綩清眼底神色明灭不定,忽而一抹哀戚覆上眼底,綩清勾起了嘴角,缓缓的,幽幽道“他要做什么吗……呵……是……叛乱吧”
司徒烁眼光一缩,泛着精光的眼里带着复杂,看着綩清,皱着的眉顿了顿,终是松开,却是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綩清目光悠远,神色悲戚,没有焦距的眼里,混沌的眸光掩饰了綩清内心的复杂,只是很温和却也很坚决的道“带綩清去见他。”
“见他?”司徒烁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他若真想见你,去接你的就该是无yuan而不是鸦”
綩清收会眼,不明白这话里的深意,定定看着司徒烁,示意司徒烁将话说清楚,可是司徒烁斜了眼綩清,骤然起身“从半个月前,得知暗月找过你后,我便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綩清眸光一暗,抬头,看着司徒烁“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司徒烁看了眼綩清,回头,看着外面变暗的天,幽幽道“你不能走,也走不了了”
綩清眼微微眯起,聚集起的眸光射向司徒烁,警示的眼里带着点点深邃,抿紧了唇,漆黑的眸紧紧盯着司徒烁的背,司徒烁看着阴云的目光抬也未抬,阴郁的眸里被笼上了一层雾气,淡淡道“他要做什么,你会知道的”
伴随着司徒烁话落,司徒烁提脚头也不回的离开,而綩清的目光却是越来越沉暗,半阖着眸的綩清,看着手中握着的那一盏茶水,杯中,茶水上浅浅的涟漪,一圈圈荡开,那一点点沉入杯底的茶叶暗无声息,那颜色变深的水,越来越凉,茶凉透,綩清方才眸中转深,叹了口气,抿一口凉茶,苦涩到了心里。
守着一盏烛火,綩清终是睡不踏实的,随连夜赶路,綩清疲惫不已,但晚上躺在床上的綩清却始终是无法释然,脑中想着司徒烁下午提起的话,心中堵着一口气,闷闷的,待到夜深,好不容易睡下,迷蒙中却又梦了白羽,梦里,站在崖边的白羽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一头银发飘散,那一抹熟悉的邪魅的笑挂在脸上,眯起的眼望不见眼底的深意,而白羽身侧,背对着自己的那一抹熟悉的背影让綩清心莫名的哀伤,他穿着第一次她见他时的那件紫色长袍,他幽幽转身,嘴角带起了浅浅的笑,温暖的目光带着笑意看着綩清,宠爱的唤道自己,綩清听着那一声“清儿”悠远源长怎么都不像是眼前的人发出的,飘渺的的像是随时会消失般,綩清想张嘴,却怎么也出了不了声音,也迈不开步子,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影越来越虚浮,就在綩清终于可以动了时,外面的动静却将綩清吵醒。
梦里的一切消散了,綩清还来不及细想,便被外面的声音吸引,綩清皱了皱眉,外面纷繁的脚步声奔走不停,听起来有些杂乱,綩清起床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移动的火把,顿时凝眉,穿上了衣,推门往外面走去,门口的人本要拦住綩清的,綩清却一脸严肃,不容抗拒道“带我去见三王爷”
一路过去,綩清的心情一直很沉重,隐隐的不安,预示了今夜的异样,复杂的内心一直压抑着,只到见到了书房里正怒视着地上跪着着士兵发火的司徒烁,綩清的心突然却平静了下来,綩清看了眼地上诚惶诚恐的人,似是无意的瞥了眼地上那扔在一旁的密函,抬头,对上了司徒烁的眼。
此刻的司徒烁看着綩清的眼里明显带着怒意,漆黑的眸里,压抑着不满,抿紧的唇带着深沉,目不转睛的直视綩清的眸,像是要看进綩清的灵魂般。
綩清半垂的眼,看着地上那紧张的出了一身汗的小小士兵,柔声道“下去吧,三王爷有事会再叫你们的”
那士兵看了眼司徒烁,见司徒烁没有反对,感激的看了看綩清,慌忙退了出去。
直到周边只剩下了綩清和司徒烁,司徒烁才稍稍缓解怒意,看着綩清,幽深的眸变了变,正声道“戍城兵变,苏慕言围剿了赵修的兵马,连夜带人,往渭城攻来”
綩清的心露了一拍,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兵变?”顿了顿,看向司徒烁,眼底漆黑带着深深难以言喻的复杂,“果真是兵变么?”
司徒烁看见这般淡然的綩清,一时又抿住了唇,心中愤懑,不满的情绪浮现在脸上,轻蔑的看着綩清缓缓道“兵变?确切点应该是……谋反,”
綩清神色闪了闪,没有说话,本来平静地心一时却是投进了石头般激起阵阵涟漪。
司徒烁斜着眼暗中观察着綩清,继续不冷不热道“苏家一世的英名,算是毁在一个苏慕言手里了,苏老爷子地下有知怕是会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了,呵……苏慕言……”
“送綩清去他那里”綩清半垂着眼,看不出情绪,一句话出口,抿紧了唇再不言语,
司徒烁却冷笑的瞥了眼綩清“你觉得这种时刻,我会送你回去吗?”
“你要做什么?”綩清眼一沉
“做什么?自然是……退守”司徒烁漆黑的眸里闪出一抹幽光,綩清看着司徒烁眼底的意味深长,心情沉重。
“他真是疯了……林綩清,呵……好一个佳人……竟不惜到如此地步……你也要跟着他胡闹么?”司徒烁幽幽的话语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寒意。
綩清阴暗的眸里没有反应,只是嘴角的笑略显无力,轻声道“胡闹么?侯爷可是堵上了一切啊,綩清又怎么能不顾呢?”
司徒烁眼底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看着綩清,眼底明灭不定,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司徒烁眼底的深意一闪而过,幽幽的眼里带着凛厉,一转而逝,沉言道“若非沫漠上次的事………我倒真希望你……从未出现过”
綩清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轻声道“綩清倒是高兴,能够看见沫漠,有了能够照顾她的人呢,三王爷,命不由人,命里有的终会有的,只不过,换了方式而已,就像……萱妃或者……元妃?”
綩清深邃的眸盯着司徒烁,想要看清司徒烁脸上的一切,可是司徒烁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深深看了眼綩清,继而转身,看向了屋外冲进来的人,眼底的深黑下是带着关心的责备“慌慌张张干什么呢?”
綩清心中一沉,收回眼,目光落回在了门口那黄衫小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