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而且曾经实力不错。”硿竹的语气越来越不好,“你这小子,别以为老子要求着你什么…”说着说着,他刚沸腾起来的气势又没了,确实,他是有事相求…
天顺知道自己该让步了,不然谁知道这个强人会不会恼羞成怒,直到现在天顺还没弄明白,这怪人到底在哪里。“这,我倒是能猜得出来。在呆几天就走。”
之后,硿竹便没有再理会他。就是他准备离开部落时,询问需要带走什么时候,硿竹一直都没有说话,像是离开了似的。
但是天顺又隐隐觉得不是,那怪人一定是行动不便,所有才会借助自己离开这里。那么为什么询问他需要带走什么的时候,他也不理会?略一想,天顺还是接受了那可能是唯一的答案。
他时刻就在自己身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原来这句话也是真的。那他是在哪里呢?天顺握了握手里的木刺。这是最大的可能性,因为那怪人要求自己给过这东西。
在行进间,天顺漫无目的的思索着。他是按原路返回,首先他不认为自己所见便是深林的一切,深林里危险所在从来不少,他只好原路返回。
他想先回外客山部落看看,天顺有点放心不下,如今外客山这一头他已经走过,听怪人的意思,再往前走就都是凶兽古兽的聚集地了。
天顺现在倒是挺担心孤的,外族人的迁徙和一些野兽的迁徙都在说明,外客山的另一头没有那么简单。

在到了红叶林的时候,那怪人的声音又出现了。
“你最好不要靠近这林子。”
“这林子极其广阔,谁知道一时半会可以绕的过去不?”天顺也有点犹豫,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那种心悸的感觉至今清晰,只是红叶林范围极广,全速行进通过此地没有十来天也是妄想。可,第二番来到这里,他心里仍旧起着疙瘩。
“绕不过去的。反正走了一回了,你继续…”硿竹的声音又消失了。
天顺这回留了个心眼,在进入红叶林前,他便开始积蓄吃的,食物足够后便一直在那一道山脉上走着,翻山越岭,就是不进入红叶林。
“傻小子,你就认命吧。叶红粉要是这样就可以避开,叶红林如何成为兽族和人类之间的一道天堑呢。要是你一辈子不踏入修炼之界,我还可以保你安然老去…”硿竹喃喃自语着,感受着少年经脉里柔弱的灵力,他眼光里满是悲怜。
红叶粉是人族闻之丧胆的毒,成熟的红叶粉无味无形,会随着天地灵气小范围的飘荡。要不是成熟的叶红粉不能长时间存在,此时世界的格局估计早改了。
和修者比,兽族受到的影响小多了,叶红粉可以让一人族高手数月内暴毙,有些兽同样感染却可能到死都不会爆发。人类因此也研究过许久,但是损失太大了,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也就便搁置在一隅,不予理会。
虽说一直处于同一片天际之下,但是一回到外客山,天顺便觉得这一片世界格外的亲切。往常的无忧无虑在这一刻格外的清晰。天顺还记得小小的自己小心翼翼的远远看着这段山脉,天顺仍记得父亲那高大的背影,那背负着众多希冀的背脊…还记得…
一切还历历在目,可,为什么也会觉得一切宛若梦境呢,天顺突然这般觉得。就像闭上眼睛后,自己出现在那个黑暗世界一样,一切兴许都只是梦境。
少年站在山头,看着那个熟悉的山洞,还有记忆里那熟悉的身影从山洞里飞出的场景,所有一切都异常清晰。
孤没有在外客山,巨石下也没有人活动的痕迹。从外面完全掩盖好的住所里,有着一种淡淡的压抑气息,带着灰质岩石的气息。
孤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天顺叹了叹气。天快暗了,天顺盘膝坐着,心渐渐静下来,不一会便来到了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
熟悉的黑暗老让人看不厌,经过每天的努力,天顺现在可以移动自己的右手。他隐隐明白,如此下去,或许有一天自己可以在这里随意走动,那时候,自己那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呢。
原本回到部落后便无忧无喜的少年,此刻心里满是期待。
天顺的腹中位置。一个小小的光影站在一奇怪的所在地,四周不时闪现白茫的气体,但很快便被压制回去,这里一直空无一物。
“心地坚韧,天资倒是不错,只是身体太孱弱了。人族的修炼大都是仿照天地之兽,仍脱离不了炼体这一重要环节。潜力不大。”硿竹认真的思索着,慢慢的下着自己的定律。
思量不久,心里还是起了一丝不忍。“叶红粉着实神奇,竟然可以自主的推动体内灵气的流动,灵气竟在慢慢增长…”硿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是在几天前彻底散去天顺体内的灵气,而且这已是第四次散去灵气…
