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你快起来火快烧过来了!!”
赫连泱勉强在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你先走,朕随后来。”
一如往常休憩般,赫连泱闭上眼睛,神情安详。
啪啪啪啪嗒啪嗒.啪嗒
雨?
“你……怎么还在你在哭?”
我我在哭?
梅青呆愣着抓过自己的脸颊,果然一片湿润。
“起来,你快给我起来!!!”,手指脱力地拽着地上的人不见丝毫起色,声嘶力竭的大喊间满口咸涩。
“你?你还真是不要命。”眸中明明灭灭。
“命都没了你还拿充什么皇帝!有本事出去杀我!!!听见没有!!”
“叫朕的名字。”赫连泱沉沉咳道,声音沙哑。
“赫连泱!赫连泱!!你快给起来!!!”
“别闹。”拉开梅青的手“你走,朕说过会赶上。”
“啪!”
赫连泱从未想过这辈子还会有谁能在自己的脸上留下巴掌。
“你不要命谁还会管你!!!”
好不容易……
赫连泱笑了,笑得很邪。
“梅青,大胆!你在做什么!!??”
“陛下,臣等救驾来迟!”
“太医,快过去给陛下看看!”
只见某人自行坐起身子,“朕没事,就是有点呛着了”古太医长途跋涉累的虽已散架,却尤不敢耽误地上前搭脉“是,陛下脉象虽乱,倒也无妨,修养一时即可。”
“诶!?”梅青半挂着泪呆望着一群蜂拥而至的人,大脑停滞。
古太医向梅青走来,目光犹疑不定地在其脸上徘徊了许久“梅大人请。”说着拉过梅青的手。
“梅大人这是这是发着烧?”
“可不是么,朕看烧的可不轻哈哈。”
众人揣测不定,对方才所见自然也是缄口不提可终究忍不住心里惊悸,这,可还真是不得了啊
梅大人积怨深深深几许,后果很严重。
“我不喝,就是病死我也不喝!!!”红白交加着一张脸,白是病,红是气。
小枝子端着浓黑的汤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大人您这算是怎么回事,跟自己身子过不去,这招的是哪门子活罪啊?”
“我招我的罪管你这叛徒什么事!!你给我出去!!!”
原来还记着那事呢,小枝子哀叹。
“梅大人您就别闹了,别再闹到皇上那儿去!”
“不用了。”赫连泱一身锦绣黄袍迈入门槛,俨然已是全好。
“你出去。”赫连泱取过奴才手中的药碗。
小枝子带上门,随同皇上前来的奴才一并离去。
房内除却呼吸声顿时一片鸦雀无声的沉寂。
两人锋芒相向。
“不喝?”赫连泱居高临下。
“不喝!!”梅青负隅顽抗。
“不喝?”赫连泱眼神施压。
“不喝!!!!你走开!!!”梅青毫不妥协,扯着嗓子大吼。
“现在朕可是好好活着,怎么,忘了你当初说过的话了?”赫连泱眼神微眯。
“臣就是放肆了怎么着,皇上爱杀便杀!”
“那好。”赫连泱面色不悦,端起药汤一口吞下,走人
只留着目瞪口呆的一人。
这便真的再没有人来干扰于他,梅青一个人陷入沉默,再然后脑袋开始发沉,靠在踏上发昏…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双胳膊抬起,倚在软软的枕垫上。
“喝药。”声音不无霸道。
“不喝!”半梦半醒间依旧蛮不讲理地发倔。
“朕不想再重复第二遍,你喝不喝?”
“不……”朕?
梅青惊醒。
“不?”赫连泱威胁,眼看那碗药又要重蹈方才的覆辙。
“拿来,这是臣的药皇上喝什么!”一反常态地干脆,夺药便喝。
剧苦无比,然而是热的,心肝脾胃,都因之温暖。
“听话。”赫连泱突然抚抚那颗无比刁钻的脑袋,无比自然。
“若是下次再不喝药,朕不在乎再来一趟。”
“谁要你来!!!不就是喝药么……”越说越弱,不知为何,自觉理亏。
是药三分毒,哪有人随便喝的……
赫连泱起身离开,梅青手里依旧捧着药碗。
“哦,对了。”赫连泱止住脚步,也不回声“朕说朕会赶上的,是你误会了。”
“!!!!!”
门框边一团碎瓷,惊惶的小厮匆匆赶来,却惊诧地发现,皇上走得一派——龙颜大悦?
“太医太医!!!皇上说把药做成糖药丸子!!”小童砸门。
“什么?皇上要吃糖药丸子!!???”太医的老耳朵仿佛受到刺激地向后一抽。
“不是,是把梅大人那服药做成药丸子。”
“”
翌日
梅青因病,特许缺席。
“传朕的命下去,这名单上的人全部押入大牢,柳芸蕨长伏敌党通报有功,随朕入京任用。”
孙英细笔一划,从名单上划去三个墨字,怕盖不住,又重重划了几笔。
杜如瑞挑眉,似是而非地望向说话之人。
赫连泱只默不作声地暗一点头,不做多说。
“傅颖!”赫连泱突然唤道。
房梁上落下一黑衣人,俨然是当初为皇上传信的暗卫。
“你随他们去,把你父亲的旧部都收回来该是你的朕也不想做的太多,好好管教他们”
“是。”黑衣人神情激动“谢陛下!”
房内蜡烛点的透亮。
“糟糕!!”梅青一拍大腿“怎么把闵之的事给忘了!”
梅青拿手指掰着日子“完了完了,明日不就是限期!”
“小竹子!!!!”
小枝子见怪不怪跑入房中。
“大人何事?”
“你看见那本药谱了吗?”
“大人别急,有的有的。”小枝子很快便从架子上翻出那本新封的医书。
“快快,还有笔墨,再把我放在最上头那个抽屉里的那张纸也拿来!”
小枝子准备好东西铺在屋内的小桌前,一边磨着墨。
“大人东西都备下了诶诶诶别呀把衣服穿好了再过来啊大人,可别又着凉了呦喂!”
小枝子放下墨飞快取来外袍给梅青披上。
心里哀怨,
小唐子啊,伺候这位怕是比伺候皇上都费心吧,诶。
深更半夜。
赫连泱看着京中来信,愈发困意全无。
“皇上您这是?”小枝子从房里添灯出来,满眼惊诧。
“怎么,你们大人还没睡?”
“啊”小枝子以为皇上又是来探病“大人已用过药,烧热也退得差不多了。”
“罢了,你下去吧。”
“哦?”赫连泱悄然无息行至专心致志盯着书页的梅青身边,伸手一抽。
“怕朕杀你,要辞官不做悬壶济世了么?”
梅青一怵,飞速收起墨纸。
不过,这种小动作,又如何能逃得过赫连泱的眼睛…
“什么东西?”
赫连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