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演奏会上的讨厌小鬼
“小晨，晚上我们一起去玩吧！”下课铃刚响，洛儿就说。
“今晚啊，不行也！”我说到。
“为什么啊？”洛儿一脸的失落。
“我约了韩子霁。”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啊、这、这样啊，好吧。”每次提到韩子霁洛儿的表情都硬硬的，很奇怪。
“你真的就这么不喜欢他啊。”我看到她那样的表情，问道。
“没、没有啊！”说着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你就去约会吧！”
“嗯，走了啊。”我背上包走出了教室，回头，看到洛儿一个人盯着我刚离开的空位子发呆。
真的是很奇怪，说不出的奇怪。
“等很久了吗？”我拍了拍韩子霁的肩膀成功的再次吓到了他。
“你每次都要这样出现吗？跟只猫一样！”他说着轻推了我一把，我冲他吐了吐舌头，既然知道可还不是每次都被我吓到。
“赶紧走了，再不进去就开演了！”他拉着我的包就把我往剧院里拖。
我和韩子霁之所以能这么投缘，还有更大的一个理由——钢琴。韩子霁除了长得有些像姚昱，连会弹琴这一点都很像，我在和姚昱打电话的时候还开玩笑的说，可能这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姚昱也笑着说要回家去问问爸爸是不是年轻的时候有过什么风流债。
今天是俄罗斯著名的乐队在中国的唯一一场演出，他们一年开演的场次一直很少，这次破天荒的来到中国，排队的人据说都从剧院可以排到了城郊去了。
我和韩子霁都很期待今晚的演出，因为这个乐团的首席钢琴家可是世界最棒的。
找到了座位我们坐下，环顾四周大部分是年龄比我们要大的人，西装革履要么是正装礼服，像我们这样的学生气的人真的几乎没有，周围打量的目光也开始多了起来，肯定是觉得这样的小毛孩懂什么呀，居然跑进这里来。我们也只得低下头去翻看手中的节目单，祈祷节目赶紧开演。
“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我低声同韩子霁说。
“就是说啊，”韩子霁拿节目单挡住自己的脸，凑近说，“他们全都穿成那样，谁也没说便装不能进了呀，总有被人视奸的感觉。”
我横了他一眼，他就笑嘻嘻的闭嘴了。说来也是，感觉太压抑了，就像是两个小兔子，突然闯进了狼群的世界。那些成人的世界，是否我仍旧稚嫩？
“小姐，这是我的位子。”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我抬头，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再往上我看到了一张十分年轻却没有表情的脸，一时间有种全身冰冷的错觉，下一秒他拿出他的票放到我的眼前，又指指椅背上的数字。他把他的票整个推到我眼睛前，仅眼前！我什么都看不清楚！这个人也太没礼貌了吧！
“小晨，你该坐我坐边的。”韩子霁先反应过来，拉了拉我的手。
“不好意思。”纵使有些气，我还是赶忙站起来，微微欠身表示歉意，走到韩子霁的左边坐下。那个男生没有任何表情的坐下，拿起手中的册子认真的看了起来，一言不发。
我看着那张脸甚至比我还有年轻，却没有该有的阳光和笑容，反而是一脸的冰霜和一双长到头顶上的眼睛。
“现在的小孩真早熟。”我轻声对韩子霁抱怨。
“我已经成年了。”韩子霁还没张口，那个男生反而先开了口。
居然给他听到了？我朝右边看去，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翘着腿翻看册子，头都没抬一下！
“我有说是你吗？”我不由的抬高了一个音量，这下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来。
那个男生抬眼扫了眼附近，竟然不少的人收回了自己好奇的目光？这是什么世道？刚才看着我和韩子霁那种看猴子的表情呢？怎么遇到这个小鬼竟然装起孙子了？他转头，突然的笑了，当然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们，谁更像孩子啊？”
“你！”居然给一个小鬼嘲笑了！我还想回击几句，他把手放在唇间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这时候灯光暗了下去，演出要开始了。
我自然也识相的闭了嘴，转头看着舞台上。毕竟是期待许久的演出，不能给这一个小鬼给我毁了。
不得不说，果然是世界级的演出，无论是哪种乐器的声音，出现或者减弱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少一分不足多一秒累赘。那位钢琴家更是光彩夺目，纤长的指尖飞跃在黑白中，好似一匹千里之马在草原上自在的奔腾，那些洋洋洒洒的乐声就像是海妖的歌声般动人、迷人。
我不由的沉浸在这样美好的乐曲中，我看着那位大师的纤长指尖，挺直的背脊，长长的金发，白色的长裙——美的就像是远古的缪斯在世，我不知觉的双手握紧。
“真的是很厉害啊，不亏是世界级的！”韩子霁对我说。
“是啊是啊，这次真的来值了啊！”我有写激动的说，看着舞台上的缪斯起身向观众鞠躬，我用力的鼓掌！
“你也太激动了吧！”韩子霁看着我放光的眼睛和微红的脸颊，有些笑意。
“我、我有吗？”我问道，我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不同，后来据韩子霁说我那种小粉丝的样子他从来没见过。
韩子霁笑着点了点头，“好了，下半场开始了。认真看吧。”
如果没有再次遇到钢琴，也许我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吧。回想过去，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也不会想要学钢琴。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就算是在黑暗的生活，心里总还是有一两个可以说是闪亮的梦想的东西，虽然知道只能是想想而已。想要成为一名钢琴家，这是曾经有过的梦想。当时意识到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笑而过，然而现在，却能够这么样的激动，内心翻腾过无数声呐喊——想要成为钢琴家。似乎有了那么点勇气，追逐那个曾经觉得可笑的梦想。
突然，我感到有种被注视的异样！下意识的往右边看去，韩子霁一脸认真的望着台上，甚至我看到那个小鬼也是看着前方的目光，笔直没有躲闪。可是我能肯定我的感觉不会错，我不安的左右看了看。
“你怎么了？”韩子霁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低声问。
“没，没什么。有点累而已。”我摇头。却看到那个小鬼看着我们，知道到我发现了，倒是也没有逃，反而更大胆的盯着我。
真是奇怪的小鬼！和他那样的对视让我很不舒服，率先败下阵来，移开了眼睛。
就像是面对着一只冷血动物，你不知道他看你的每一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只有一个表情——没有表情。
演出结束了，全场起立鼓掌。然而，我眼前黑影一闪——那个小鬼却和鬼魅一样，回头，我只能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真的是不懂礼貌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