宛如不测的风云,下一刻的情形,谁又能全然料到呢。哪怕就是在这一成不变的天空下,谁说的清楚,下一刻如何。
天顺准时醒来,他熟悉的在山林间行走,四周很宁静,天顺皱了皱眉头,不正常。
少年仔细的观察了许多的地方,最终得出结论,这一带这段时间频繁的有巨型野兽活动。
天顺熟练的找到一些野果,擦拭一番,便可以果腹,大多数时候在林间很难找到清水,野果往往成了解渴的东西。
部落是天顺现在唯一的目标。很快,他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寂寥的空地里,诸多的房屋依然可见,只是破损较多。地上仍可以闻得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还有许多杂乱的白骨,森森然,仿佛寒气刺骨般,天顺闭上眼睛,转过头去。
诚然自己对这部落没有任何好意,但看到这番场景,心里还是不住的抽搐着。从部落里面,到距地的外面空地,白骨随处可见,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些兽皮质的衣物。天顺撤回已经踏出的步子,些许杂乱的黑色长发就在脚前…
“呕…”见惯了血腥画面,仍在这一刻止不住沸腾的恶感…
“这应该是被野兽袭击了。”硿竹的声音也有点悲情,他以为这是天顺走出的部落。不及一人高的石墙上,不少位置都溅满了血液,风干的血液显得暗极了。
天顺径直走进最大的那间石屋。原本是禁地的石屋里头很乱,些许石板胡乱的横在屋里头,在屋的正中间位置的墙壁上,挂着一只灰色的狼皮,这在天顺那时候是没有的,显然是外族人摆放在那里的。
狼皮有着淡淡的威压,这不是一般的野兽,天顺心里一秉。他取走了这大体完整的狼皮。
天顺收回还想要前进的步子。满部落都是一些打斗的痕迹,许多泥土上残留着野兽活动的痕迹。除了人的骨头,还有些许更加厚大的白骨,依稀还保持着生前的形状。
是野兽所为。天顺长呼一口气。不是孤所为,那现在孤又在哪里呢?野兽的骨骼很高大,这是一群残暴的凶兽,连自己同伴的尸身也没放过。
世事无常啊,天顺颇有感慨。在这个世界,谁会知道下一刻发生什么呢?自己父亲死去仿佛还在昨天,部落的灭亡,外族人定居下来不久再次遭遇覆顶之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天顺转身走出部落,风在空中遛过,叶子哗啦啦的直响。在深林里,也许用不了数月。这个部落里就会长满了杂草,渐渐完全消失在这世上。
少年站在石头上,微昂的头,轻张的嘴角,还有闭着的眼睛。清秀的容貌还显得稚嫩,糟乱的头发…只有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你会发现那是一双奇特的双眸,明亮,厚实,还有点黯淡。
在外客山上呆了两天,食物即将吃完的时候,天顺又上路了。这两天,他一直就这么坐在石头上,看着天明天暗,只是听不到那鸟雀的欢呼声,兴许前段时间的血腥惨烈吓跑了那些胆小的生灵。
孤肯定早已经离开这片林子了,林子四周早已没有野兽出没,没有野兽也就表明他们没有了食物。
××××
“前辈。”随着时间,天顺越走越远,心里也越发的不安。这所有的变故,原因可能都可以在自己前往的方向找到答案。但是在那之前,自己就算到了远方,兴许就在某一刻,便像一只孱弱的野兔钻进了猎人的陷阱。
“力量都是可以通过修炼获得的是吗?就像人吃掉兽的珠子,也可以获得力量一样?”天顺,目光有点茫然,走走停停…
“的确。人类都可以通过兽的灵珠感应天地灵气,慢慢修炼,这是一个古老的办法,第一批修炼的人类都是如此成长的。”没有犹豫,硿竹慢条斯理的说着,“现在有些人类找到了另外的修炼之法,不过大体离不开模仿兽族。兽族的修炼过程简单点说,便是不停锤炼肉体,以便容纳更多的力量。”
天顺静静的听着。靠着一块大体光滑的巨石,握着木刺的手不停的摩挲着木刺上的纹路。
“可是,你不能。”硿竹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动,但又感觉很飘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叶红粉会随着你体内灵气的流动,瞬息致你于死地。这一点你无需置疑。你的肉体脆弱,可有许多其他方法弥补,但现在…”
天顺没有说话,只是握紧木刺的陡然松开,他仔细的打量起来异常熟悉的木刺。兵石木刺上的有明显树木断裂留下的痕迹。手柄的位置比较圆滑,最尾部还有树木断裂的痕迹,木刺的前端呈自然的流线。木刺应该来自一棵较小的树,如此尖锐韧性,该是什么力量才使这树断裂呢?
