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头暗红色的柔顺短发因为有些凌乱的发梢看起来沉稳中多了一丝不羁与张扬,略显清瘦的俊逸脸庞上因着斜飞入鬓的剑眉而显得英气十足,褐色的桃花眼里因为盛怒的缘故隐隐透着一抹妖异地让人心惊胆颤的深红,薄薄的嘴唇此刻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米色的风衣因为他大步迈出的步伐而在带出的风中猎猎作响,在身后卷起了一道霸气的圈儿。
在男人愤怒地充斥着整个大厅的狂暴气场中,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皆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仿佛只要直视那个男人就是一种罪过。偶尔有一两个撞进了男人的视线,便立刻打了个寒颤。男人眼中的漠视如同王座上高高在上的天神漫不经心地扫过跌落尘埃的蝼蚁,明明不是蔑视,却比蔑视更叫人遍体生寒。
这又是那尊大佛啊?——众人的心声。
众人不敢直视的大佛三两步便来到姬旋霜的身边,一把将呆愣中的姬旋霜带进自己怀里,像是对全世界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一般说道:“你们给我好好听着,她是本大爷的女人,这就是证据。”
早在涅迦出现那一刻就愣住的米歇尔终于反应过来,甩开挂在自己身上却满眼痴迷看着涅迦的女人,米歇尔走到涅迦身边,脸上扬起一抹贵族式的笑容向反应不能的众人解释到:“涅迦可是英国最古老的贵族,沃尔图里的继承人,也是因为现在唯一一脉已经延续了340年世袭公爵的下一任指定人选。”
“据我所知,英国皇室的历史也才340多年吧?”少数没有被涅迦的气势完全压制住的人,比如说西州听出来这里面的名堂。
米歇尔矜持一笑:“哦,是的,先生。我想您的记忆并没有出错,不过难道我没有说过沃尔图里家族的历史比英国皇室还要长吗?英国皇室也是在沃尔图里家族的扶持下才成为王族的。”
听到米歇尔的解释,原本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众人此刻大脑已经完全罢工。这样说?这个男人是堪比王子的存在?那么这个男人怎么会纡尊降贵出现在这里?
“收起你那副虚伪浮夸的贵族调子,米歇尔,在我找你算账之前,你最好快点把这里的烂摊子给我收拾干净。”
听到涅迦毫不客气的话,米歇尔也不生气,而是继续为还没回过神来的众人讲解到:“作为沃尔图里公爵的未婚妻,旋霜小姐怎么可能被一个家世样貌财力拍马也赶不上沃尔图里公爵的男人包养?再说,有了沃尔图里公爵作为未婚夫,旋霜小姐真的会对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爱到痴狂吗?”
讲完这些,米歇尔那双碧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所以,之前那些诬陷旋霜小姐的说法还真是荒谬至极,你们,又是何居心?”
在米歇尔的讲解下,众人这才明白了涅迦出场时那一句“我就是证据”是怎么回事。
“米歇尔,你怎么能帮着这个女人说话?”眼看着自己的愿望就要达成,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公爵,还让米歇尔倒戈相向,陈玲怎能就此罢休。
她惊慌地对米歇尔说道:“你们一定是被这个女人骗了,才会这样帮她。”说罢恶狠狠地看着涅迦怀中的姬旋霜说道:“这一定又是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使的诡计,有本事你不要躲在男人背后。”
陈玲这一番话让刚刚已经被米歇尔的话冲击地晕晕乎乎已经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待陈玲和沈漫緗两人的众人又开始了动摇。
听到陈玲最后一句近乎挑衅的话,姬旋霜冷哼一声,脸上绽放出一抹极致艳丽与魅惑的笑容,然而却因为眼角的寒意让人误以为这个女人是从地狱归来。她轻巧地挣脱涅迦的怀抱,纤长莹白的食指似诱惑似挑逗地勾起陈玲的下巴,一张樱桃小嘴吐气如兰,用着极致温柔的语调说着情人之间的呢喃一般开口道:“如你所愿。”
她这一番动作吓傻了被她‘挑逗’的陈玲,却意外地让在场的男士口干舌燥血脉喷张。仙女一秒变妖女什么的,要不要这么刺激?
