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嬉笑怒骂皆对联
见姚凡上钩，那无耻书生得意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海棠。”无耻书生先说道。
此言一出，众女议论，上联只出个海棠是什么意思？
“芍药。”姚凡不紧不慢地对出。
“嫩海棠。”无耻书生接着说。
“老芍药。”
“带叶嫩海棠。”
“连毛老芍药。”
“一枝带叶嫩海棠。”
“半根连毛老芍药。”
“头插一枝带叶嫩海棠。”
“腰悬半根连毛老芍药。”
对到这里，许多女子不禁“扑哧”笑了出来。都是青楼里混的，自然知道姚凡的“腰悬半根连毛老芍药”是什么意思。
那无耻书生此时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没想到这小小书生竟然如此难搞。急切之下，他再次说道——
我爱你头插一枝带叶嫩海棠。
这一句话一出，众女子都有些微怒，同时也为姚凡担起心来。那无耻书生这一句是将姚凡说成了女人。因此才“头插海棠”。
此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姚凡身上，等着他对出下联反击无耻书生。
只见姚凡不紧不慢，呷了一口酒，然后邪邪一笑。
那无耻书生叫道：“对不出来了？对不出来那就对不起了，现在就给老子滚出红袖招。”
千月第一个站起来，美目含怒，不忿地说道：“什么对不出来，凡弟妙对无双，根本就没把你这破对放在眼里。”
韵儿也适时站起来，挺着丰满的胸脯，媚笑一声道：“就算是对不出来，你也还不曾对他一个，现在就叫他走，未免太急躁了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无耻书生一声淫笑，说道：“吃不上你这块豆腐自然心急，韵儿，你就给我等着，等我赶出这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清儿什么话都不说，仍是皱着眉头，看着那无耻书生。
怜儿心中对姚凡已然动情，此时担心地看着姚凡，生怕他对不出来。
而就在此时，姚凡邪邪一笑，说话了——
你怕我腰悬半根连毛老芍药。
话音未落，众女哄笑起来。甚至就连一向无耻的书生都有些不安了。
无耻书生的上联是把姚凡比作女人，而姚凡下联的意思则说“你怕我腰间的那根东西”，表明自己是纯爷们。不但对得极为工整，而且极为彪悍，强力反击，势大力沉。
韵儿抚着姚凡的肩，目光在姚凡下体扫过，赞道：“凡弟弟前面的对联都是高雅一系，没想到最后这一句对得如此凶猛，如洪水滚滚而来。我爱你头插一枝带叶嫩海棠。你怕我腰悬半根连毛老芍药。实在是彪悍无比啊。”
千月则搭腔道：“那是自然，要不然怎么会是我们的凡弟。”
一向不说话的清儿此时也开口了：“凡弟弟原来也会对这样的对子啊。”
怜儿眼里则是欣喜，替姚凡高兴。
那无耻书生此时实在有些坐不住了，说道：“再来，我的上联是……”
“该我了。”
姚凡此时不再一味忍让。说好的是每人出三个上联，现在无耻书生已然出了三个，却还要再出，虽然自己不怕，但一味忍让他，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好欺负。
众女也都竖起了耳朵，等着姚凡出对。一直见姚凡对下联，却从未见他出过上联，众人也都有些好奇。
姚凡此时看了看门口的闻香。
闻香见姚凡看来，向姚凡莞尔一笑。姚凡回以一笑，然后转头，朗声说道：“闻香。”
闻香听此，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姚凡的上联竟然是以她的名字开始的。
那无耻书生眼珠一转，嘻笑答道：“摸黑。”
“闻香下马。”
众人都看着无耻书生，看他如何对上。
“摸黑上床。”
无耻书生此言一出，众女子再次嘻笑起来。这无耻书生还真是有点怪才的味道。
姚凡再次在心里骂道：“真他妈是个淫才啊。”
“闻香下马买蚊香。”
“摸黑上床蒸馍黑。”
蒸馍是当地的一种食物，又叫炊饼或者馒头（《水浒》中武大郎口里叫卖的“炊饼”即是蒸馍），这无耻书生对出的下联，虽然不知所云，但从每一个字来看，倒也算工整。
姚凡正要继续添字，那无耻书生说道：“好了，你的三副对联我已对完，看来，我们是棋逢敌手啊。”
众人不禁愕然。这无耻书生也太过无耻了，他给姚凡出的添字联算一副，而姚凡这副对联才刚添了几个字，竟然就算做三副，无耻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实在让人汗颜。
一时间，众女子都对那无耻书生展开讨伐。那书生坦然受之，一副“我就这样你能怎样”的神态。
“滚！”
姚凡也有些怒了，这无耻书生太过无赖，他实在是不愿再与这样的人玩了。他这一声怒吼，暗含着武者之力，吼声在众人耳中如雷鸣响过，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一时间，众女子看向姚凡的目光都变了。原来这小书生不但有才，而且有力。光这一声吼，都不是一般人能发出来的。
那无耻书生和他的两个同伴都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姚凡。
不过他们也不愿就此离去。无耻书生正了正色，说道：“我……还没对完呢，这才第一副还没对完。”
在姚凡那一吼之下，他终于承认这是一副对联了。
