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敞开心扉
暮春的早晨,天气凉爽,空气清新。雨含搀扶着逸辉,缓步走在花园的幽幽小径。五颜六色的花,娇艳欲滴,争相怒放,芳香扑鼻。花瓣上,蝶舞蜂飞,宛似无忧小儿,争相玩耍嬉戏。许多枝繁叶茂的大树,因地适宜地遮荫出凉爽的空间,微风拂过,枝动影摇,似在证明生命的蓬勃活力。前面不远处的水塘里,几处八角凉亭,清秀玲珑,曲折掩映。亭旁翠绿的荷叶丛里,数对鸳鸯相依相偎,安静得享受爱侣的亲密抚慰。不懂情趣的数只鸭鹅,在远处呱呱乱叫,互相追逐,好似多嘴的长舌妇,在嘲笑鸳鸯的儿女情长,两情缱绻。鱼儿在亭边游来游去,只管自得其乐,不管它人是非。
雨含扶逸辉坐在石凳上休息,自己则走到亭边,欣赏这秀美绝伦的景色。本性上,她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除了对自己的职业兢兢业业,克尽职守,对自己的病人,细心呵护,关爱有加,她的话,几乎寥寥无几。逸辉身体日渐康复,她也越来越沉默寡言,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无从说起。她已经竭尽所能,来适应这个新的生存空间,可是,他的心呢?如何探知?如何寻觅?会好朋天的心一样,用爱将她包融吗?他是她的唯一,她也是他的唯一,两颗心融为一体,携手白首的愿望,是指日可待?还是痴人说梦?逸辉,朋天,取取舍舍之间,我的心,该何以自处?
逸辉审视着雨含亭亭玉立的倩影,心中掠过一抹无奈与不舍。她的沉默,竟让他一时束手无策。她的笑容,也似乎越来越少,越来越了无生机。那么,自己是否该换一种方法,尽快让她吐露心扉呢?一直以弱者的姿态,博取她的同情和怜惜,是否更让她没有安全感?没有依靠性呢?
逸辉故意轻轻咳嗽了两声。
不出所料,雨含吃惊地走到他身边,摸摸他的大手,惊疑地问:“怎么?你有些凉吗?”
逸辉用大手反握住她的小手:“稍微有一点。”
“我们回房吧,咳嗽对你不好,会减缓伤口的愈合。”
逸辉站起身,任凭雨含搀扶着向回走。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雨含,你最近不开心吗?”
雨含愣怔了一下,抬头看看他,勉强笑笑:“没有啊。”
“那你的笑容,为什么越来越少?”
“没有啊。”
“你常常在独自沉思些什么?”
“没有啊。”
逸辉好气又好笑:“除了这三个字,你还会说什么?”
雨含幽幽地看着他:“我不知道!”
回到房里,逸辉将门杠死,吩咐小庆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转回身,他一脸严肃地看着雨含:“朋天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雨含犹豫地看着他,迟疑了半晌,终于说:“你真想知道吗?你只是整个故事里的一个配角而已,这——对你,不公平。”
逸辉叹口气,怜爱地伸出手,抹去雨含眼角滑落的泪珠:“小女人,说吧,关起房门,我们是夫妻,是最亲近的人,把你的过去,说给我听。我看的出,那个过去,太沉重,它已经压的你快喘不过气来了。来,靠在我怀里,尽情地流泪,尽情地宣泄,想说则说,想哭则哭,好不好?”
雨含哽咽着搂住逸辉,将脸深深埋在逸辉胸前:“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你还是原来的朋天,该有多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像朋天?像的虚实不分,真假难辨。每次面对你,我的心,都在苦苦挣扎,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只是,此心,非彼心,我还能找回原来的幸福吗?”
逸辉轻叹,搂紧了她,给她安慰:“能,当然能,只要你解开心结,接纳我进入到你心里,就可以。一切还会象原来一样,美好幸福。”
雨含泪眼婆娑:“朋天是我的未婚夫,再有一个月,我就是他的准新娘了,但是,他却死了。我也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只是借助她人的躯体,灵魂重生,才来到这个朝代,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你信吗?”
雨含说完,迎视着逸辉,幽幽地问:“故事的重点,你已经知道了。下面的细节,你还要听吗?”
逸辉坚定的点点头:“听,当然要听。我不听,你憋在心里,又能说给谁听呢?说吧,我听着,说的越仔细越好,宣泄的越淋漓尽致越好。你说的一切,我都相信,因为你空前绝后的精湛医技,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时,我已经意识到,你应该是与众不同的。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言过其实,连神医宋林都对你心服口服,甘拜下风,我如何会不相信?这个朝代,造就不出你这么优秀的女才人。”
雨含:“他是特警队的副队长,一个很杰出,很优秀,嫉恶如仇的警察。他对那份出生入死,抑制罪恶,维护正义的工作,十分钟爱。”
“我们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身世,境遇,却有天壤之别。朋天家境殷实,父母宠爱有加,我呢,自幼无父无母无亲人,在孤儿院长大。八岁那年,是我们第一次相识……”
雨含迷蒙的目光,穿越重重泪水包裹的过去,回到了她和朋天相识,相知,相爱的那段幸福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