感慨着:“威哥是在太厉害了,好崇拜他!我也要练!”双手交握在胸前,一副花痴的表情。
赵佳鸟回头,一副讥讽样:“人家那可是童子功,胡娟娟你这辈子是不行了!”
“哎,你见谁一出生就会劈叉的啊?我练练说不定就能了!”
白冉月无奈的摇摇头,现在这个班里愿意搭理赵佳鸟的同学没几个,怎么她这个同桌就还那么一如既往的拥护那个赵佳鸟呢?还记得前一段发生的一件事,充分说明了大家对这位同学的厌恶程度。
话说有一次叶丛朗和郭佳分别考了班里的第一和第二,按说大家都是想跟第一第二挨着学习的呀,可是叶丛朗后面叫崔家帅的一位同学,他脆弱的心不堪重负,更接受不了在第一第二光环的笼罩下学习,于是华丽丽的自己请求搬走了。
于是我们拥有“七窍玲珑心”的赵佳鸟同学打上了那个座位的主意,拥有一个好的学习气氛是赵佳鸟同学毕生追求的目标,向第一第二“学习”成功夺取第一的名号更是赵佳鸟同学励志要达到的目的,于是她先下手为强去小红老师那里用一副谄媚的嘴脸、卑鄙的手段征得了老师的同意。
但是,凡事儿都有个但是,不知道是谁有事没事就去办公室找老班唠嗑得知了赵佳鸟要换座位的大独家,并很仗义的把它告诉了叶丛朗以及他前后左右的一干人等。于是,叶丛朗以及他前后左右一干人等,叶丛朗为圆心,半径为一米的区域内立刻处于一级战备状态。
从听到这个“噩耗”起,经过整个晚自习的探讨,大家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以赵子健同学为前锋先行换座,占住叶丛朗后面的那个座位。要是赵佳鸟同学质问起来,就说‘我们不知道你要过来!’赵佳鸟同学对大家的态度心知肚明,所以绝不会自找难堪,所以,赵佳鸟同学只能望座兴叹鸟!
“哈哈!”叶丛朗以及他前后左右一干人计划得逞时,叶丛朗就在白冉月面前这么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完全没有平时的绅士模样,也没看见白冉月额角的十字路口和脸上的n道黑线。
叶丛朗以为白冉月会赞叹几句‘你好厉害,好聪明’之类的,但是白冉月丢下一句‘幼稚’,走掉了。叶丛朗顿时石化。
白冉月心里是这么想的:你说你一个大男生干嘛跟一个女生过不去,还让人家在全班面前丢脸,虽然大家也不怎么喜欢她,可是至少表面还说的过去,现在摆明了你们脸上写着‘我讨厌你’,对于一个女生来说太残忍了吧?!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整人家真是幼稚。看来人家说,男生通常都比女生晚熟,是对的。
白冉月翻开练习册摊在桌子上没动,手托着腮瞪着赵佳鸟的背影,其实她挺同情赵佳鸟的,做人做到这份上,也挺悲哀……
在白冉月瞪着赵佳鸟同学背影出神的时候,一个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呃,这个,送给你的。”
白冉月其实并没有感知到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只是下意识的抬头,一抬头就看见叶丛朗手里拿着一个米黄色的气球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有可疑的微红。
白冉月完全没料到,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世界好像也在一瞬间变得寂静无声了,白冉月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打鼓一般。
过了好久,才有一个声音把脑子木掉的白冉月拉回来:“想要就拿着呗,朗哥都举办天了。”
这时,白冉月的世界才恢复了正常,这时,她才发现有n道带有不同感情色彩的目光射着她。
许笑晗还是一副戏谑的样子,和不怀好意的笑。
胡娟娟则是期盼加崇拜的看着叶丛朗,花痴状,流口水。
程凯仍旧伏在座子上,眼神在白冉月和叶丛朗之间跳来跳去,好整以暇的准备看好戏。
程凯旁边刚才表演纵劈的的马鸣威同学咬着笔杆都看痴了,这让白冉月有非常想笑的冲动。
连少有抬头关注同学的赵佳鸟都投来了鄙夷的目光,这目光分外寒冷,把白冉月一下惊醒了,她,她,她不会去告黑状吧?!!
白冉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劈头盖脸的夺过了那个无辜的气球,低声说句谢谢,一把塞进了抽斗里。
叶丛朗被白冉月这个富有激情的动作给弄懵了,望了望四周,又没人跟她抢,她着什么急?叶丛朗疑惑的回到了座位上,好在,她没当着大家的面拒绝他,还不错。
白冉月偷偷观察叶丛朗的表情,他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像是得意,还冲程凯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白冉月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总算恢复了正常的思维,她总算知道要想想叶丛朗为什么送她气球了。白冉月的心颤抖着,他难道也,也……她不敢想了,叶丛朗送她气球,在平安夜!叶丛朗,她心里的那个人,送她礼物!白冉月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很高兴,她很疯狂,她要幸福的死掉了。
就在白冉月得意忘形的时候,前排的赵佳鸟同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转过身来,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彻底把白冉月惊醒了。
她说:“呦,这是谁送的气球啊?幸福像花一样。”
白冉月听不出来她的语气,不知是理解成陈述句,还是疑问句。听完这句不知所云的话,白冉月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就是不知道她讲什么才可怕啊!
白冉月突然想起来,因为那个换座的事儿赵佳鸟已经恨死叶丛朗了,她不会真的要告状去吧?!
白冉月越想越不对,越想越怕,她偷偷地朝后扭头去看叶丛朗,可是这孩子脸上还是一片得意之色。哎呀!可怜的孩子还得意呢,你就要大祸临头了知道吗!
一个晚自习,白冉月什么都没干,光柔肠百转了。
回到家里,白冉月一头栽倒在床,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那只米黄色的气球,大脑不受控制的又第n+1次重温了那个画面,感觉,还是,幸福的要死掉了。
在2006年的最后一天,在漫天的雪光和斑斓的彩灯里,白冉月以为自己单调苍白的青春就要这样过去了,可是叶丛朗却在午夜12点之前成为她青春记忆里最亮丽的色彩。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手执米黄色气球,脸色微红的少年,他言笑兮兮,在她单薄的青春里打马而过,带给她心底最深最真的甜蜜与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