“不过,只要你可以解开叶红粉之毒,还是可以踏入修炼界。”硿竹看着坚强少年陡然失神,便补上最后的这句话,不过显然的底气不足。
“自古来,修者无解之毒,叶红粉。”硿竹没有将这一句话告诉少年。看着失神中的天顺,硿竹多少有点感慨:情况比这要复杂的多。
少年全部的精力仍停留在手里的木刺上。那该是怎么样的一棵树呢?天顺想着,连硿竹也不认识此物。仅仅是树苗阶段便这般坚韧锋利,肯定不是常物。那棵幼树长成后又会是如何景象…
××××
黑绿的林子一年又一年都不曾变过。伴随着生灵的迁徙,野兽外出觅食和小生灵的生存之旅,这便充斥着山林大多数的时间。
走走停停,不时因为躲开一些野兽,而绕开一大片区域,渐渐的竟远离了原来的外客山山脉。在这遇到的野兽大都是群居的,群居的野兽一遇到便是一大群,像鬣狗,野狼,巨鬣狗等,都有遇到。
硿竹在这个时候也特别卖力,天顺明白,要不是他以自己的这点经验,可能早已经栽了。
天顺静静的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这个方法是硿竹教的,鬣狗灵敏的鼻子也不能发现,很是实用。鬣狗群渐行渐远,良久,天顺从一树上滑下来。
“看这情形,怕是要出山林了。”硿竹提醒道。
天顺暗暗点头,这些群居野兽在山林里都很少见,就算看见了一般也是落单的,不像现在。
“小子,我看你是没弄明白我的意思。”硿竹的声音有点凝重。
“你说。”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知道硿竹不拘于这些小节后,天顺也很随意。
“大多数的人类聚集地都在深林外。也就是说,你如果走出林子,很快就可能碰到一座城镇。”硿竹一路上跟天顺说了人族聚集地的情况,像人族普遍炼体修行,人族的修炼功法的大致分层。
遇到城镇是好事啊。城镇应该是更大模式的人类聚集地。“难不成他们会向一般部落一样,攻击外族人?”天顺反应过来,很有这种可能性。
“不是的。其实所有的势力都是一样,就像兽族内部的针锋相对,人族势力则更为混乱,据我所知,人族大致分为两个阵营,相互的敌意远比对兽族的大。在大山深处的人族部落自称远封人…你虽然不算是远封人,但是你的这一番打扮,一定会被群起而攻。”
“这一番打扮?”天顺有点不明白,自我打量了一番,合体的兽衣,遮盖着大部分身体,和部落人比起来斯文多了,部落男子大都是不穿上衣的,狂乱的长发…天顺还是不大明白。
硿竹明白,要让天顺区别过来光说是不够的,“有机会你会遇到他们的,到时候便知道。”说完,便不再理会还在琢磨着什么的少年,当年的状况硿竹自己本也不大清楚,如今也只有说的个茫茫然。
天顺原本以为前方会遇到不可避免的灾难。因为,当初那批外族人无故迁徙过来,肯定是遇到了无法抵抗的灾害,还有许多迹象都在表明,前面很危险。但是,事情出乎意料。
一路上,天顺连一只危险点的野兽都不曾遇到,原本极难行进的林间不时可以看到许多大型生灵经过的痕迹。天顺明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自己还不够靠近而已。
如此,天顺离部落越来越远,一走便是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是天顺过的最痛苦的时段,每天只能寻找一些苦涩的果子果腹,饥饱不一让少年饱受煎熬,虽然说身体弱小,但是一直以来,没有哪些天是不吃烤肉的,这般突然一个来月仅仅吃素,确实让少年饱受苦难。原本就瘦弱的少年更是显得瘦小。
一路上,丛林变化不大,倒是林间的树木显然矮小了一些,当然矮小只是和部落附近动辄七八丈高的大树相比。树木矮小了点,树木倒是显得更加繁茂,树间的灌木也更加混乱,天顺只能一次一次重复着劈砍的姿势,保持着大概的方向在林里钻来钻去。
天顺停下脚步,前方霎是空旷,每天在满目枝叶树干的世界里行走,乍得看到这一片空地倒是显得迟疑了。
