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周五晚上大概10点半,Boss的,位于33层家里的,隔开客厅和开放式厨房的,一堵金鱼缸的玻璃墙上——赫然贴上了一张带点儿婴儿肥的,被酒意熏染成酡红的,疑似“低能小儿”的,一朵小花的脸……
盯~~
金鱼们呼啦一下便游走了,额,默契地群聚在角落。
“花花,我早说过奶牛像你了吧……”对于刚打开房门看到金鱼缸就挣脱他的怀抱,欢快地撒开两条腿奔过去的某花,Boss瞬间黑线了,“乖,别看了,先坐沙发上,我去给你煮蜂蜜水醒酒。”他冲我招招手。
“漂……亮。”我喃喃道。
“你第一次来,也是这么说的。”
“鱼……吃……”恋恋不舍地挪开脸,我眼巴巴地回头看他。
“呵呵,小家伙,你确定你不是来给那只肥猫代言的?”他轻笑一声,干脆也走过来,微微弯腰,伸手摸摸我的脑袋,看着我。
我仍然半趴在鱼缸墙上,就这么侧着头,仰起脸,呆呆地也瞧他。
眼角的余光处是发出淡蓝色光的水,其实满满的都只能看见,他那双因愉悦而眼尾向上稍稍翘起的桃花眼了,波光流转一般,倒映出一个小小的我……好似互相之间受到某种吸引,越来越近,他那立体的五官,他那渐渐专注、含着深情的眼睛,无不使我仿佛置身于第四维空间,很柔和的感觉,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不愿意想起……我究竟是醉了,还是没醉呢?
“叮咚!叮咚!”
在我和他几乎相距不到三厘米的那刻,门铃非常理直气壮地,响了。
虽然还是晕晕乎乎的,但好歹被扯回了第三位空间,我眨眼,眨眼,咦,发生神马了?
Boss几乎是应声而皱了眉,他直起身,少见的低低骂了句“damn!”,便不耐烦地迈大步去开门了。而一朵小花,也屁颠屁颠尾随他走过去。
我站在他身后,只见他“呼”的拉开门,看了一眼,紧接着就淡定地,“啪”的又关上了门!
“砰砰砰!砰砰砰!”
外边随即开始砸门了,伴随着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声在哇啦哇啦地叫:“欧鸣一!你这小子咋的啦?居然让我吃闭门羹?!快,快给老子开门!”
我扯扯Boss的衣摆,好心提醒道:“有……人。”
“那不是人。”他叹了口气,幽幽回答,然后无奈地再次开了门。
“小白,终于给开门啦?亏得我还特意带啤酒和披萨来了呢,今天有湖人的比赛啊!明天周末,咱们今晚不醉不归!”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的身影闪了进来,提了两个袋子,自顾自地不停说着话,“我好惨啊,前阵子又跟女朋友分手了,快安慰……”然而他最后的几个字蓦地消声了,在我好奇地从Boss背后探出半个脑袋,跟他大眼瞪小眼的时候。
当然了,“大眼”是我,来人生生地长着一双丹凤眼,虽是“小眼”,却透出几分风流倜傥的赶脚。
“怪不得,怪不得不开门!原来是金屋藏娇啊,啧啧啧!”他故意一副“我懂得”的表情,绕过Boss,把我上下一打量,略带惊讶地又瞪了眼,“怎么?!小白你竟然拐带未成年少女?!口味好重!”
“哈……啰。”我笑眯眯地举起爪子,争当一枚好娃给陌生“怪叔黎”打招呼。
“嗨。”他也耐心地回了我的招呼,然后把狐疑的目光投向Boss,“而且,貌似有点傻乎乎的?”
“不……傻!”我急了,舌头打着卷儿争辩着。
“我们花花当然不傻了,别听那个坏叔叔乱说!来,听话,聪明的孩子先坐在这儿。”Boss甩了那人一个眼刀,语气柔和地对我说道,一边小心地牵着我到沙发前,让我坐下。
“咔哒”,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的“坏叔叔”第三次瞪大了眼,伴随着的是他不幸掉落的下巴:“你、你……你!”
“傻……”我乐了,指指他,冲Boss说道。
“对,是他傻。”Boss嘴角赞同地勾起一抹弧度,接着极其自然地,用手摩擦我的脸,依旧是关切的口吻,“花花,脸这么热!头痛不痛?”
“痛……”我微眯起眼睛,点头,就差没像奶牛每次被人轻挠脖子时那样发出满意的“咕噜”声了。
“我现在就去煮蜂蜜水。”他仍然轻声安抚我,转过身,突然转变了语气,冷冷的,命令式的,“柴火,看着她,别让她乱动。”
“长官,你今天不给我解释解释,就这么派个任务下来,太法西斯了吧!?”那货哀嚎了一嗓子,蹭蹭蹭地冲过来,把袋子往茶几上一扔,摆出即将奔赴前线的样子,“我可不会带小孩!”
