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了车,站在我面前的是几个是几个穿西装的一板一眼的大叔们。他们很自然的引领着我走进这栋独立别墅。刚进大厅,就听见一个很讨人厌的声音。
“欧阳小姐,欢迎欢迎啊!”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油光满面,看着他,我第一想法就是,他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像猪?
我挑挑眉,看着他一语不发。径自走到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来。一个佣人很快端着一杯咖啡过来,“小姐请慢用。”然后就走开了。
胖子很自然的坐在了我的对面,“我叫金德利。”然后摆出一副很高傲很不可一世的脸看着我,自认为很优雅的抽着雪茄。
我悠闲地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并不打算说什么。
“你不会好奇我找你来做什么么?”金德利见我并不买他的帐,脸色有点不好看,但还是极力压制。
我挑挑眉,微微一笑,还是不说什么。
“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昭哥让的。我们很想和你开个会。”金德利摆出一副不和你一般见识的表情,喝着佣人给他的茶。
“呵呵。”我轻轻的笑出声,“和我开会?我何德何能?”
“欧阳小姐当然有这个能耐了。”蒙凡突然出现在门口,气度非凡的走过来,坐在长沙发的一角,“对你的胆识和魄力,我们很敬佩的。”
我挑挑眉,不置可否。
“哈哈哈,看来我来的最晚了!”
不用猜,进来的一定就是楚阳了。他相对就比较年轻点了,大概有三十多岁。“欧阳小姐,在下是楚阳。”楚阳走过来,把手伸出来。不过我没有和人握手的习惯。但是,我还是很礼貌的伸出手和他象征似的握了一下。
楚阳坐到了金德利旁边。结果金德利递过去的雪茄,比较优雅的抽着。
“我是你们的晚辈,按照规矩,我应该称呼各位为叔叔的,对吧?所以还是不要叫我欧阳小姐了,叫我雅嫣就可以了。”我坐正了身子,面无表情的说。
“呵呵,既然欧阳小姐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见外了。”金德利那恶心的嘴脸让我很不爽。“雅嫣,你最近所做的事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挑挑眉,“初出茅庐,如果有什么得罪的,还请你们多多包含。”
面对我淡淡的口气,金德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已经对我们采取了报复手段,还想我说什么?我能坐在这里,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
“德利,昭哥一会儿就来了。”楚阳出语阻止了快压制不住怒火的金德利。
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我并不以为杵,悠哉的闭目养神。
“昭哥!”
我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老人,缓缓走进来,被一帮人簇拥着。我站起来,迎着昭哥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一脸的无所谓。
“你就是欧阳雅嫣?不错,是个好苗子。够胆识,够气魄!我喜欢!”昭哥走过来,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友好。
“谢谢。”我不咸不淡的回应。“不知道昭爷找我来有何事?”
昭哥看着我,不显山不漏水的说:“怎么说你也是道上的人了,约你过来喝点茶。大家见见面,将来好有个照应。”
我点点头。说得真好听。“那么,昭爷,给我来一杯铁观音吧,我不喜欢咖啡。”
昭哥点点头,微微笑着。
看着茶几上的小茶杯,昭哥缓缓的说:“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感到很哀痛,葬礼上我只能用三支香略表心意。”
葬礼那天我的飞机晚点,到达礼堂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所以并没有看见昭哥他们。
我点点头,并不说什么。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们说,什么是生活?”昭哥见我没什么表情,就转移话题。
“生活就像是喝酒,很香醇,很甜美,让人陶醉,让人欲罢不能。”金德利自以为是的说着,还不忘很蔑视的看了我一眼。
我只能冷笑着摇摇头。
很显然,昭哥看见了我的表情,就带着好奇的语气说:“看来雅嫣有点不同意德利的说法啊。”
我喝了一口铁观音,“在我看来,生活就像是一杯白开水。”
“哦?”楚阳微笑着看着我。“此话怎解?”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小小的森林,这里的环境真的不错。“对你们而言,生活可能像美酒,或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但是对我而言,它就是一杯白开水。
没有任何味道,心情好的时候,它会带丝丝甜,心情不好的时候它就是苦涩的。想放下不理,可是没有它生命就会受到威胁。不能脱离它,又不能完全依赖它。这样的它,就是会让所有人身不由己。
美酒可以给人选择的权利,不喜欢的人可以看见就厌恶,但是白开水不行。不管你喜欢与否,你都妄想脱离它。”
啪!啪!啪!