空地上有许多明显的岩石,这片地缺少了树木的覆盖,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岩石。长期与绿色相处,许多岩石的岩石都带着暗绿。看到这场景,天顺放松了下来,一切仍旧正常。天顺心里一动,在树上睡了一个月,天顺这时候特别想找块平地好好躺下。
空地乍得一看还算宽阔,但真走进了里头天顺发现,此处也不是很宽阔,空地四周满是一些长满尖刺的灌木,没有植株的地方不过五六丈的样子,这还包括四处杂乱的一些大石块。
此时天色已经较暗,只是突然来到空旷的地方视线好了不少,在迟疑间稍稍察看了一回,天色已然昏暗不已。天顺摸了摸不停作怪的肚子,径直走到一地势较低的位置,此处的地面大都是一些平整的岩石,坐下,开始找身上仅有的食物。
摸索了半天,只拿着两个常见的果子,在山林里常见的原因是因为这种果子干涩难嚼,通常鸟雀们都不会理会,可怜天顺这段时间便一直是这果子伴随。
夜静下来后,四周没有一丝声音,就连林间常常听到的风声都不见踪影。天顺仔细感应了一会,赖不过凶猛而来的睡意,索性靠着旁边的石头躺下,虽然是坚硬的地面,但不知比在树上半靠着睡舒适多少。
很快,雷极了的少年便沉沉入睡。
硿竹从入定中醒来,虚站在气附中。目光不停闪烁着,颇久,又盘腿坐下。‘按照这种恢复速度,不出半年便可以离开这里,那这小子……’
天地陡然失色,黑暗的飘渺世界里,像是要毁灭一般,四处无处不在的压力猛然来袭,天顺刚在拼命做着最后的努力,在这之前,除了迈动脚步,天顺已经可以做出任何动作,就在要做出最后突破了时候,这莫名的一切便毫无预兆的出现……
天顺最后的念头便是‘这便是自己期待许久的突破么’,然后一些便沉入死寂。
“嗬!!!”仅是元神存在的硿竹对少年骤然将散的意识感受强烈,没有丝毫犹豫,硿竹如同条件反射,或者是不屈的心对那强大的坚强反击。硿竹不可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愿意再次舍去积蓄颇久的力量…
全身冰凉,天顺突然惊醒,四肢的温度远低于周边。在感觉到身体的寒意后,心跳逐渐加快,发着咚咚的声音,却好似响起在一片空旷的所在,发出着枯燥的回音。
颇久,天顺才回过神来。
‘这,便是失败的后果么,或者说是成功后的结果?’身体虽无大的异常,身体的冰凉在野外露营也常常会有,但是那种深入灵魂的心悸,还有那种即将远去的真实感。天顺放松开紧绷的身体,用力的向后躺去。
坚硬的岩石透过坚韧的皮衣触及着身躯,四周没有丝毫的声音,极静的世界里,天顺逐渐增厚的呼吸声格外的明显。此刻,他正看着夜空,往常一向昏暗的世界…
天顺知道自己看到的仍是自己熟悉了十多年的天空。但此时的一幕却让人难以置信。原本此刻应该漆黑的天空,大部分昏暗依旧,但是却不停有幽亮的蓝光闪烁,不时有光线一闪而过。原本隐隐约约间为一体的蓝光,正强烈的波动着,就像是一大片水域里一大块石头掉了进去,天顺想着……
那是一种梦幻的光亮,空灵的幽蓝,宛若轻抚着人的心灵,留下一阵清凉,还有寒意……
“竟然是真的!应该是真的了……”
“前辈,这是什么情况?”天顺听到硿竹的声音急忙问道,却没有得到回到,“前辈!前辈!……”
××××
“这便是天地变化的开端么?”这是一个简陋的茅屋,茅屋只有破败的屋顶没有四壁,屋里的中间位置有一套素木桌椅。此刻一满脸红润的黑发男子静静的坐着,此人看起来年纪不小,藏在丝绸衣服下的身躯一看便可感觉到一种爆发力。
“师祖的留言便是真的了,‘天地骤变,困万千生灵’?也许时间才能解开这一谜底…”
××××
夜空的幽蓝闪烁了没多久,那幽色之光便慢慢消停了下来,只是,所引起的风波却正在地面开始蔓延……
第二日,林间一切正常,只是少年天未亮便已起来。
