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颖这样说,刘志明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合,当初欧阳震死的时候,张振华就被人栽赃了一回,或者说是被人怀疑了一回,而这个有仇必报的人,今天用同样的手段回应了刘志明,而且这手段的最后结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欧阳震不是刘志明杀害的,而黄志东却是张振华亲手暗杀的。想得这里,刘志明的心理难免为有这样强劲的对手感受到压力的巨大。可是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是担心和畏惧,现在最棘手的是那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洪警官正在黄颖的家里。“他来干什么?”
“你还是过来一趟吧。”黄颖在电话那头说道。
刘志明没有犹豫,迅速赶到黄颖的家里。看到刘志明来了,黄颖马上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被带头的警察阻止了,他走到刘志明前面,客气的说道:“明哥,不好意思,我叫洪俊生,让你在百忙之中赶过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这个姓洪的警察,全名叫做洪俊生,在欧阳震和黄志东在的时候就是警局的队长,这个表面软弱,看到欧阳震和黄志东的矛盾之后,就对两个人的打打杀杀不闻不问,只是在他们的行动威胁到普通人的安全的时候,才会大张旗鼓的采取一些威慑行动。一直以来,洪俊生都在观察者黄志东和欧阳震双方势力的交恶,却从来是无动于衷,最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不过,现在黄志东已经死了,他也就从幕后转战来到了前台。
在秦城做警察,洪俊生深知这里的不易,很多时候,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他们还是要去做,毕竟,身上的责任每天都在提醒他不能懈怠。就像今天,他接到举报,说是黄志东被人暗杀的。其实,在黄志东死后,黄颖和刘志明就决定对外界说黄志东突发重病,不治身亡,可是这样的话没有一个人相信,所以张振华才会在黄志东的追悼会上上演那一幕“坏人人人得而诛之”的激情演讲。
既然黄志东的家人一口咬定黄志东是不治身亡的,警察也不想多事,于是没有追查,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人向警局写匿名信,举报黄志东是被人暗杀的,并且信封里还有几张黄志东满身鲜血的照片。洪俊生马上采取行动,匿名信上说凶手是刘志明,于是洪俊生马上赶到黄颖的家里去找刘志明,虽然刘志明不在这里住,但是每一个人都知道,对于刘志明在哪里这样的问题,最有发言权的就是黄颖。
迅速赶来的刘志明,听到洪俊生这样说,竟然一句话也没用说,顺从的和一群警察上了车。坐上警车的刘志明,看着车窗外担心的黄颖笑了笑,他想安慰黄颖自己没事,可是就在看到刘志明朝自己笑的举动之后,黄颖的泪水流了出来。失去了父亲,这个女孩儿哭了,哭的不可谓不伤心;今天,自己心爱的人又被人带走了,而且带走他的理由竟然是他被怀疑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她的伤心更是不言而喻的。看着远去的警车,黄颖仰头看天,上天为何这样喜欢捉弄人?
黄颖始终不相信刘志明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很多人都在他面前表现出他们怀疑刘志明又不敢说出来的目光;今天,警察又来了,她还能相信自己当初的坚定吗?
被带走的刘志明,也以为自己只不过是被怀疑,警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是事情的发展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洪俊生亲自询问他,刘志明想要用沉默回应他,可是在洪俊生拿出照片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什么了。“东哥是被人杀的,我们之所以秘而不发,是想自己查出凶手,之后再交给你们处理。”刘志明说。
“那么现在查到了吗?”
“没有,不过我也相信,天网恢恢,凶手迟早会出现的。”
“嗯,明哥有这样的想法的确很难得。可是我告诉你,你是找不到凶手的。”洪俊生见惯了各种狡辩的手段,这次,他认为自己面对的也不过是一个想要自圆其说的凶手。
“洪警官是不相信我们的能力吗?”
“那倒不是,而且我和明哥一样相信,你的实力足以将秦城翻个天,一个杀人凶手在你那里更是不在话下。只不过,我不相信明哥会将真正的凶手查出来。因为,让一个杀人凶手去找凶手的话,找到的就只能是一个替罪的无辜者。”
“既然你说的这样自信,那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证据呢?”
“会让你看到证据的。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在黄志东被人杀害后,为什么没有马上报警?”
“我不相信警察。”刘志明不想再绕圈子了,他甚至怀疑,对面这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或许是受了某些人的指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再说,自己当初就是警察,现在不也落到这步田地了吗?
“明哥倒是坦率。那么,黄志东被人暗杀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秦城,哪里也没有去。”
“有人可以为你作证吗?”
“当然,东哥的女儿黄颖就可以为我作证,我想她的话你们不会怀疑吧?”
“办案是讲证据的。只要证人说的是实话,我们都不会怀疑。而且我们会非常感谢这样有社会责任感的人。可是,你怎么保证她说的实话呢?”
“因为死者是她的父亲,她唯一的亲人。”
“法不容情这样的道理明哥不会没有听过吧?秦城人都知道,黄志东准备把他的女儿嫁给明哥,那么,对于这样一个未婚妻为未婚夫做的证明,我们该相信吗?再说,女人向来是难以捉摸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在为你做掩护呢?”
“那你们想怎么样?”
“不是我们想怎么样,而是明哥想怎么样,黄志东已经死了,而他的女儿还在,身为一名人民的公仆,我们不仅要让死去的人安息,更要给活着的人一个交代啊!虽然有时候,这样的交代会让活着的人觉得痛苦。”
“洪警官是个好警察,真是秦城人民的幸运啊!”
“不是秦城人民,而是秦城那些遵纪守法的公民。对于那些坏人来说,就不能称得上幸运了,或许可以称为厄运,说是劫数也不为过!”
听到洪俊生近乎确信自己是凶手的语气,刘志明不再说话,他陷入了无尽沉思中。没想到,自己这个当年能力过人的警察,今天会落到这步田地。
看到沉默的刘志明,洪俊生有些得意,在他看来,这个秦城的大哥竟然被他说得语竭词穷,这也就意味着,他近乎可以肯定,刘志明就是杀害黄志东的凶手了,而他也会因为办案得力得到上司的嘉奖,甚至可能意味着升值和加薪。于是,他对刘志明说:“今天先这样吧,也让明哥好好想想,希望明天明哥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个时候,身为故事的叙述者的我必须要说点儿什么了。为什么洪俊生那么怀疑刘志明,难道他不知道刘志明是警察的身份吗?是的,洪俊生不知道,在警察局里,除了警察局长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毕竟,那个局长知道,一旦消息散播出去,将会给秦城带来什么。
可是,第二天,洪俊生的升迁梦破灭了。正在他准备去提审刘志明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局长打来的,局长在电话里面,命令他放了刘志明,而且语气非常的严厉,让洪俊生来不及回答对方就挂断了电话。气急败坏的洪俊生没有办法,就按照命令把刘志明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