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出去了,这是宋迟最后在心底挣扎之后的结果,只若除此之外完全没有别的办法。
宋迟邀张某某一起去校外喝酒,贾政林舫也被他一同拽去。张某某一直觉得身为看客,不是什么都看不懂,虽然他只是刚来的大一新生。
席间,张某某注意到只是林舫和贾政吃得欢畅淋漓,但是宋迟却一脸愁样,从那眼神那眉中透露出来的是为儿女情长产生的苦闷。
小小的餐馆弥漫着酒水的味道,仿佛此屋除了这种味道根本就装不下别的什么物质,压抑,沉闷。
张某某看着宋迟把酒一杯一杯生灌进自己胃里,但确实不好相劝。宋迟一杯下肚,整张脸都涨的通红。但宋迟是清醒的,他需要酒,这是对他想接近林小檬但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法接近这种状况的排遣。同时,酒壮人胆,他需要酒来帮助他说出他最想说的话。
“一个大老爷们,竟沦落到如此地步。”宋迟苦苦地笑自己。
“宋迟,你倒说说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林舫问道,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凑近嘴边。
“心事,哼,我哪有什么心事?不过是觉得生活过于平淡,不知道该干什么。”宋迟自嘲道,发觉其他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又补充一句“难道我今天看起来很反常么?”
“很反常!”三人齐声答道。
宋迟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头疼欲裂算是酒后一个后遗症。
林舫和贾政都去上课了,而宋迟依稀记得英语老师说今天看电影,这就给他不去上课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只是零星而破碎的,没有办法拼合整凑起来。他只记得把酒水费拍在桌子上,那样子明摆着就是不醉不归。他也记得在夜风中含糊的叫着张某某,胃里却一个劲地翻腾,刚到嘴边的话却被连带着被连同几日的宿食吐出去。
“惨了。”宋迟惊坐起来,那我岂不是很狼狈!
宋迟的父亲宋焕言虽然经常在饭桌上应酬,但是宋母却极力反对把宋迟卷入各种商业战中。宋迟还小的时候,他记得父亲用筷子从杯里沾一点酒让他来舔。宋母生气地说,这样对孩子不好。而父亲却说,喝酒要从娃娃抓起,一个男孩子不会喝酒怎么行?宋母为此还和父亲争吵了一顿,但宋迟害怕家里充满硝烟的味道。虽然是不足十岁的小孩,但也略懂察言观色,便抱着宋母的胳膊忏悔似地说,妈妈你别生气,我不喝就是了。
父亲厉声道:“以后不许给我在酒桌上丢人!否则,看我不砸断你的腿!”小小的宋迟被父亲的厉喝吓到了,躲在宋母的怀里无辜地瞪着眼睛,由于害怕和强烈的性别观念宋迟并没有哭出来。
这就是宋迟为数不多的童年黑暗的场景之一。每次回想,就会不由得脊背生凉。“不要给我丢人”,多么猖狂的一句话。
宋迟起身找水喝,拎了拎三个暖壶,都像他本人的肚子一样空空如也。
宋迟折身穿衣服准备下去打水的时候,听到敲门的声音,不用说,一定是张某某。
宋迟遂披了件衣服,开门去。
果然是张某某,宋迟开着门,愣在那里,也不说让他进来。
张某某侧着身子挤进寝室,把手里的矿泉水往桌上一放,轻轻地说一句:“给你带来的,喝吧。”
宋迟转身关门,拧开瓶盖把一整瓶农夫都灌进胃里。脸一红一绿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不知如何开口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