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坐在床边,看着陈盈休娇媚的睡容,其实,她真的是一个甜美的孩子,只是,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让自己变得那么瘦。
“你要看着人家多久啊?你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如果真的是的话,你就说出来,不必害羞~!”陈盈休懒懒的翻个身,把头枕在我的腿上,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被她说的有点脸发烧,“刚醒就贫!哪天撕了你的嘴!”
陈盈休根本不吃我这套,懒懒的说:“如果你忍心的话就撕吧,我没什么意见。”
我将她那挡在脸上的头发捋到一边,轻声的说:“你都知道了,对不?你知道雷泞深爱的是我,对么?”
陈盈休的身体僵持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是。”
“那你不……恨我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感觉到了有点艰难。我不知道什么艰难,可能是害怕陈盈休给我的答案吧。
“不恨,因为是你。”陈盈休睁开眼睛,温柔的看着我,“我是那么的喜欢你,那么崇拜你,那么心疼你,所以,他喜欢的是你,我不会太伤心,也不会恨你。
第一次我救你的时候,其实我早就发现了魂不守舍的你,看着你脸上的表情,让我好心疼,我当时心里就在想,她一定是经历了让她很伤心很伤心的事情了,让我感觉到你经历的是那种天塌下来让你没法呼吸就快死掉的事情,让我很想保护你。
第二次我救你的时候,是我决定学坏的时候,想反抗父母,所以跟了几个坏同学去了那间酒吧,却看见了另一面的你。那时候的你,身手利索狠辣,表情坚定而冷漠,很吸引人的目光,即使是看你打架砍人,也觉得是赏心悦目。让我很佩服你。觉得你就是一个谜团等待我去解开。
而爱上雷泞,是你让我认识了那个温文尔雅的他,他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有风度,让我深深的迷恋,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对所有人都是温文尔雅,但是,温柔,他只会对那个特定的一个人展现出来,那就是你。
因为,你失踪的时候,我亲眼见到了从来不发火不大声说话的雷泞,拿着一把砍刀把不肯说出你下落的郑正的手下的一只手砍下来,他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就知道,你在他心底有多重要。
不过,当我确定这一想法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恨你。可是,当我见到你完好无损的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我用力的抱住陈盈休,很用力,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陈盈休把她那柔若无骨的手搭在我的背上,不再说什么。
“一会儿我有事,你最好别乱跑。最近外面不是很安全。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那几个堂主或者夏荣。”半晌,我放开陈盈休,将十二节鞭围在腰上,轻声的说。
“恩,收到!身为你的好朋友,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让你担心!”陈盈休又开始耍活宝。
我点点头,走出了房间离开了酒店,上了车,开向我很久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是我太任性太偏执,才会伤害了冷落了那么多爱我的人。
站在楼下,看着那扇窗户,心底竟然柔软的一塌糊涂。轻轻叩响这扇门,突然发现,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很多事情也已经发生和消失了,也许这就是时过境迁吧。
看见我的出现,小姨很惊讶,随即,抱着我,低低的哭了,“雅嫣,你让我担心死了!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就那么狠心的不理小姨了?”
抱着小姨瘦弱的肩膀,“小姨,我回来了。过得还好吧?原谅雅嫣以前的任性不懂事。”
小姨破涕为笑,将我拉到客厅,“你终于长大了。来,快进来,外面很冷的。你有没有多穿一点?你身体属寒,不能受一点冷的。”
“我很好。小姨夫呢?”我扫视了客厅一下,发现只有小姨一个人。
“他出差了。对了,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小姨神神秘秘的冲我眨眼睛。样子和孩童无疑。
我看了看小姨,发现她的腰围粗了,难道……“怀孕了?”
小姨佯装生气的瞪了我一眼,“眼睛还是那么厉害!”
我兴奋的拉着小姨的手,“太好了!小姨终于要当妈妈了,这次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小姨夫一定会骂死自己的!”
小姨在前几年怀过孕,但是因为不小心给流了,结果就一直怀不上,让小姨夫很是懊恼自己,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姨。
“是啊,所以,你小姨夫将保姆都请好了,还专门找那年龄大点的,说是细心。”小姨一脸的幸福,“现在你回来了,我就彻底放心了。中午想吃什么?我叫林阿姨做。”
“我的喜好您还不知道么。”我淡淡的笑了笑,“小姨,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看看您过的好不好。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事情。”
听了我的话看着我认真的表情,小姨眼里迅速积满了泪水,半天才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和你妈妈。都要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是么?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少。你妈妈每次都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看见你这样,真的是跟有刀子在扎她的心口一样。”
“小姨,别说了。”我别过头,“她自己选择了赖成文,我无话可说。不要再说什么苦衷不苦衷的,我不想听。作为女儿,我可以给她选择的自由,毕竟谁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不是么?只是,我也有选择去留的权利。那就麻烦您帮我转告我妈妈,我不恨她了,只是,现在我有了自己的生活了。我会时常回去看她的。”
听了我的话,小姨只好点点头。“你们母女呀,真是让我担心。”
我微微一笑,“没事,会没事的。”
午饭上,小姨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看着小姨殷切的目光,即使吃不下了,我还是不忍心放下筷子。
“雅嫣,你瘦了很多,是不是,没有照顾好自己?”小姨放下筷子,心疼的看着我,一顿饭下来,自己都没吃多少,只顾着给我夹菜了。
我放下碗,真的是吃不下了。“小姨,我有好好照顾自己。只是,我走上了和你们相反的路,所以,有时候就会提心吊胆的,难免会瘦一点。没什么大碍。这样看上去不是很漂亮么!”