姬旋霜可不知道自己这番不再掩饰的阴暗面竟然会有如此效果,看着眼前已经傻了的女人,她无趣地收回食指,接过涅迦递过来的丝质手帕擦了擦食指,便嫌弃地将手帕在地上,朱唇轻启,对脸色涨红的陈玲一字一顿的说道:“真脏”
陈玲死死地咬住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旋霜,如果你真的是被陷害的,就请你拿出证据吧,何必这般咄咄逼人?”陈玲没有开口,不代表沈漫緗就会善罢甘休。
冷笑一声,姬旋霜走到刚刚一口咬定自己是他小三的中年地中海男人前边,嘴角再次扬起那沉沦在地狱边缘的曼珠沙华似的笑容:“你说你包养我?”
看着眼前明明很诱人的女人,地中海却不由在她无形的压力下冒出了一头冷汗,结结巴巴说道:“是,是的。”
“就凭你?我看你的全身家当也比不过旋霜身上一条裙子吧?还真是敢大言不惭。”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姬旋霜,顾袅袅虽说无比震惊,但好在之前多多少少也猜出姬旋霜的不凡,在一番变故后倒是很快便恢复了过来。此刻看姬旋霜的样子,哪儿还不知道好戏开场了。
刚刚受够了那两个女人的嘴脸,现在她怎么会放过反击的机会?还没等姬旋霜开口,顾袅袅便立马揪着了中年地中海这个妄图败坏旋霜名声的老男人:“你这样的暴发户恐怕连Eric是谁都不知道吧?又哪儿来的本事搞到千金难买的Eric今年最得意的作品?”
顾袅袅这一番话下来,中年地中海脸色那是青了又紫,却坑都不敢吭一声,被人戳穿了不说,还得罪了顾家大小姐,看来他的好日子到头了,他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陈玲那个女人的条件。
众人也不是傻子,通过顾袅袅的话,想通了其中环节的众人立马明白了这其中定是有猫腻。
满意地看到自己一番话造成的效果,顾袅袅转头看向刚刚还在叫嚣的沈漫緗,她不会姬旋霜那样的让人遍体生寒的微笑,但是只要顾大小姐一挑眉那基本也等于对面那人已经没有兴风作浪的机会了。此刻,顾大小姐便对着沈漫緗挑了挑眉:“你是要证据吧?”
被顾袅袅骇人的气势唬住,沈漫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看到沈漫緗的表现,顾袅袅也不和她客气,从付迟梦的手中接过一直录影笔:“不要以为只有你们才会玩这套?这都是本小姐我五岁前就玩剩下的东西。”
说着,便在沈漫緗绝望的眼神中播放起了录音。
录音笔中传来沈漫緗的声音:
嗤笑一声,只听付迟梦的声音毫不客气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支录音笔的效果比陈玲拿出的那支好了不止一点,毫无杂音。听到这段录音,人们不难想象当时沈漫緗咬牙切词一脸狰狞的样子吐出这些恶毒的词汇,再和沈漫緗一向表现出来的温婉端庄包容大度一比,不由让人脚底生寒,这个女人藏得可真够深的。
江北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友,此刻他对于所谓真相已经开始动摇。
听完录音后,沈漫緗脸色苍白,却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姬旋霜。随即灵机一动,温婉的脸上闪过一丝凄苦,赢弱的身体因不堪打击而瑟瑟发抖,精致的小脸梨花带雨,委屈又仇恨地看着姬旋霜说道:“是的,我一直嫉恨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要抢走江北,我又何必为难于她?我承认自己不想让她好过,可是试问你们谁遇到了这样的女人还能装作若无其事?我只是太爱江北了?难道这也是错?况且,我只是抓住了她的把柄而已,又何来陷害之说?录音里可有证据说我是陷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