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也没有回她。
大二下学期开始的时候,张某某和李玲一起来到学校。李玲无意中问起:“林小檬,宋迟很久没有来找过你了哈?”
林小檬微微一笑:“他回家了,很可能不会来了。”
李玲瞪大眼睛,表示不可相信。
“你们俩不会闹别扭了吧?”张某某问道。不过说起来,他倒是很久没有见到宋迟了。谁知道,他竟然不声不响地逃回南方去了!
“没有,走之前,他只说家里有些事情就回去了。我想,他那只是借口吧,他不会回来了。”林小檬的眼睛中滑过一点儿失落,但又很热情地说起李玲:“你倒是该多关心下张某某,而不是问这些问题。”
李玲也笑笑,看着张某某说道:“姐们儿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你说是吧?”
张某某点头,把李玲的手放进自己手掌之中。
林小檬看着两个人卿卿我我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心底悄悄在想。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不同,女生要遇见自己喜欢的,就拿出非他不可的架势;而男生呢,和谁谈不是谈?只要她是个女的,只要满足我的择偶标准,我就可以和她谈。
宋迟回家之后也没跟林小檬说起他回家的原因,而且当时时间很紧,宋迟刚告诉林小檬,第二天就回去了。
在校园里和方心不期而遇。方心就告诉林小檬:“他既然已经回去了,这个学期就不会再来了。”
说完,又用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林小檬:“你是不是还想和他在一起?天南地北的,多不容易。”听的林小檬心里酸酸的。
徐宣看出林小檬的难过,也把宋迟归到负心汉一类。
索性林小檬把手机号码都换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还是徐宣说的对:“大学里谈恋爱的多了去了,真正能结婚的又有几对?林小檬你就别天真了,就权当是实习了。为你将来的恋爱恋爱积累经验。”
林小檬满面愁容,笑笑:“这哪是什么经验啊,这只能说是教训。”
唐小姐也将林小檬的事情看在眼里,本来就不大的寝室,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的。就算是秘密,那也是公开的秘密。
唐小姐也有模有样地安慰林小檬:“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你看咱们学校就有不少,比他宋迟不差的多的是,让你挑你还挑不过来呢!”
林小檬抱着唐小姐,几乎流下眼泪:“唐小姐,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林小檬抬起头,看着唐小姐,“可是我没有你的毅力,我喜欢一个人总是很被动的。他不理我,我也不会理他,更何况他这是不辞而别。”
“好,林小檬,你是个爷们儿!”唐小姐说完,一把把林小檬抱进自己怀中。
林小檬纵有千言万语,也都转化成泪水,洇湿唐小姐的睡衣。
大二下半学期,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医院实习的事情。提前在家托关系找人进医院,有的则从网上留心医院的招聘,看是否能找个大医院,想学到东西是一方面,但大家考虑更多的是,将来能留在实习的医院,也算谋个职位,能养活自己。
在找医院的同时,大家次次见面,都有一种即将要分离的感觉。
离毕业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先后发生了两件事让林小檬赶到不安。
首先是李玲。李玲煞有介事地说:“我决定弃医从艺了。”
林小檬和唐小姐一起做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遂细细问道:“怎么回事?”
“你们看,我这身材做模特是不是挺好?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我适合做模特的。”李玲说着,在林小檬和唐小姐面前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问道。
林小檬重重地点头,但唐小姐却一个劲儿地摇头。
李玲问:“你为什么摇头?”
“想必,你当个模特是极好的。但是你确定以后就以这个为职业,靠它吃饭吗?”唐小姐深谋远虑,把这个问题摆在李玲的面前。
“我觉得总好过当护士吧。你想啊,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动不动就捅死医生护士,多恐怖。而且,护士还有夜班,对身体健康和皮肤都不好。也没时间照顾家庭。”李玲挨个儿将护士这个职业的不好罗列出来。
林小檬看着李玲说的头头是道,点头表示非常赞同。
“可是当模特也是有风险的,你看网上爆料的,某某嫩模怎样怎样。”唐小姐还是认为做模特不大好。
“你就放心好了,那是个人作风问题。”李玲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这样的笑容,最有说服力了。
唐小姐不说话了,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未来负责,旁的人,说的话,只能当做建议来听听。
所以,李玲就在临近毕业的两个月和各个公司周旋。
林小檬问张某某:“你怎么会同意让她当模特呢,你也知道上次发生的事情。”
张某某并不觉得这样就该阻挡李玲事业上的进步和发展,但他的理由倒也充分:“她也就是几分钟的新鲜,等过一阵子,她累了,还是会回家乖乖做个家庭主妇的。”
林小檬笑着,拿巴掌从张某某的肩膀上扣了一下:“你也是个老狐狸!”
张某某则说:“你很久不打人了吧,我都好几年没有挨过你的巴掌了。”
林小檬瞪着他。
“嘿,你还别瞪。快准备礼钱,你和李玲是姐们儿,和我是哥们儿。你要随大礼的,说实话,我还要等着你的礼钱来发家致富呢。”
“就你贫!”林小檬嗔道。
“说实话,宋迟走了之后,你是不是特寂寞?特不习惯一个人的感觉?”张某某问道,本来他不想问,但是总感觉林小檬的眼里隐藏了许多东西。纯净倒是和原来一样纯净,但总不是原来给人的感觉。
“还好吧,刚开始的时候,很难过,觉得自己就是一傻逼,还是特蠢的那个级别。但后来,转移下注意力就好了。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你说呢?”林小檬的手绞着衣服的花边,说完抬头看看张某某。
太阳还是很耀眼,又是一年,林小檬想。去年的这个时候,宋迟还带着她环城游,那时候,怎么看都不觉得宋迟是在骗她的。而那时候,他们同样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林小檬换号以后,手机里一直都存着宋迟的电话号码,只是从来都没有拨出去过。
有时候实在想念宋迟,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按到那个电话号码,但方心的声音总会在那个时候出现,虽然很不合时宜。
林小檬再也不能容忍自己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那个世界很美好,但从来都不属于她。
她默默对自己说,你不是想念宋迟,你只是想念宋迟留给你的那段时光。
“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这世界上,没有久治不愈的伤口,只有不配合的病人,随着时间流逝,一切伤口都会渐渐愈合。林小檬,你也不例外。”张某某看着林小檬,一年多的时间,他跟她接触地很少眼前这个林小檬,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他比林小檬本人更加清楚,谁更痛一些。
另外一件事让林小檬措手不及。
唐小姐热衷于各种画展和影展,唯一不爱好的是车展。她总说,美女看美女,总没有心心相惜的感觉,反倒会生出一些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意味,我才不要专门跑去看美女。
唐小姐晚上回到寝室的时候,粘着林小檬不放。
林小檬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俗话说得好,妾之粘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唐小姐假装生气似的扔开林小檬的胳膊:“人家粘你,还必须有求于你。林小檬,你倒是说说你这是什么心理?”
林小檬以为唐小姐真生气了,遂过去安慰道:“好吧好吧。我知道唐小姐最好了,你粘我我得意还来不及呢。想您三宫六院三千佳丽,抽的空出来宠幸我,那是看得起我。”
唐小姐一听,“扑哧”一声笑道:“林小檬,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