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上班,依旧穿着那件香奈儿的职业套装。但是从公司的电梯一路上去,不住有人指指点点,我有些纳闷地看了她们一眼,她们却一下子开始开始侃些无关风月的鸟事,有些干脆在看自己的手指甲,细细地摸啊摸,尽量显出自己的那股风情万种的骚样。那模样,倒像我在酒吧看见的酒吧女一样,妖里妖气的,就差扒开自己的肩膀,扑到吧台上去勾引男人了。
我翻了个白眼,眼看快到25楼了,赶紧挤到前面,准备出门。不料有个女声哎呀地叫起来,你作死啊,走路不长眼睛的?我扭头,眼珠子翻转了一圈,问,你说谁,不会是我吧?
她趾高气扬地扭着屁股挤到我的身边,戳着我的胸,不说你说谁啊?穿件香奈儿了不起啊?
我顿时火大,丫丫的,子叶一直嘲笑我的胸跟两个未发酵的包子一样,你还来戳我的胸,看你胸大是吧?我拽住她的手指,我说,喂,大姐,我长不长眼睛跟我的胸没什么关系吧,你要是觉得自己胸大干嘛不去鸡窟混呢?那里的人才真的懂欣赏呢。再说我穿件香奈儿那是我家老子有钱,关你鸟事?你要是羡慕嫉妒恨了,干嘛不去鸡窟销魂几个晚上,那时你穿的就不是香奈儿了,整个恒隆砸在你身上你都嫌轻了。
我刚坐下不久,那个文秘姐姐又挂着她那比蒙娜丽莎还标准的微笑过来找我了。她说,沈黎妹妹,顾总找你。
我有些恶寒,我虽然一直在心里叫你姐姐,但是还没真当你是我姐姐呢,这妹妹妹妹的叫也不嫌慎得慌。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对她说,谢谢你,我知道了。我是绝对不会在她面前露出我的微笑的,我可不想丢那个脸。
顾楠把脸从他的电脑屏幕面前扭过来,笑着问,今天又有谁遭殃了吧?我找了把椅子坐下,面无表情地恩了一句。其实我现在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顾楠面对任何美女的笑容都是那一副表情,不是他戏演得太好,而是他被外面的文秘姐姐的笑容训练得太好了。环境造就人啊,这话一点不假。
那个女职员今天递来辞职信了,说这个公司有一张铁齿铜牙的嘴,她混不下去了。顾楠笑着看着我,那神情也不像是在兴师问罪。
我可以想见那只妖里妖气的蜘蛛精是怎么在这个办公室发嗲得把墙壁都吓出了一层鸡皮疙瘩。也亏顾楠能够受得了她。
还好,铁齿铜牙我比较能够接受,是褒义词呢,看样子她修养实在太好,骂人的词都这么文雅。
但是她的辞职信我退了回去,她不能离开这个公司。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还是那样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容,我承认,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顾楠都算是一个理想的梦中情人。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脾气也好,对待女孩子也很绅士,长得虽然不是貌比潘安,也总算是俊秀小青年一枚。就冲着他能坐上这把交椅,就会有一大堆女孩子飞蛾扑火地涌过来。可是,我却始终认为这种人,不可以托付真心。否则真心迟早会被狗吃掉。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必须离开?
我整理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只蜘蛛精就扭着屁股走过来了。她双手环着胸,但是依旧露着她的乳沟,看那样子足够魅惑啊。她喝了一句,哎哟,这不是我们的香奈儿小姐吗,怎么,这收拾东西的是准备干吗啊?
我把我的箱子用力往桌上一砸,其实我昨天才刚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好整理,只是一些我新买的书籍,我本来想既然来了我就会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不过看样子这些书也没有什么用了,于是就想搬回家去,这些是我的私人用品,没理由留在这里任别人糟践。
旁边的人被我这一动作震得不轻,都开始转过头来看好戏。我笑着说,没事,大家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我就是刚刚看见一只蜘蛛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想用力把她砸死罢了。
回到家,老头不在,只有那个大妈窝在客厅看电视,一边磕着瓜子。看见我抱了个箱子,立马幸灾乐祸地说道,哟,这是干什么啊,不是昨天才去上班吗,怎么今天就打道回府了?
我把箱子扔在客厅,里面的书散落了一地,封面竟是些广告设计、媒体人十大注意事项之类的。我没有心情跟她抬杠,转身就出了家门,留下她在身后哇哇地叫。
顾楠跟我说,沈黎,我不能因为你爸的关系就辞去一个得力的助将,蓝小艺是我们公司一个知名的媒体人,她辞职会给公司造成很大损失。
其实,顾楠,你不用这样刻意在我的伤口上撒一把盐,我一直都知道,我进公司是老头的主意,而你曾经那么热切地追求我也只是因为我家老头在深圳的地位,可是你也知道,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只是因为来自老头的威胁。一切本来大家都心知杜明,你真的不必把这一切赤裸裸的真相再扒开一层皮,硬是要将它搅得血肉模糊。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