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闻声赶忙跑过来,面带难色地看了看大醉不醒的道人,只得喊了几个伙计要把他抬进后院往房。不料那道人虽看起来不大,身体却出奇地笨重,几个人左抬右抬,硬是抬不动他。
童蒙看了看那几个累地气喘吁吁的伙计,推了推旁边的宋铁和来福道:“我们也来帮帮忙。”几个人这才晃晃悠悠地把那道人抬到后院。到了后院把道人放到床上以后,除了童蒙,其他几个都累的满头是汗的坐在地上。
过了半响,那个酒保站起身来对童蒙道:“童少爷,我们店中都是有规矩的,凡在这里住店的,都要交一定的押金,只是如今这位道爷已经醉地人事不醒,劳累您做个证,我要从这位道爷身上搜出点钱作保。”
童蒙点点头应道:“要的要的,我看着哩,你搜吧。”
那酒保朝着道人大大作了一个揖说道:“得罪之处,请多见谅。”接着就趴到那道人身上去搜他钱,不料从头搜到脚也不搜出来俩铜板,急的酒保双眼通红,喃喃道:“在哪呢?在哪呢?我明明看见一个大元宝啊!怎么会没有呢?”
童蒙看他那幅惨样,心中已是大为不忍,对一旁的来福道:“算了,来福我们帮他付了吧!”
来福却像受了很大委屈地叫道:“少爷!”
童蒙摆摆手,“不就几个钱吗?拿!”来福无耐,只得拿出一锭银子交给酒保,酒保看到银子,道了几声“多谢”就带着几个伙计欢欢喜喜的走了。
见旁边的来福好似受了多大气似的低着头不吭一声,宋铁不禁好奇,悄悄地用手捅了来福一下,低声道:“来福,你怎么了,不就是给那道人付账吗,用的着如此吗?反正这钱又不是你的。”
来福撇了宋铁一眼,看着躺在床上的道士恨恨道:“你懂什么,每每少爷出来,王管家与我拿了一定的银子,如果少了,可以回家再取,如果多了,自然就给了我们这些陪少爷出来的下人,今天少爷并没有吃了多少饭菜,我本以为可以剩下不少,谁知少爷竟然把那道人的吃饭住店钱都付了,而这个破道士一看就是专门骗吃骗喝的行家,亏少爷还把他当成什么高人,你说可不可气!”
“噢?”听到来福这样说,宋铁眼睛一亮,心中却不知在盘算什么。
童蒙坐在旁边,看了看熟睡的道人,心道:看来这道人一时之间是醒不来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叹了口道:“罢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走吧,若是到了天黑还不到地方,就麻烦了。”
三人结账出了望江阁,刚到了外面,童蒙忽然听后面的宋铁叫道:“少爷,我有东西拉下了。”
童蒙诧异地看了宋铁一眼,不过还是说道:“快点去吧,我在这等着你。”
宋铁屁颠屁颠的跑进望江阁里。过了一会,童蒙就看到宋铁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包袱。
童蒙大惊道:“这不是那道人的剑吗?你怎么把这偷过来了?”
宋铁嘿嘿笑道:“那个破道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一把剑看上去还不赖,我拿走了就不怕他赖账。”
童蒙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宋铁,苦笑道:“不就是几两银子吗?至于吗?”
宋铁低头咕哝了两句:不是你的钱,你当然不在意了。
“你说什么?”
“噢,没说什么”宋铁赶紧赶紧摆摆手,解释道。
“把剑还给人家送去,算了,还是我去吧。”童蒙瞪了宋铁一眼,又看见宋铁一幅受气的小媳妇模样,无耐地从他手里把剑拿过来,向望江阁后院走去。
“哈哈哈!”童蒙刚走进望江阁里面,一旁的来福就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走来,“咳咳,我说宋铁,真有你的啊,这都被你想到了!不过却是没抓狐狸还惹得一身骚!”来福见宋铁一脸憋屈的模样,心中的不快也稍稍平衡许多,强忍涨得脸色通红的笑意调笑道。
“他妈的!”宋铁爆了句粗口,他越想越气,狂怒的仰天吼道:“下次再让我见那个老骗子,非把的脑袋塞到屁眼里!!”
“呃……”听到宋铁狂怒的吼叫,来福只感到浑身凉飕飕的,下意识的夹了夹大腿……,很识趣的没有再嘲笑他。
“吱……”地一声,童蒙轻轻推开道人房间的大门,却见房间里面早已是空空如也,哪还有半个人的影子,童蒙微微苦笑,果然不愧是高人,行事不是我等俗子能够揣摩。
“咦?”看到桌子还留有一个纸条,用玉杯压着,上面似乎墨迹示干,童蒙赶忙拿起来观看。
“一饭之恩,赠剑解厄”
繁华的集市,喧闹的人群中此时匆匆行过一个衣着褴褛地道人,忽然,道人身影一滞,若有所思的朝后回头望着,心中叹道:“小子啊小子不知你能否过得此劫,唉,倒是可惜了一株好苗子啊……”
他本已是渡过两次大天劫的地仙一样的人物了,本因在洞中潜修,参悟天道,却算到有一件恶物与他相关,将要出世,才来到这红尘闹市之中,除恶降魔,而入世之时,曾见洞前一株千年邓木,花开正旺,便顺手折之,封于剑匣……
没想到在望江阁中却遇见一个身俱灵根之人,若是从前,他定要渡入门下,不过他却因为旧时一些事情,发誓不再收一个徒弟!只能在心中叹息,他见那人面带死气,将要劫难临头,却又不象福薄之人,心中诧异,便以天机运算,一算之下,却是大惊失色,没想到此人的劫难却正应在那件与他有关的恶物身上,道人不忍这一株好苗,便赠剑解之……
“他妈的!你还走不走啊!挡了这么多长时间了!”一个拉着一车“夜香”的壮汉站在道人跟前怒目喝道。
“啊!”道人猛然惊醒,一愣之下,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街道中间多时了,眼前是一个睁着铜铃大眼的粗野汉子,道人一缩脖子,朝旁边退了几步,点头哈腰道:“唉,对不起,不好意思,大哥您请,大哥您请!”
汉子慢慢地把车拉动起来,临走之际还不忘说句“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