“去,她是我们公司的财务助理,今天正好喝醉了,别小瞧人家。”Boss稍稍放缓了语气,“就当帮我个忙吧。臭小子,刚刚的帐都还没跟你算!”最后一句话,他毫不掩饰,咬牙切齿地挤了出来。
“哦?我坏你好事儿啦?”那家伙嬉皮笑脸道,两手一摊,“好好好,我在这儿盯着她,放心吧!”
于是Boss这才脸色稍霁,走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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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瞬息万变,事物变化不定。
转眼间,客厅里的“丹凤眼君”和一朵小花,又一次呈现“大眼瞪小眼”的局面了。
嗯嗯,敌不动我不动!
“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终于,他忍不住发问。
“花……颜。”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花颜啊,怪不得小白叫你花花呢……唉,这惹人遐想的名字怎么安你这花骨朵身上了,可惜!”他故作夸张地摇摇头,“那敢问你芳龄几何呢?”
“……?”我歪着头,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呃……我是问,你多少岁?”
“二十……一。”我作出V字手势,再竖起食指,认真地比划了两次。
“嗯——?”那小子颇有兴趣地站到我面前,弯下腰,十分猥琐态地摸着下巴看我,露出十分猥琐态地奸笑,“原来你属于喝醉了就智商降低的那种!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在小白家里,但是花骨朵你这样让我好想欺负一下哦!”
“花骨……朵?”我仰着头看他,再次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是指你咯,还二十一岁,发育未完全的样子!”他大大咧咧往我旁边坐下,翘起个二郎腿,“花骨朵,去,给爷跳个舞!就跳那个……那个啥《三只小熊》吧。”
“哦……”我温顺地应了句,踢踢踏踏穿着拖鞋,步履蹒跚地走到客厅中央,想了想,双手叉腰,屁屁一扭,张嘴“啦啦啦……”地哼着歌曲的旋律,额,因为舌头打结唱不出词儿……真特么开始跳起了记忆中的《三只小熊》!
“哈哈哈……!”那小子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笑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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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进!”突然,Boss的声音传来,简直像是冷不丁地扔了块干冰似的,温度骤降,客厅里的“小剧场”也哑然而止。
“有,长官!”沙发上的家伙倏地站起来,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
我回头看是Boss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蜂蜜水呢,便傻呵呵地叉着腰冲他笑。
“我让你看着她,别让她乱动,”他凉凉地一字一句,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让我重新坐下,又递给我那杯蜂蜜水,“你就是这么,看、着、她、的?慢点喝,别烫到。”
其实前半句是对那个倒霉的被抓个正着的“士兵”说的,额,犹如寒冬腊月般刺骨,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后半句则是对我叮嘱的话,登时就瞬移到阳春三月,万紫千红啊外加鸟语花香——真真的叫一个“泾渭分明”,区别对待!
“小白,我错了……”某“士兵”不遗余力地讨好着。
Boss果断不鸟那货,只是看我一口一口喝着蜂蜜水,柔声问道:“花花,好喝吗?”
“好……喝。”我咽下最后一口,咂咂嘴,望望他,笑了。
他眼神黯了黯,嘴唇微抿,却是没有做声。
“喂喂,欧鸣一,我还一大活人在这儿啊,注意、注意!”这时,那货非常有勇气地插了句进来。
“咳咳。”Boss面无表情,还是不鸟他,继续问我,“困了吗?去睡觉?”
“困……”我打了个哈欠,任由Boss半搂着走向里屋。
“小白啊,今晚到底看不看球赛了?”被无视的人不甘心地在客厅吼了出来。
“待会儿说吧,我先把这个小家伙安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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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主卧。
Boss给我盖好了被子,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下,拿在手上,换上比较严肃的口气,“花花,我给你煮了这么好喝的蜂蜜水,你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哦……好。”我抓着被沿,睡眼朦胧。
“答应我,以后尽量别喝酒了,可以吗?”
“可……以。”
“好孩子。那你明天再单独跳一次那个舞给我看,行不行?”
“嗯……行。”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我的嘴角——就好像,想知道我刚刚喝的蜂蜜水,是多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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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外话:
继女王之后,又一萌物登场,“柴火君”!这货在Boss内心独白中其实是有提到一下的,仔细的各位就可以看到啦
随着发展,人物安排还是会渐渐丰满起来的,但主角毕竟是Boss和小花,提子还是喜欢用场景和细节联接故事……
话说,为神马“柴火君”叫Boss“小白”捏?他真正的身份是?
对了,奶牛对金鱼缸的执着,鸡飞狗跳的中秋节结束章,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