天顺轻巧的攀爬下大树。复杂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空地,辨认了会方向,便坚定的走着。昨晚的遭遇,让少年陡然迷茫起来。他知道硿竹一直没有对自己直说的事情是什么,往常往往将自己丢进那个黑暗世界来逃避那一切,但昨晚那黑暗空间发生的异常,天顺此刻仍心有余悸。在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离开这世界,生机逐将散尽……
叶红粉。天顺脑袋里突然出现这个词,很普通的一个名字。
昨晚之后呼唤前辈也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不知道是为何原因,这前辈竟引而不见。
天顺心里悲情不断,族人的残灭和哥哥的生死未卜,一切的一切都汹涌上来,缠绕少年的心绪。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一切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了,未免。
叶红粉!
追随人类灵魂的奇毒。
唉。天顺,苦笑着,起身,又开始新的一天的行程。
天气越来越坏,时常的电闪雷鸣伴随着大雨来临,天顺隐隐感到不安。
脑海里的那道声音也没有了,天顺按了按怀里的兵石木刺,心里倒是大为安定。
这一天,天气越来越莫测,天空昏沉,深林里连路都看不清了。
天顺爬上一石山,远眺一番,想确定一下方向。然就是在这个时候!昏沉沉的天空都好像要坍塌一般,宛若倒压下来。
天顺心里一慌张,便是拿出唯一的武器,兵石木刺,撒腿便想跑。
但是,莫名其妙的,原本只是以势压人的天空气势,此刻竟然电闪雷鸣,一道一道的闪电直奔天顺而去。
像是天顺成了这天地间的中心,或者说成了引雷之源。
天顺面若死灰。闭上了双眼。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
其实那些闪电并不是朝着天顺而来,而是朝着他手里的木刺而来。
没人说得清楚,这神秘的木刺,这一次竟是害死了少年。

“你是陈赞?”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却依稀有点耳熟,不过陈赞可以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么一位女子,因为他记忆里基本是没有和什么女子有过交集。陈赞在一愣神的时间里想着:自己竟然一直在一些人的视线下,现在想起来,就从最先开始的那个电话号码开始,对了,那个电话号码,陈赞突然想起那时打通汪一铭写在日记本末页的那个号码,对方的声音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可和现在的这个声音却极为相似。这只是陈赞的直觉。
好像猜到了陈赞在发呆,她继续说着,“你不要想太多,林应该跟你提过我的,有时间吗,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坐上待会停在你身边的车,这对你我都好。”
陈赞知道自己是得见一下这未曾出现的神秘人物,自己可不想一直都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先不去想如果继续不去理会那些势力会遇到什么,就自己想完全和他们撇开关系,就得和他们详细聊聊,不管有没有效果,自己许多的迷惑她或许可以解答。不过,这次通话,陈赞完全只是充当一个听众,他只是听着对面的声音,然后想着,什么都有想到。
陈赞其实感觉的出,这群人更大的兴趣可能是自己的发现和收获。陈赞知道此次前去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明知如此,可他仍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才出酒店,从远处一点的广场缓缓开来一辆黑色的轿车…
