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节母女相认
杜妈跟在小荷后面,忐忑不安地走进雨含房中。这个自出娘胎,就被迫与她划清界限的女儿,多年来,受尽欺凌,她这个亲娘,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束手无策,天长日久地,躲在暗处,以泪洗面。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却在恰当的时机,救了自己一命。是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还是只是巧合,误打误撞,让自己又机缘凑巧的,来到亲生女儿身边?但是,只要能守在她身边,日日相见,是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杜妈欲跪倒磕头谢恩。
雨含却走到她身边,以手相搀:“杜妈,在我房中,无需行此大礼。”
杜妈诚惶诚恐地:“王爷王妃救命之恩,奴婢无以为报。唯愿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雨含:“区区小事,举手之劳,王爷不会放在心上。您大可不必耿耿于怀。”
杜妈:“奴婢虽不是心灵手巧,但是,粗活重活,奴婢都能做,王妃您尽管差遣。”
雨含:“这样吧,我院中,缺一个管家,以后就劳烦您了。”
杜妈:“请王妃放心,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雨含:“我把您安排在小荷隔壁,有何差遣,可尽管吩咐小荷。”
杜妈惶恐不安地:“不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什么都会做,不须劳烦任何人。”
雨含也不勉强,微笑着,亲切地说:“今日您受此惊吓,也累了,叫小荷带您回房休息吧。房中如有什么欠缺,吩咐小荷,叫下人再送过来。”
杜妈又欲磕头谢恩。雨含却是眼疾手快,仍是以手相搀:“杜妈,以后见着我和王爷,不必行此大礼,记住了啊,否则,我和王爷,会不高兴的。”
杜妈退出房间,尾随小荷来到自己的住处。推开房门,她惊呆了,她这辈子,也没奢望过,会有福气,住上这么好的房间。房中陈设,一应俱全,窗明几净,宽敞而明亮,富丽堂皇中,又处处显示着清淡素洁。
杜妈以为走错了房间,转身欲退出门外。
小荷一把拉住她:“哎,杜妈,您怎么不进反出啊?”
杜妈:“小荷,错了吧?这应该是主子的房间。”
小荷:“没错啊?王妃亲自督阵,命仆人们收拾了一上午,才弄好的呢。”
杜妈慌如置身云山雾海中,疑虑重重:“真的是给我的?”
小荷拉着她向房里走:“没错啦,王妃还吩咐,叫我以后听您差遣呢。”
杜妈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知道,这个雨含王妃,已经知道了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在礼教的束缚下,她只能默默无言地,用这种彼此心知肚明的方式,来表达她的孝心。以后,自己见着逸辉王爷和雨含王妃,真的不必磕头行礼了,否则,会折杀他们的寿限的。
既然女儿煞费苦心地安排她做这个院里的管家,那么,她就恪尽职守,尽心尽力,替女儿管好这个家吧!
小荷也热泪盈眶:“杜妈,很感动吧,是不是?”
杜妈:“是啊,是啊,没想到,王妃这么体贴下人!”
小荷:“这个三小姐,也不知咋回事,当日在吴老爷家,任人呼来喝去,斥责打骂,受尽欺辱凌虐,却从来都是忍气吞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冲喜之后,摇身一变,变成了聪明绝顶,才智双全的女才子了。王爷对她视若珍宝,宠溺有加,可娇纵着呢。”
杜妈心中如释重负:“女为悦己者荣,王爷喜欢她,她当然可以恃宠而骄啦。”
小荷:“就是。您看看,王爷都把她宠得摸不着边,靠不着沿,分不清东南西北,看不着天高地厚了。”
杜妈不由自主地笑,心中乐开了花:“小荷,不可妄言主子们的是是非非。”
小荷:“杜妈,我知道啊,但是,小姐真的从来都不摆架子。王爷,也很随和,不像传言中说的那么凶残冷血。”
杜妈:“她随便,我们不可不守本分,还有王爷的眼睛,在盯着我们呢。”
小荷掩口失笑:“王爷——王爷——王爷,他哪有那功夫,看我们这些下人做啥呢。”
杜妈诧异:“王爷很忙吗?”
小荷:“忙,王爷可忙了,日理万机。每天就忙着追随在小姐前后左右,找机会和小姐软语温存,打情骂趣呢!”
杜妈不禁有些面红耳赤:“真的吗?他们真的琴瑟相合,相敬如宾吗?”
女儿嫁过来冲喜,她曾一度忧心忡忡。因为传言中,逸辉王爷可是杀人不见血,嗜血如命,亦正亦邪之人。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会善待自己善良,懦弱的女儿吗?小荷的话,令她半信半疑。
纵然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但是,以玉石的脆性和硬性,也不可能化为绕指柔肠,任由人缠捏揉搓啊?她可怜的女儿莲花,真的有这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