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微微有些踌躇,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回平山,免得沮吴担心自己呢,正在皱着眉头犹豫不决的时候,千涌提醒了一句:“我前几日去看姑姑,姑姑还说‘千里这丫头没良心啊,学艺不出山,连弄只罗罗鸟传信都不会吗,哪天见了她,一定好好修理修理她’,我想着姑姑怕是想你了,三姐你还是去看看吧。”
千里想着确实是好久没见姑姑了,于是点了点头说:“你也不要呆在这了,阿爹阿娘怕是要发觉了,带着斯斯趁早回去吧。”
千涌听我这话立刻感慨万分,几乎快要涕泗横流:“三姐,你是不知道啊。二姐从小就不着家,自从你去学艺了之后,阿爹阿娘能管的就只有我了,恨不得每天连我扎哪条腰带、用哪双筷子都要管啊,这日子没发过了啊……”千里听着也觉得千涌委实可怜,可又不知怎么安慰,只好轻声拍拍他的背说:“忍忍,再过几千年,嫁出去就好了……”
千涌:“……”
这时方倚正好从外面回来,却不知为何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满脸的怒容,也不抱着阿碳,阿碳就靠着自己四条小短腿灰溜溜的追着方倚两条大长腿后面,连平时的哼哼都累的没有了。
方倚进来找了张里门口最近的桌子“嘭”的一声将一把长剑拍在了桌上,坐在那里生着闷气。这把剑大约二尺七寸长,通体银白发亮,散发着浓浓阴气,唯有剑柄乃是纯阳之材——落阳之火所打造,触手发烫,千里大惊,这不是神器“捉影”吗!怎得在凡界连法器都祭出来了,幸好上午的客人不是很多,在寻常人眼中这也只是一把白色的长剑而已,连忙嘱咐千涌去接阿碳,然后沉着脸拉了拉方倚,转身就往后堂走,方倚也心神领会,也埋着头跟在其后。
千涌和蛮蛮瞧着阿碳四脚朝天摊在桌上粗喘气的样子,不禁有些害怕:是什么人让方倚连法器都祭出来了,而且还像是吃了亏的样子?
而正在台上奏着琴的斯斯琴声平稳,面无波澜,可如果之前细细瞧她,便会看出,从方倚进来开始,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那柄“捉影”。
欲罢阁的后堂,是千里和蛮蛮花费五日才布置出来的。因为知道蛮蛮要住在这里,自是弄得越漂亮越好,越舒适越好。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一面通向前厅,另外三面都是卧房。卧房是千里仿照姑姑的大殿,用了青砖碧瓦造的,墙面上又植了好些个红葡萄藤,让整面墙壁都变得绿油油的;没有门的地方,都在地上摆了好些个花盆,几乎把整个院子围起来了,有白三叶、蝴蝶兰、石竹花……一进院子便是满鼻的花香,每间卧房的门口又都挂上了蛮蛮从仙界带来的成串的紫色螺,有风的时候还会发出溪水流过的声音,布置的简直比外厅还要精细。
当然院子中间可不是空的,是一座五尺见方的四方的花架子,上面密密的铺满了三角花,从一个门进去里面有五个石凳围着一个圆圆的石桌,若是在花房里饮茶小憩不知是何等美事,可是如今坐在里面的两个人完全没有享受的意思。
“什么!她竟然对你动起手来!”千里惊道。
方倚冷“哼”一声:“她本是可大着呢,仗着比我年岁长,在外游历本事又打,险些让我回不来城里。”
千里皱眉想了一会,试探着说:“二姐虽然性子冷,与我们也不亲近,可毕竟世明事理之人,应该不会无端动手的吧……”
本以为方倚会非常不屑的白千里一眼,然后说“本公子就不是那种人”,没想到方倚叹了口气说:“都是阿碳,非要吃冰糖葫芦,在我掏钱袋的时候,它就自己跑到别处去玩了,没成想阿碳无意咬破了你那倒霉二姐的衣角,你那二姐脾气真是爆,就一件衣裳嘛,生生把我拉到南城郊大打了一架,把我弄了个狼狈不堪。”方倚说道后面又激动起来,气的直拍桌子。
千里仔细想了想,问道:“阿碳咬破的衣服,是不是一件浅粉色的披风啊?”