昭哥听了我的话似乎心情很好。“你说的很好。一直以来,我就是这样的想法,看来我们是不谋而合啊。”
“过奖。”我走回沙发旁,坐下来。迎上金德利那喷火的目光。
“看来现在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给年轻人让让座了。”昭哥轻轻叹息。
“昭爷不必这么说吧。我也不过是玩儿玩儿。”我淡淡的说。
“玩儿玩儿?那我的干儿子毒蝎的手脚都让人废掉了,这个也是你喜欢的游戏?那你的癖好会不会有点太怪?”金德利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今天你不给我解释清楚,你休想从这走出去!”
一句话,很多穿西装的人冲进来,将我们围住。
我淡淡的扫视一眼,从衣兜里拿去烟,悠哉的点燃一根,眯了金德利一眼,“干嘛?咬我啊?!你不是已经扫了我们的场子一次了么?如果要解释,那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德利!让他们都退下!像什么话!”昭哥眼睛一瞪,老大架势十足。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金德利。
金德利只好憋出内伤的让他的人出去了。
“其实,这次让你来,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昭哥自顾自的饮茶,并不理会金德利郁闷的目光。金德利只好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摆出一副随便你瞪的样子,不理会金德利。
“雅嫣,你刚出道,就颠覆了整个城市,面上统一了黑道。其实你不知道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所以也就不怪你。过去的事情我就暂且搁浅。只是希望你以后可以收敛一点,昨晚你砸的场子是蒙凡的迪厅。多少给我们这些老头子点面子啊。”
我挑挑眉,“哦,这样啊。既然昭爷都开口了。我不会不遵守规矩。以前有人追杀我暗杀我,我也不计较了。
但是……”我冷冷的目光扫视了在座的元老,把烟泯灭在烟灰缸里,“如果还有人有什么想法的话,我绝对不会傻傻的认账的。”
昭哥一脸莫名的摇摇头,“你被追杀和暗杀?”说着也把目光转向金德利,然后又看着我,和蔼的笑着,“不可能,我们没必要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金德利不屑的笑了下,“如果我想杀你,绝对不会用这一招的,没品。”
我无所谓的笑笑,“想杀我的话就放马过来吧。生和死对我而言根本无异。”
昭哥一愣,“这么小的年纪就没有了活的欲望,是什么另你这么消极?”
“难怪,下手那么狠不计后果。”蒙凡笑的毫无心机。
“小姑娘,不能这么消极的,面对生活,还是要充满希望的。”昭哥一脸似乎有所了解,并不多问。
“呵呵,能不消极么。父亲被暗杀死后不到半年,妈妈就改嫁给父亲最好的哥们,然后又被赖温凉耍得团团转……”金德利那张可恶恶心的嘴一张一合…
我手撑茶几,跳到金德利面前,他一个保镖冲上来却被我一脚踹在小肚子上,刚从衣服里取出来的手枪从手中脱落,我跳起接过手枪,上了保险抵在金德利的脑门上。一系列的动作让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雅嫣,有话好好说。”楚阳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手掌里温度传到我浑身的每个细胞。让我冰冷的皮肤感到了一点温暖。
我冷冷的看了楚阳一眼,缓缓的放下手枪。“金德利,别再惹火我。不然,我死也会拉着你做陪葬。希望你记牢我的话,否则后果自负。”
金德利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不发一语。
“不错!就是这个表情!昭哥,你果然没有找错人!她昨天一脚就踢折我一个保镖的腿,我就觉得她是难得的人才。”蒙凡似乎十分高兴我的表现。
我将手枪放在茶几上,冷冷的看着昭哥,“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昭哥似乎并不生气我的举动,很温和的看着我,点点头,“外面的司机会送你。”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别墅。
接到夏荣的电话,我回到‘转折’。“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我很累的。”
“不是我们,是他。”郑正指了指坐在沙发里的赖温凉。
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赖温凉,“有事?”
