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堪？”张某某听到电话那头传过来的笑声，心门终于不如刚才那般紧，渐渐气意渐消。
“你想啊，我喜欢苏净，可是没成。承蒙你的厚爱，介绍一个好皮囊的公子给我，心里倒是欢喜的不得了，只可惜缘分太浅，感觉人家跟玩的似的，不待搭理。你说我的生活，尤其是感情生活，是不是一团糟啊。你知道吗，我现在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如果给我的感情试卷打个分，一定还没有当年的数学分高，更别提及格了，那都是做梦。做的白日梦，春秋隋唐梦！”林小檬在脑中迅速把感情生活闪电式地过滤一遍，只剩下苏净和宋迟。
“……”
“喂……你听着没有……”林小檬听不到张某某的一丝回应，便细声问道。
“我听着呢，只要你愿意说，我就会一直听着，绝不会漏掉一个字，甚至一个标点。”张某某慢条斯理地说。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不许笑，不许拿我寻开心。”林小檬听到张某某这样说，霸气语调分毫不减，明明刚才还是一个感叹情路不畅的怨妇，现在已经是雄霸天下的女王了，挥着长袖喝道：“视男人为粪土！视苏净为粪土！视宋迟为粪土！”
“我怎么会笑你？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拿你的伤心事寻开心的人吗？”张某某的声音由原来的悲愤变为冷静再变为现在的自嘲。
林小檬从来就没对他张某某动过心思，他介绍给她的一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都比她高。难道他不比林小檬的更悲催？
“不是，不是。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林小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十分平常的一句话，或者说是撒娇式的玩笑话居然能让张某某生气。在林小檬的记忆里，张某某很少生气的，细想起来，是有那么一次，具体时间和事件都不能很清晰地回忆起来，只记得他当时的表情。有的人生气的时候脸会气的发红，似乎所有的血液一起涌上来；但张某某生气的时候并不是这样，他只是表情很冷，眼神很冷，像一只翱翔的雄鹰，所有的精力都集中于瞳孔。他的眼神和表情可以让室外的阳光知趣地逃走。就是那般冷。
“都怪我。没你的事。”张某某说道。
这一句，林小檬猜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嘟嘟嘟……
林小檬听着手机有来电，便看了一眼，是宋迟。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和张某某通话的时候打过来，宋迟真是别有用心啊！
“这也不关你的事啊，这本来就是我的错。”虽然林小檬并不知道错在哪，但是听张某某这样说的时候，她还是大义凌然地甚至可以说义不容辞地将这个“错误”自己承担起来。
“如果不是我介绍宋迟给你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你就不会像今天这样难过，所以说，罪魁祸首就是我。”张某某的声音里夹杂着一声叹息，那声叹息瞬间变成一颗锋芒坚韧的针，只插林小檬的软肋。
“不怪你，不怪你。”林小檬只是盲目地劝慰，明明知道收效甚微。张某某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介绍宋迟给她，就不会发生这些既不浪漫也不是太伤人的故事。顶多，只是心里蓦然冷下来，降一下而已。但是，同接受张某某的道歉相比，她更愿意对张某某说一声“谢谢”。谢谢让她认识宋迟。
“对不起，林小檬。”不出林小檬所料，张某某脱口而出的道歉让林小檬心入窘境。幸亏这只是一通电话，张某某并不能看到她红到耳根的窘态。
“你别这样说，你说的我很难受。”林小檬迅速接到张某某抛过来的道歉。
“你是不是很忙，我听着你说话心不在焉的，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了，但打不进来。”
“那就先这样吧，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早点睡觉。”张某某的结束语来的真快。
“好的。”
挂断电话之后，林小檬盯着手机屏幕等着接宋迟的电话。呵，那家伙居然没有持之以恒地打过来。
林小檬遂拨过去。
不行，太没骨气了！林小檬又挂断。
万一他真的有事呢。遂又拨一次。
有急事能轮到你给他拨过去么！遂挂断。
林小檬在“拨”还是“挂”这两个词之间纠结着。
“你干嘛呀，这么骚扰我。”宋迟的声音响起，吓了林小檬一跳。
原来是在给宋迟拨电话的时候不小心接到他打过来的电话。
“倒是问你，你有何事。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林小檬的耐心已被消耗殆尽，加之她不懂压制，语气中透出一点威严和权势。
“启奏陛下，小民求见。”宋迟顺着林小檬的话说下去。
“嗯……”林小檬似乎是在酝酿该如何将宋迟的话接下去，但气氛实则有点不堪。林小檬觉得，宋迟的声音里，仿佛还有一点暧昧。
“你还好吧？”宋迟正在寻找话题。
“我呀，我好的很，好的不能再好了。我似乎很久没有过的这么清静自在了，原来，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这样……这样……这样惬意。”林小檬讽刺道。
“林小檬，你的话里怨气很重啊。”宋迟说道。
“哪有哪有，你能听出我有怨气，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多想了。”林小檬恨不得把心中的怒气都发泄出来，但确实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冲宋迟发。
“事实证明还真是我多想了，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先是无法接通，后是正在通话中。我说林小檬，你是不是想要弃我于不顾啊。”宋迟继续顺着林小檬的话说下去，终于扯到正题上来了。
“……”
“林小檬，你在听没有？”宋迟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