这是在陈赞从大金字塔出来后的第三天,在小镇上并没有遇到中年林一群,他便自己回到开罗。
能够从大金字塔里逃生,陈赞此刻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在生死之际,出现的那些电闪雷鸣是什么情况,陈赞现今都没法理解。
陈赞握了握怀里不知什么品种的木块。木头成刺状,像是军刺一般,但是看不出来是属于什么树木。
那是在金字塔内,竟然出现电闪雷鸣,太不可思议了,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还好,自己这不是活着回来了么,虽然中间头脑剧痛昏迷了过去。
深林里面,天顺的人呆呆的躺在石面上,双目无神,满脸的呆滞,不知道为何。
在那电闪雷鸣后,此处的山林都被毁去不少。远处焦炭成林,触目惊心。
过了不久,却见天中漂浮过来一个人影。
此人道冠玉锦,手持羽扇,腾云驾雾般。却是一副神仙打扮。
“咦!天灾一怒却被这娃娃所牵引么?神识全无,心智沉眠,只怕是变成活死人一个了。但老夫观其面相,又不像是短命之人啊。莫非还有变数?”这人捋了捋胡须,一脸的沉重,又道,“竟然被老夫撞见,那相见便是缘分,老夫也帮上一把。将你带回洞府,看看会有何等变化之数。”
这道人话说完,便凭空一抓,天顺整个人便毫无知觉的被道人抓上半空。“变数在哪里呢。大道至伟,天之术不可为,那这又是什么呢?”道人喃喃自语着。


车驶上了高速通道,不知道是不是司机故意为之,反正陈赞觉得好像自己被他兜着转圈。不过略微一想,倒也好似没什么一样,陈赞很随意地看车窗外。车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这是一片庄园式建筑,车停在一个小花园外,一位接待的年轻男子告诉陈赞,花园里的石桌旁就是老板。
和陈赞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陈赞原本以为呆在幕后的老板都应该是一个精明的人,起码也得看起来就会让人觉得精明,毕竟这么多的事情都是出于她的手里。而且,老板是个女子已经够让陈赞诧异的了,最雷人的是这个女子还不属于女强人类型,要不是侍从说的很清楚,陈赞是不可能将某一国际型企业幕后老板和她联系在一起。
和陈赞的之前的念头截然不同。陈赞的想象里电话的那头的那个人,如今有着乌黑的一头长发,带点中国古典美的盘卷秀发,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柔和,应该说是柔弱,让人不经意间产生一种保护欲望。要不是她别有韵味的声音还在提醒陈赞,陈赞此刻估计还是不会相信的。
这是这位温婉的女子。陈赞的第一直觉是这样的。
进了花园,走过几丛花草树木,便看到石凳上坐着的这位精致面容的女子,诸多念头从陈赞脑袋里转过。更多的基本是震惊。
“你就是陈赞?”她的语气神态完全和她的年龄不适,陈赞在看她的说话后想到。
“嗯。”
“你应该知道我叫你到这里是什么原因吧?”女子用一种盛气凌人的语气说着,好像很气愤的样子,陈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她了,就算她很想知道自己的秘密也用不了这么生气啊?
陈赞深信中年林也猜不到自己遇到了什么,得到什么,所以他们的怀疑和猜测,陈赞本身也没打算真去理会,毕竟和那些国家间谍或者特工相比,这些组织的分量显得不是很足。
“不好意思,如果你叫我来只是说这些事情,我想,我可以回去了。”陈赞对她的印象并不好,是谁也不喜欢一个陌生人对自己语气恶劣,哪怕她是个美女子。
“你…要不是姐姐,你以为你能够这样和我说话?”看到陈赞说中文,她也用中文说到,不过话里面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你姐姐?”