赖温凉温柔的看着我,那目光,让我恶心想吐。“带你回家。”
我坐在沙发的另一角,点燃一根烟,手有点抖。“滚。”
我不想发火,但是,我说的话,和我的举动,都将我心底的懦弱和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很想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但是面对赖温凉,我无计可施。爱上他,就是我的毁灭。对我而言,爱情,就是毁灭。
“你都听见了?”赖温凉脸色变得淡淡的。
“好戏才刚刚开始不是么。”我镇定下来,“不送了。”
赖温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不说的走出我的视线。我努力告诉自己不去看他,闭上眼睛,将烟头狠狠的摁在我的胳膊上,一股很难闻的烧焦味道进入我的肺。咬牙忍着我的剧痛。单东起冲过来一巴掌拍掉我手里的烟,扬手给了我一巴掌。
“夏末!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不然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快把自己压抑的疯掉了!”我冷笑着说。
“东起,夏末的腿……血已经染红她的裤子了。”许升犹豫一下,轻轻的说出口。原来,刚才在昭哥别墅里我踹那个保镖一脚的时候扯裂了伤口,我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
单东起难过的看着我,轻轻将我抱住,“夏末,看见这样的你,我也快疯掉了。是不是很痛?我给你换药吧。”
我狠狠的推开单东起,用力的戳着自己心口,“换药?有医治这里的药么?你们谁都不知道,这里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的不能言语的痛究竟有多痛!”
“夏末……”郑正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跟钻石似的,一闪一闪的刺痛我的眼睛。
“谁也别理我!出去!都给我出去!”我跌坐在沙发上,不让任何人看见我那随时会流出来的眼泪。
面对几近崩溃的我,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转身离开,只留下我一个人。抬头看见空荡荡的房间,我终于没能控制住,凄凉的眼泪爬满曾经被深爱的他轻吻的脸颊。我是那么的可怜可悲可叹。不管是谁都能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看着自己腿上的血,我狠狠的拽下纱布,看着那丑陋的伤口,我不知道是腿痛的我哭还是胳膊痛得我哭,总之,眼泪就是那样悄无声息的留着,我张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让我信赖的人。
这不可悲么?
这不可怜么?
我是这么的失败!
单东起从拐角出走出来。
我匆忙的将脸上的眼泪擦掉。别过头。
“这么痛么?”单东起抬起我的脸,轻轻擦掉我的眼泪,“这么痛么?那我该怎么做,你才会不痛?”
靠在单东起的怀里,我咬着牙,不再让自己流下一滴泪。
“你连哭,连痛苦都这么压抑,为什么?”单东起的臂弯渐渐用力,似乎想将我融入他的身体。
我推开单东起,“我没事。”抬腿离开‘转折’。这么对我,为什么不来个干脆一点的?这样的折磨,我宁可被人拿刀砍!
做在酒吧里,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到最后,我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喝水,什么味道也没有了。手机突然在裤兜里狂震,我懒洋洋的拿出来,是雷泞的。
“喂?小雷雷,找姐姐什么事啊?”
雷泞在那头沉默了一下,淡淡的说:“你在哪里?”
“不知道,随便找了个酒吧就进来了,你要来么?”我控制不住的笑着。
“恩。”
“那你等等哈。”我抬起头,看着调酒师,“帅哥,麻烦你替我跟他讲两句哈,我不记得这个酒吧叫什么名字了。好么?”
调酒师有点失神的对我笑了一下,接过我手里的手机。
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或甜的,或苦的,或酸的,或辣的,真是好喝啊!突然手里的酒被人抢走了。我好脾气的抬起头,看见雷泞愤怒的脸。
“哈喽!元旦快乐!2009年过去了!多灾多难的一年过去了!哈哈,祝福我吧!!!”我站起来,想拍拍雷泞的肩膀,没想到已经脚软了。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下去。雷泞手疾眼快的扶住我,顺势将我横抱起来。我搂着雷泞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没由来的开心,看着他,嘟起嘴唇:“吻我。我要你吻我。”
雷泞有点失神的看着我,“雅嫣,我该拿你怎么办?”
“嘻嘻,你害羞了~哈哈,堂堂雷少,竟然害羞了~!”我傻兮兮的笑着。
原来喝多的感觉是这么的美好。所有的痛都不痛了,所有的快乐都飞回来我的身边了!所有人都变得那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