方倚怒气还未全消,闷头闷脑的说:“我哪有功夫去注意她的打扮,大致是个淡色披风吧。”
千里释然浅笑:“那就对了,那件披风是大姐的衣服,自从大姐走后,大姐的衣服就全交由她保管了。估计她也舍不得常穿,好容易穿一次,就碰上阿碳也是倒霉,你就多担待吧。”
方倚看看千里,才不甘的说:“若不是看再千疏和你的面子上,我定要叫上我英媞园所有人去会会她,看她到底能有多大本事。”
千里看方倚怒气已消,便放下心来,站起来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说:“谢谢神君能给小女几分薄面,小女不胜荣幸。”
方倚垂着眼皮瞧千里,凉凉开口:“多福一会,我瞅着解气。”
千里:“……”
回了前厅,千涌和蛮蛮见千里笑眯眯的出来,定是没什么大事,方倚搁下一句“先去洗脸”就走了,剩下千里宣布:“咱们明日回去。”
漆吴山中。
赤精子乃是钦原好友,得知钦原出事,便抽出空闲来探望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好友。
秋风飒飒,赤精子和钦原却衣着单薄的盘坐在院子里的高大青柳树小下着棋。
“怎么这么些年过去,还是行事还是如此不计后果。”赤精子淡淡责问。
钦原手里来回折腾着几粒黑子,一边观察着棋盘一边随口说:“那女子实在是过分。”
赤精子满脸怀疑的笑道:“若是旁的女子做出这等事来呢?那个叫千里的?”
钦原眼中一下闪过几丝淡淡的光芒,口中却依旧搪塞:“到时再说。”
赤精子做叹息状:“估计到那时,你怕是下不去手咯。”
钦原落下一子,道:“你输了,拿钱来。”
赤精子瞪着眼睛问:“你何时说输了给钱了?”
钦原:“刚才,你不专心下棋,要输两倍,咱们都是仙人,我不要你的钱财。明日给我送几坛你的瑜炎酿吧。”
赤精子:“哥哥,那可是我一千年的心血啊,您真敢要啊……”
泾河谷中。
清如谷主进来愈发像个凡人了。
平日里也不让下人伺候,穿衣铺床全是自己动手,闲着无聊便会去院子里修建花枝,甚至还要向膳房的仙婢学做菜,吓得膳童们诚惶诚恐的交起谷主做菜来……
千里去的那日姑姑也是正在做菜。
千里被一个小仙婢引进膳房,只见姑姑身着墨绿色的中衣,外罩着白底绿花的齐膝袍子,要上竟还系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格子围裙,正站在案前切菜,乖乖,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啦。
千里小心翼翼的走到姑姑身边,叫道:“姑姑,我来啦。”
清如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唔”了一声,连手都没停。
“姑姑,别做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好不好?”千里站在一旁看着姑姑一道道切着粗如手指的丝瓜条,小心的劝着,见姑姑没动静,便接着说:“那地方可有趣了,我可是老板呢。”
清如终于理会千里,秀美一挑:“哦,那你倒是说说,什么地方能比我做菜还有趣?”
千里心想:什么地方都比您做菜有趣,不过我保证没有地方比您做菜还恐怖!
千里抱着姑姑的胳膊,附耳神秘的说:“凡界,欲罢阁。”
清如终于停下切菜,颇有意味的问道:“欲罢阁?”
“怎么这么些年过去,还是行事还是如此不计后果。”赤精子淡淡责问。
钦原手里来回折腾着几粒黑子,一边观察着棋盘一边随口说:“那女子实在是过分。”
赤精子满脸怀疑的笑道:“若是旁的女子做出这等事来呢?那个叫千里的?”
钦原眼中一下闪过几丝淡淡的光芒,口中却依旧搪塞:“到时再说。”
赤精子做叹息状:“估计到那时,你怕是下不去手咯。”
钦原落下一子,道:“你输了,拿钱来。”
赤精子瞪着眼睛问:“你何时说输了给钱了?”
钦原:“刚才,你不专心下棋,要输两倍,明日给我送几坛你的陈酿吧。”
赤精子:“哥哥,那可是我一千年的心血啊,你真敢要啊……”
泾河谷中。
清如谷主进来愈发像个凡人了。
平日里也不让下人伺候,穿衣铺床全是自己动手,闲着无聊便会去院子里修建花枝,甚至还要向膳房的仙婢学做菜,吓得膳童们诚惶诚恐的交起谷主做菜来……
千里去的那日姑姑也是正在做菜。
“姑姑,别做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好不好?”千里站在一旁看着姑姑一道道切着粗如手指的丝瓜条,愣愣的劝着。
清如秀美一挑:“哦,那你倒是说说,什么地方能比我做菜还有趣?”
千里心想:什么地方都比您做菜有趣,不过我保证没有地方比您做菜还恐怖!
千里抱着姑姑的胳膊神秘的说:“凡界,欲罢阁。”
清如终于停下切菜,颇有意味的问道:“欲罢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