“要是你不说清楚在那里发生的事情,你是走不出这里的,我敢保证。”她又换回一开始的那个神态,就这么点时间里,她的形象转换数次。陈赞倒有点疑惑了,怎么想也弄不明了。
“那你叫真正能够说得上话的人来吧。兴许我会告诉他一些事情。”陈赞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我就是你说的‘说得上话的人’!”显然,陈赞带有一点不屑的眼神激怒她了,她的表现出卖了她,她应该是涉世不深,陈赞从小就是在街头混大的,虽然长大点后不怎么说话,但起码一些阅历还是有。
“那就叫你姐姐来。”
陈赞的回答好像有点迫不及待一样。陈赞刚刚就注意到了她话里的这一点漏洞,直觉在瞬间告诉他,自己的这次旅程和汪一铭的联系就在她的这个姐姐身上。之前还以为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女子是幕后的那位老板呢,看来那位真正的老板应该是她姐姐了。
“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赞提到她姐姐的原因,她又转换成一种女强人的气势。“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我们让你随队进到那里,可你却独吞一些东西,这不是太不厚道了吗?”女强人的声音到了最后有点威胁的意思再里头。
陈赞继续用一种很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她的眉毛微蹙,秀雅的眉梢仿佛在表示主人的不满。
“好。不过首先我想知道你们和汪一铭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在我回答你们问题之前的要求吧。”陈赞真心觉得自己对汪一铭一无所知,而汪一铭对自己的关心却一直在影响着自己。
“哼,汪一铭。要求,你觉得你到了这里还能提要求吗?”陈赞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她在听到汪一铭这个名字时,没有任何掩藏自己的不高兴。“恕无法告知。”她的眼神很奇怪,好似有点忧伤的东西在里头,下意识的,似乎想让自己看的更清楚,陈赞坐在石凳上。陈赞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和一个女孩子呆在一起过,他们相对的坐着。
“你和他不是很亲近么,何必来问我。况且也没什么。”陈赞突然坐在她的对面,她明显的一惊,而后云淡风轻般带着点笑意说着,笑是公式化的。末了,把视线从不远处不知名的花草上转移回来,看了眼陈赞转而道:“该你说了。你不会像耍赖吧?”
“好像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陈赞这时似乎不想太快将话题转进那个关键地带。
“或许你也没必要知道,真的不愿意说么?”她的话语在透露着什么?
“你先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看到她的口型是又准备拒绝了,陈赞紧接着说道:“就像你想知道在金字塔里发生过什么一样的。”
她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开口了“我叫芫离。”
“金字塔里面,除了我们已知的那些个密室,其实还有一个很大的空间。”陈赞低着头想了许久,颇是为难般的开口。“金字塔里不能使用电子类的产品,很大原因应该就是这个空间的问题,我只得到这个结论,其他的时间我用在逃离那里去了…”
陈赞不可能真全都告诉她,而且她也不可能真的全信自己。芫离?陈赞听到这个名字立马想到汪一铭日记本里电话号码旁的那个‘离’字。“那岂不是我推断错了,她真是组织幕后的老板?”陈赞想到,“还是这是个假名?”
女子在听完陈赞这些基本上没有什么价值的话后,愤怒之色毫无保留的出现在她脸上。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
“不信!”陈赞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她打断。“你觉得你这样回答能够走出这里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还真没有怀疑过我走不出这里。”陈赞带着笑意看着她。
“哼,你还笑得出来?真不知道汪一铭是怎么想的,你不会是还不知道你处于什么情况吧?”可能看到陈赞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继续说道:“你已经是所有国家特工的目标任务,除非你一直处于一支军队的保护下。看来你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要不是别人的任务是抓活口的话,你觉得你还能坐在这里说话吗?”
“好像这些和你关系都不大吧?”陈赞很是轻松的舒展了下双臂。
她皱了皱眉头,想了会才道,声音很慢,带着一丝奇怪的情绪在里头。“你以为谁想管你的事啊,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只是想让你彻底失去价值前,告诉我想要知道的而已,满足我的好奇心…”
“芫小姐,我觉得我也没有什么好告诉你的了。”陈赞起身,可能是看到她有点纠结继续道:“你没必知道这些,最好不要。”
说完陈赞便向回走,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试图阻止他的去路,不过在看到女子的表情后又散开了。
心情好像瞬间就低落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子说的自己的处境,还是,因为在最后时刻女子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忧虑?
陈赞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他很熟悉这种情感,一个人独自的生活,自己性格里早就留有这种感情了?
