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红颜却有不明计(上)
王仙带领着山寨的士兵一泼风似的向山下杀来,此时,攻守异位,军心即倒,何谈战斗力?御风寨的人众杀得更是得心应手,见到官军,话未出口刀先出鞘,矛戟相向,也顺便出了出憋了很长时间的窝囊气,各个都像是吃了大力丸似的,杀得两眼通红。南徐军的战斗力在韦百川的训练下虽然不过月半时间,但是比起面对山贼的攻击毫无战斗力可言只知溜烟逃跑的扬州士兵来说,还是差强人意的,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不能与真正的沙场之师相比较,又连续作战了许久,身体早就透支了,完全是靠一鼓作气。谁曾想山上的山贼突然发起了反攻,而山下又燃起了大火,作为主力的扬州军率先逃窜,前路已无,后路被断,军心立即瓦解,任是韦百川才能卓著,但军心一乱,也是回天乏术。
是役,除了伤亡最大的扬州军,南徐军也是伤亡惨重。
此时,山上的火势更加猛烈了,王威虎率领着他的扬州兵士正不顾一切的向山下冲去,韦百川也正带领着自己的手下跟着王威虎不远处赶来。
看着眼前不尽的大火,王威虎和他的部下们都傻了眼,如此大火,怎么才能够到得山下,就算是能够侥幸到了山下,可是那盘踞在山腰处的那股不知人数的不明军队又怎生对付?王威虎此时倒是想起了韦百川,挥手找来自己的一个亲随,“你去问问韦大个现在怎么办?要快!”那随从领命后急急地向后跑去,毕竟,谁也不想被活活烧死在这种地方!
“韦参军,前方大火挡路,我家参军现在难以决策,想问问你的意见!”虽然自己的主帅看着南徐参将长的十分高大威猛,整天“韦大个”、“韦大个”的叫着,但是这个亲随显然还是不敢怎么逾越身份说话,不过,这兵痞子的脾气可不是说改就能够改的了的,虽是与长官说话,语气中却仍是痞气十足。
“怎么办?你家主帅此刻倒是想起我来了!”从上山的懒懒散散到如今的一败涂地,韦百川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听到王威虎的亲随如此跋扈心中不禁大怒,但是此时显然不是意气之时,还是想想怎么能够下山才是当务之急!,虽是心里气急,还是对那人说道:“本参将知道了,你下去吧!”
“大人!这个人欺人太甚,妈妈的我去结果了他,也出一出自己的鸟气!”一个兵士显然是看不过去,走前一步对韦百川道。
“大敌当前,不宜节外生枝!”听了那士兵的话,韦百川挎了挎腰刀,徐徐地答道,接着却是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山上的陷阱马锁又多,被老虎豹子吃了也未有不可,些个人马失踪不过是正常之事。”
“小的明白!”那士兵听了自家主帅的话,心领神会地颔首退了下去,向刚刚那人走去的方向疾奔而去,如此,王威虎的人马又不知会有多少莫名地葬在这座观音山上了,可人家王威虎是谁啊,还能怕人少吗,老子有的就是人!
不多时,急急赶来的韦百川便与王威虎的部队会合了,可是眼前的大火怎么过去,前有大火,后有追兵,这场仗不好打呀!
“救火!”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火势,韦百川也是无奈地下了一个有些可笑的命令。
“救火?怎么救?用手啊!”王威虎首先不赞成道。
“对啊,别人放火,我们去救火,神经有病不是!”
“八成是脑子进水了!”
“你他妈说什么,再说我宰了你个后爹生的!”韦百川手下的士兵有些气不过。
“我就说了,你他妈能怎的?敢来吓唬老子!”那个显然是老兵痞了!
眼看两军要起内讧,韦百川一声喝道,:“都他妈的给我住嘴!想活命的,马上救火!”
王威虎看着韦百川像是说真的,而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最可恨的就是自己的“军师”慕容天今天竟然突然病重,没能来,否则的话也不用受制于人了,但是为今之计也只有听韦百川的了。于是也约束手下人道,“你们也去!”
听了两方主帅都如此说,两军士兵只有领命而去。于是此时的观音山上就发生着一件很是怪异的事,近几千名官军忙着扑灭山上着起的火。这种情形要是给后世的某些环保机构或组织知道了,一定会给这些环卫英雄们颁个英雄奖章什么,可是此时的他们却是不敢奢望什么奖章或者奖金什么的了,只是希望能够活着下山而已。然而,真正能够活着下山的又有多少人呢?
当这两股军队不知耗费了多少力气和人力,终于在熊熊烈火中撕开了一条道路下山时,却又遇见了正守株待兔的萧统一军,又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据事后幸存者的回忆说,当我们穿过火林时,手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用的兵器了,因为,兵器有的纯铁兵器被火烧得滚热,手一摸就是一个大泡,有的兵器的木质柄都被烧掉了,出来的就跟逃难的似的。谁知又碰见了一伙山贼,他们好像就是在等我们似的,当他们刚从火林里跑出来的时候,那些人的脸上竟然还露着微笑似的,而那个坐在马上的青年头领似乎连话也不愿说,就夹着马举起了矛,直直的向我们冲来,后面的山贼也是一泼风似的杀了来,当时我就吓蒙了,昏了过去,谁知却活了下来。后来才知道,那伙人是谁啊,那可咱大梁的太子,手下人也是威震天下的“八百人队”啊!不败就不像话了!那人说话的神情,好像打败仗也是一件光荣似的。
这场战役到了傍晚十分才算是收了尾,王威虎和韦百川在手下的拼死护卫下终于逃到了扬州城。据战后官方统计,此战伤亡计六千三百余人,然被火烧死的达三千七百多人,两者几乎持平,其中南徐军伤亡近两千人,而扬州军更巨。
此战后,韦百川认为此战官军虽然伤亡惨重,但是山贼定也是损失不小,此时恰能攻其不备,力争要重征观音山,而已经是畏敌如虎的王威虎说什么也不敢再次出兵了,终日只是搪塞,而韦百川的南徐军已是不足以再次进攻,在多次说服无果的情况下,又接到上峰命令,只得怏怏的撤回南徐。这可能就是迄今为止,号称“逢战必胜”的韦百川,后来的彪骑将军韦百川的唯一一次不可思议的败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