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离开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那一天,我的爱来的如洪水猛兽般,让你震惊,让我无措,惶恐。我理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就那样义无返顾地告诉你,我喜欢你。而你呢,为什么会投降?
我们会有最近的距离。我问你,拥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两个人离的那样近,却为什么怎么都看不清彼此的脸?你笑,阳光洒在你的笑容里,莫名的让人悸动。我的额际,便有了温润的触感。你总在在笑,笑着迁就我的一切,笑着说“小笨蛋”;笑着看着我闹,然后点点我的额头,叹息。
你的叹息有太多的东西,可我,听不懂。
我总在想,明明你只比我大三岁,为什么你总会那么忧伤呢?我不想看到你忧伤的样子,所以变着法的逗你笑。可为什么你的叹息越来越多呢?是不是我变笨了?
当散乱的脚步声惊碎了我的梦境,你被许多人拥着,去了白色的聚居地。我才发现,原来,白色也可以让人这样眩晕,原来,我和你之间,还隔了那么远…你失去血色的淡紫的唇轻轻抿着,看着我无意间掉落的泪,第一次,给我脸色看。呵呵,那是第一次,我看着你的眼,毫不闪躲,什么也不说,任由你发泄。我的手心里,是一个小小的,葫芦形的药瓶,我们都对它很熟悉。我摊开手掌的时候,你稍稍有点血色的脸骤然煞白,你把它艰难的接过去。关节分明的手指无措的握紧它,我颤抖着用小小的双手包住它,至今,清楚的记得,六月的天,我被它冷的瑟瑟发抖。我告诉你,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别的,与我何干?然后,我就看到你的泪了,晶莹的液体,我用指腹拈起尝了尝,好苦。我虔诚的吻着你的眉心,笑着说,你看,我们都好丑。
又是那个雨天,你没说话,在我面前,第二次流泪了。你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紧的让我都感觉到了你的愤怒,屏住了呼吸。我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滴在地上,一下一下,像绝望的曼陀罗。你轻轻的叹息,拿过我手中的绷带和药,将伤口清理好,包扎。我疼的直掉眼泪,你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安慰我。末了,你毫不吝惜的拉起我,扯着我去了老地方,指着那十六个字,薄唇中终于吐出两个字,你看。我迷惑的抬头,泪眼朦陇间,那十六个字安然无恙。怎么了?我看向你。回答我的,是另人窒息的吻。
我一个人来到老地方,徒手挖出深埋地下的匕首,第一次,我发现我的泪腺是那样发达。在哭晕过去之前,我只记得我靠着和我一样伤痕累累的树。再睁开眼时,我看见了静静的看着我,站在夕阳里的你。身边那些散乱的狼狈已经消失。阳光不再刺眼,却给你戴上了光环。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你溶在了那光里。我突然就想起了紫霞的命运,她说“我猜到了开始,却没料到结局。”那么,我呢?“小笨蛋,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你有些破碎的声音,透过空气,敲在我的耳膜上,轻轻颤栗。我扶着树站稳,仔细的把自己打理好。匕首静静地躺在我的脚边,我叹口气,小心的拿起来,擦干净。右手尾指上的银尾戒无意间敲在上面,响声叮咚。你终于走到我跟前,小心翼翼的拿过我递给你的东西,你说,丫头,我错了。你把我拥在怀中,有什么东西掉在我的颈上,热热的。
传说,幸福都是左手进,右手出,如果爱一个人,那末,就为她买一枚银尾戒吧,戴在她的右手尾指上,为她留住你给的幸福。
我打电话给你,告诉你我想你了。我固执的让电磁波流过光纤,把我的任性带给你。你无奈的笑,小丫头,啥时候才能长大呀?你半开玩笑的说,小笨蛋,真想把你打包带在身边,瞧瞧,小黎给我说你又勾搭了一良家少男,你说你祸害我一个还不行吗?我闷闷的笑,想着你皱起的眉、略带苦恼的笑,恶作剧地只笑不语。直到你故作生气地说,再不说话,朕可就御驾亲征了!我这才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我说,傻瓜,笨我一个就够了,怎么你也笨起来了?话筒里登时就传来更响的笑声,还有压抑着笑意拼凑出来的句子“生活总得有些调剂吧?否则,小丫头又会闯祸的。不过,丫头,别太过了,要不以后连朋友也没得做。”收线,进校,上课,下课,回家。我抱着书冲出校门,抬头看天,想猜一下回去之后你的表情,却无意间看到一双眼。不同于你的温柔宠溺,那是一双异常明亮的眸子,它们的主人,是你口中的,我勾搭的那个男孩。呵呵,这双眸子,真的舍不得呢,所以,我做了个决定。
你拉着我离开时,我还在震惊,你怎么来了?!手中的温暖告诉我,你就在我的眼前,不是梦境。你的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心情,看着它们,自你离开之后我莫名的难受土崩瓦解。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真好,你真的,在我面前……老地方,我又是一阵恍惚,已经有多久,我没来这里了?坐在你的身边,干枯的草屑在冬日残阳里瑟瑟发抖。你的气息就在我的耳边。我侧过头,你的睫毛清晰可数。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我轻轻凑过去,吻着你的眼睛,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嗓音,低声呢喃,明,我好想你……你的拥抱依旧让人心安,可是,那个小葫芦里散发出的味道,让我忍不住的绝望,我好怕,真的好怕……终究,还是逃不了啊…认命的叹口气,我紧紧的把你抱住,用尽我全部的气力。也许是那天的气氛太适合哭泣了,我就那样,缩在你的拥抱里,放肆的哭泣,把我的委屈、不安统统都交给你。我说了什么,后来都忘记了,只记得你一直在笑,笑得我那天几乎把一生的泪都流干了。你离开的时候,定定的看着我,近乎乞求地说,丫头,你不能再颓废下去了,我还在等你啊!你怎么能不管我呢?为了我,振作起来好不好?我眯起酸涩的眼,想了半饷,点头。你终于开心的笑了,笑意深达眼底。呵,是你晃花了我的眼,我怎么能够放你离开?
被一阵地动山摇摇醒时,我本能的趴下想要稳住身形,但是,伴随着一声轰响,一阵剧痛险些夺去我的意识。晕乎乎的不知过了多久,再清明的睁眼时,周围是一片黑暗,左腿已然失去知觉,一双胳膊也是无力的置于身前,额头麻木的湿润,隐约听到有石块翻动的声音,还有你声嘶力竭的呼喊。不知哪来的力气让我喊出你的名字,但是,声音微弱的连我都听不到。呼吸着渐渐安静的空气,终于,绝望。
轻勾起唇角,对不起,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呢······眼睛快要合起来的时候,右腿传来一阵剧痛,然后,你来了,阳光,走了。
你抱着那个残缺不全的尸体,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你说,我找到你了,小笨蛋,别怕,我在这里。
我只能看着昏迷的你被人抬走时你的手紧紧地抱着那具尸体,只能看着那些人扳开你的手,从我透明的“身体”中穿过,仅此而已。
灵魂湮灭其实并不痛苦,痛苦的是我终于爱上你时,天人永隔。
上邪,以吾魂魄为引,易康健与吾至爱,使其忘却前尘心殇之事,一世安宁······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