她还一直坐在石凳上,仔细观看下才发现,这个花园里在很多地方的格局都有着中国园林的风格,小亭、流水,还有各种石头堆砌起来的假山。她现在就是双手托着下巴望着这一切,黑亮的双眸充满了迷茫,她应该是在发呆。
良久石桌上的电话响起,手机是她在陈赞走后放在上面的。
“姐…”她的声音有点撒娇的味道,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说不清楚,只是光从声音的语气来判断,是不可能觉得这和之前是同一个人。
“红红啊,怎么样了啊,他说了什么呢?”电话那头是这么说的。
“没有。他不愿意说,哼,真是不知好歹,和那个汪一铭一个样!要不是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找到他了,才不会这样对他…”
“好了好了,没有说就没说呗。那怎么会把我家的红红弄生气了?我家红红不是一般不会关心这些事情的么?”
“姐…真是太不知好歹了。他以为他是谁啊,比汪一铭还让人讨厌。”
“…”对面的声音暂停了,好似在听到汪一铭这个名字后便开始的沉默。不知道那头在想什么,不久接着说道。“红红,听姐的话,你就不要瞎参合到这里面了…”
“不行,我怎么是瞎参合了。我帮的上姐姐的…”石凳上的女孩嘟着嘴角,神情显得特别委屈,可是眼睛仍旧很明亮。
“好啦好啦,呵呵…那你继续忙吧,不过许多事情得听林叔的,常联系我。”那头不住的笑。
电话才挂断,女子便抬头高喊:“林叔…”,声音嘹亮却特别的婉转。真的弄不明白,这女孩之前的沉稳和气质到哪里去了。
应声而来的赫然是中年林。“红红小姐。”中年林这一段时间还一直在回想前面的一切。和狄克刚刚的一次通话,他又做出新的推断,从一开始进入金字塔后,他们的思维和判断力都被一股神秘力量影响,导致许多的细节都未曾注意过,尤其是通道里的空气更是对自己的影响巨大,自己那时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从而忽视了许多细节,比如可能存在密道的那个空室…陈赞的消失就说明了这一点。
看着女子正襟危坐般等着自己的回神,中年林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笑意,还有一种慈祥的味道。他是看她们两姊妹长大的,在他父亲去世后,自己便成了她们真正的长辈般的人物。
“林叔,陈赞一点都不配合。要不是姐姐之前说的不能为难他,才不会放他走。”她显然之前骗了陈赞,芫离应该是一个假名字,最少不是她的名字。
“那个小兄弟的事情,唉,不用想了。而且都是一些我们无法对抗的组织,我们也不可能真的留下他,他既然不说,我们也没办法了,而且我们自己得到的东西就够我们研究的了。”沉吟了会,中年林说道。“最主要的是弄清楚我们已经得到的一些信息…”中年林脑袋里此刻一直转动的是那神秘的一段画面和那个声音,至今仍清晰无比。以至于每次他想到这里,整个人都停顿下来。
“对啊,可问题是他竟然还用那种态度…”她吐了几口气,语气转换的一如既往的快,她仍自在说着自己的心中不快,末了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嗯,林叔你有什么进展了没有?”
“没有。林叔觉得小姐还是早点回欧洲吧,到大小姐那里去,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了。”
“那可不行,我得回到中国去,我都好少回去的…”
“不行,那里现在比较混乱。”中年林知道她想去的是哪里,急忙反对到。
“林叔…”带点撒娇的声音又出现了。
“好吧,好吧…”和她姐姐一个样,中年林也很吃这一套,“不过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这一点是必须的。”后面这一句说的那坚定的多。
中年林是看着她们两姐妹长大的,看着她姐姐的遭遇,中年林更是对芫红特别疼爱。自从她们的父亲离世,两姐妹便是这一庞大集团的董事长。她姐姐更是一人挑起了这么大的担子。看着她慢慢的变得老练、渐渐磨砺掉了她的青春气息,得到的只要那坚韧的性格、还有遇到过的各种事情,中年林只能轻叹几声。他真心不希望两姐妹都变得一样,将女孩子该有的天真活泼都磨损在时光的流里,得到的却只是一颗越来越冷漠的心,越来越冷漠的心。中年林在这一刻倒是想起了汪一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