小姨眼眶变得红红的,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你又长高了一点,又懂事了很多。从小到大你都特别懂事。你爸爸在的时候你就天天学这学那的要防止自己被绑架,现在又这样……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肯理解一下你的妈妈?其实,你妈妈……”
“好了小姨,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希望我来看您的时候我们都是开开心心的。更何况您现在也怀孕,这样伤感会影响胎儿的。我可不想有一个不健康的小弟弟。”
“你这个小滑头,你怎么就知道这是个小弟弟?”小姨破涕为笑,开心的抱着我。
“因为我希望小姨生一个小男孩,这样就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保护小姨了。”我轻轻的靠在小姨的肩膀上,真的很想念妈妈,想念妈妈身上的味道,想念妈妈做的饭菜。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只好离开小姨的怀抱,接了电话。
“夏末,事情安排好了,三点在安华大酒店豪华包间里见面。”
我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是一点半了,这里是城北,那里是城南,从这里到安华,至少要一个小时,“好,你先过去,我这就赶过去。”
放下手机,有点不敢看小姨的目光,“小姨,我……”
小姨幽幽的叹口气,轻轻的抬起我的头,直直的看进我的心底,“小姨了解你,所以,去吧。累了就回来。小姨等你。”
我用力的抱了小姨一小,起身就离开了小姨家,没有让小姨看见我眼里那冰冷的眼泪。
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到达安华的时候,夏荣已经在门口等我有一会儿了。
“他们还没有来吧?”我和夏荣一起走进电梯,淡淡的说。
“没有,他们应该三点准时会到。”夏荣长长的出了口气,“做老大还真是不容易,忙死我了。”
“万事开头难,上了正轨就会相对轻松一点。”我冷冷的眯了夏荣一眼,“总之,你是大哥,所有的事情是你处理,别想往我身上推。我可不管。”
被我说中心事,夏荣哈哈一笑,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作为自家妹妹,你应该多少出点力的!”
电梯门开了,我很无情的甩掉夏荣的手,顺便送了他两个字,“做梦!”
坐在偌大的圆桌子上,点的菜,看上去都跟艺术品似的,也很吸引人的食欲。可是我们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吃饭上,所以,对我们而言,它的诱惑力成为了零。
“上次如果我对各位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包涵。我在这里赔个不是。”我站起来端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楚阳和蒙凡,昭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
金德利却冷哼了一声,“怎么敢,人家现在是大姐大。我们承受不起你的赔礼。”
夏荣连忙赔笑道,“金哥,这话说的。我们在强,你们也是元老级别的人啊。当年我老大在的时候,我就不敢在你们面前造次,现在更是不敢啊。如果不是你们的默许,我们能有今天么。”
金德利听了夏荣的话,脸色好看了点,“希望是你们还没有把我们忘掉。”
“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我对你们有偏见,这两次发生的事情,我早就赖到你们头上了。”我微微一笑。“金哥,您就别和我这个晚辈一般见识了。”
“是啊,雅嫣已经这么说了,你这个作为长辈的,就别再和她计较了,再说她还是个不满十八的孩子啊。”昭哥也开始维护我,意图很明显,就是在拉拢我。
蒙凡也端起红酒,“现在,也应该很少事端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大家应该互相照顾互相提携,一起赚钱。”
呵呵,说的好听,之所以对我这样容忍还不是因为我背后那两个大财团。但是我还是虚伪的笑着,“蒙哥这么说我就有点承受不起了,我毕竟是晚辈,应该是你们对我的照顾和提携。”
“雅嫣见外了,该罚一杯!”楚阳爽朗的笑着。
“是,我认罚!”我仰头将五粮液喝光,跟喝白水似的,可惜,我喝的不是白水,是酒精。
“雅嫣啊,今天我们来,一方面是大家应该聚聚吃顿饭联络下感情,另一方面就是,我想认你做干女儿,你看怎么样?”昭哥一脸慈祥的笑着,可是,有谁能看着这张脸联想到他过去曾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我轻轻放下酒杯,“昭爷,就咱这关系还用认作干女儿么。只要你一句话,我欧阳能做到的绝对不会含糊。”
昭哥哈哈大笑了几声,“好!我果然没看错人,雅嫣,你是一个好苗子。”
我微微一笑,不理金德利咬牙切齿的目光。
“再好的苗子不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做起事来,总是会有不方便的。”金德利冷笑着说。
我顺着金德利的话点点头,“是啊,所以以后还要你们对我严格要求啊。好了,今天这顿饭就不聊公事了,昭爷也说了,要联络感情么。那我们就为我们的感情干一杯!”
如同行尸走肉似的吃着喝着笑着,我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却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清醒的意识变成昏沉的美梦。
吃喝到最后,金德利竟然和我勾肩搭背说什么我是他的好兄弟,以后有事就说,保证不会含糊,惹得所有人一阵大笑。原来金德利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的那么势利,他只是担心我一个女孩子会感情用事耽误了大事。他只是看重社团的总体利益。
人是个多面体,最简单的人就是两面体。
可是我究竟是个几面体,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能看清别人呢?
在我们快结束的时候,夏荣的手机突然响了,刚接起来没几秒钟,脸就变的很难看。挂断电话就很严肃的对我说:“又出事了。”
看着夏荣的目光,我的心一下沉到了我触摸不到的地方。难道是赖温凉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