姚凡也不计较，冷声出对：“闻香下马闻香买蚊香。”
无耻书生思考一下，对道：“摸黑上床摸黑蒸馍黑。”
这一句已然对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闻香下马闻香买蚊香香明蚊灭。”
“摸黑上床摸黑蒸馍黑黑去馍来。”
众人听此，都有些无语了，这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姚凡也不再出对，和这样无耻又无聊的人玩，实在是没意思。最后说了一句：“水公衣疋虫。”
（疋为多音字，读音为“匹”时，与匹意思相同。念“雅”时，与雅意思相同。念“书”时，是脚的意思，此处可任选一个……度娘是万能的。）
那无耻书生一愣，这什么意思？
不光无耻书生，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姚凡出的这个对子简直莫名其妙，谁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这让人如何对？
姚凡也不解释，自顾自喝起酒来。四大花魁陪着，都不再理那无耻书生。显然，这个上联是根本没法对的。
无耻书生此时还赖着不走，说道：“这上联你自己都对不上。我对不上得离开，你自然也得离开红袖招。”
姚凡再也不耐烦了，揉了揉鼻子说道：“下联你应该对——尊车人一叩。”
众人仍是不解其意，无耻书生更是大惑不解。姚凡这上联出得古怪，下联对得稀奇，当真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众人见姚凡难住了无耻书生，也都高兴起来。姚凡出的对子，无耻书生对不上来，姚凡帮他对上，他却连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实在是大大的丢了一回脸。
姚凡不再看那无耻书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最后送你一副对联——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
众女再次愣住了，姚凡的这副对联，也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无耻书生此时竟然有些急了。他一向自负颇有些才气，因此才敢与姚凡叫嚣。谁料今天人家出的对子，自己不但对不上，而且还连意思都不晓得，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沮丧。
急切之下，他上前一步，对姚凡说道：“什么意思？你这两副对联都是什么意思！我看你明明就是胡编乱造，这样胡乱编出的对联，有谁对得出？”
姚凡邪邪一笑，说道：“都是读书人，我本想给你留三分颜面，因此才不说穿这两副对联的意思，还是回家自己悟去吧。”
“老子不要什么脸面，快说出来。你要是说出所以然来，我自然离去，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老子饶不了你。”
无耻书生脸皮够厚，但在对对子上却很自负，他自认在整个耀县无人能及。今天被姚凡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此时竟有些恼羞成怒了。
众女此时也看向姚凡，她们也不知道那两副对联的意思，等着姚凡解释。
姚凡一副很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然后邪邪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听好了。一二三四五六七，没有八，所以是——忘八。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谓之八德，下联之中却无‘耻’字，所以是——无耻。上下联合起来便是——王八无耻。”
众女听此，皆是掩口而笑，同时对姚凡已经五体投地了。这副对联，不但对得工整，而且暗含四字谜底，以此来讽刺无耻书生，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无耻书生也是面色有些苍白。原来人家送了一副对联骂自己，自己还上赶着去问人家什么意思，这不是贱么。
不过他毕竟是脸皮已经练到了大成境界的人，自然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唯一在乎的，是姚凡的才学稳稳压他一头，这让一向自负的他不服。
所以，他思考了姚凡的另一副对联——
水公衣疋虫。
尊车人一叩。
确定这副对联并没有什么讽刺自己的功能之后，便再次向姚凡发问：“那另一副对联，究竟是何意思？这可对得并不工整。”
此时的他，已经再没了先前的凌人盛气。反倒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
姚凡见他这副样子，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你还是回去慢慢体会吧。”
“你不说，我死也不会走。”无耻书生说得很坚定。
姚凡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