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躺在重症监护室,好闺蜜还死了。
  双重打击下夏凉大病了一场,每天短短醒来的几个小时,也处于无休止的难过中。
  唐墨时看在眼里,心头却传来阵阵疼痛。
  他去医院看望的时间多了,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修复的罅隙,又在不知不觉中逐渐产生。
  唐墨时在接近夏凉的同时,也在疏离她。
  夏冰清已经亲口承认唐子柒是她的女儿,而唐墨时也查清楚了,母亲的抑郁,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一切疑惑都得到了解答,但唐墨时却陷入了困境。
  如果唐子柒是夏冰清的女儿,那么夏凉不就是?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这段时间的相处,唐墨时逐渐发觉他已经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似是依赖?又或者是……喜欢?
  唐墨时不敢想。
  天下着雨,夏凉戴着口罩和帽子,一身黑色素衣撑着伞站在雨里,面前,是哭得不能自已软绵绵的靠在唐立培怀里的夏冰清。
  唐墨时站在他身边,黑色的西服笔挺的穿在身上,他的脸在黑色的伞下显得更加冷峻,仿佛像一尊雕塑。
  牧师在一旁念着悼词,黑色的厚云层乌泱泱一片,雨顺着伞滴落在地上。
  整个墓地笼罩在一片黑色里,显得格外的肃穆。
  夏冰清在面前哭嚎着,悲恸的哭声瞬间被雨声吞噬,她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难过的样子仿佛此刻面前下葬的是她的亲生女儿。
  夏凉不懂,她呆呆的看着夏冰清的身影。
  唐子柒素来针对她们两母女,对夏冰清一逮到机会就冷嘲热讽,但夏冰清却始终如一的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整整七年,乐此不疲。
  牧师的话说完了,到唐立培说话,唐立培冲着夏凉挥挥手,示意她上去搀扶着夏冰清。
  夏凉忙不迭上去,但手在触碰到夏冰清的一瞬间,却被夏冰清一手打掉了。
  夏凉不明白,低声说道:“妈,别太难过了。”
  得到的,却是夏冰清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夏凉被吓得后退了半步,她错愕的看着夏冰清,不敢相信刚刚夏冰清看自己的眼神。
  那种恶毒和憎恶,是从来没有过的。
  葬礼完了以后,担心夏冰清会对夏凉不利,唐墨时送她回到了出租房。
  唐墨时脱下带着水渍的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西服。
  他的发梢带着水珠,拿着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头发胡乱的耷在额前,显得有些糜废。
  夏凉回房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想起刚刚夏冰清的反应,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夏冰清对待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她低着头冥想着。
  唐墨时蓦地走到她身边坐下,感觉到身边强大气场的迫近,鼻腔里伴随着男人独特的气息。
  夏凉正想抬起头,蓦地,唐墨时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却在下一秒,突然猛地用力推开了面前的唐墨时。
  “嗯?”
  唐墨时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
  夏凉却捂住嘴,她低下头,轻声道:“今天不行,子柒才刚刚下葬,我……”
  “又如何?”
  她话还未说完,唐墨时却一挑眉,而后唇角勾起一抹笑,紧接着那双阔大的手掌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
  男人只稍稍一用力,夏凉却感觉到下巴上一股大力袭来,而后,唐墨时滚烫的唇便抵上了她的唇瓣。
  夏凉的脑袋一下子放空了。
  又如何?
  这是什么意思?
  蓦地,唐墨时直接站起,抱着她就往房里走。
  看到夏凉的反应,唐墨时眉毛一挑,而后就朝着夏凉压过去。
  夏凉伸出手抵住他,别过头轻轻的说了一句:“灯。”
  说完,伸出手捂住了那道疤痕,眼底掠过一丝落寞。
  唐墨时立刻明白了,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夏凉的手,慢慢挪开,低声道:“我说过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夏凉咬着唇,她全身上下大大小小好几道疤痕,唯独脸上这块,让她没有勇气去见人。
  即便是出去透透风,也要戴上口罩和墨镜,全副武装把疤痕遮起,才有勇气踏出去一步。
  唐墨时皱着眉,他看着一脸倔犟的夏凉,终是关上了灯。
  ……
  夏凉眨眨眼,想起昨晚的画面,她情不自禁的笑了。
  转过身,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摸了摸已经发凉的另一半被窝,夏凉皱起眉头。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