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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三人走在冰崖街上,大街一如他们刚到冰崖之时,人流熙熙攘攘,女惜显得精力相当旺盛,她被闷了整个上午,好不容易解脱出来,怎能让她不兴奋快活。
她一路看这看那,浑然忘了肚子饿的事,盘带着两人来到一个小酒馆,女惜很是乐意,毕竟酒馆小,花费便少,盘是想在市井打听冰崖的事情,虽然传言经过很多人的加工会扭曲,但盘可以捕风捉影,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真相。
他们点了一些简单的吃食,女惜看来真的饿了,和熊罴二人大吃起来,盘听着酒馆里的言论,所有人谈论的话题几乎都差不多,说什么罗家书一人独杀八大海族公爵……海族在冰崖有重大阴谋,但被大陆武者力挽狂澜,最终全歼海族余孽……还有就是阳牙羽死而复生,脱胎换骨等等,众人添油加醋,说得绘声绘色,仿如亲眼目睹一般。
盘眉头紧皱,看来这冰晶雪城真的不好去,这次很可能会被大陆和海族推起无限风暴,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去趟这浑水。
女惜突然一拍桌子,指着熊罴骂道:“你这大块头好不懂事,盘还没吃呢,你怎么就先吃上了。”刚开始她自己有点饿,等上了酒菜便开吃了,可回头发现盘皱着眉头,而熊罴却在大吃大喝,想到这午餐是她出钱买的,便大怒拍了桌子。
盘看着气呼呼的女惜,问道:“你又怎么了啊?”
女惜道:“你快吃饭,不然快被这大块头吃完了。”
盘道:“嗯,女惜,我觉得冰崖……”
“你想到抢……那个的办法了吗?”女惜急着打断了盘,看到周围人多耳杂,及时改了口。
看女惜的反应,盘便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先吃饭吧。”
女惜不解地点了点头,三人草草吃过饭,女惜非要出去散步,盘拗不过,被女惜拉出去在冰崖乱逛。
冰崖的构造很奇特,中间高出四周很多,是冰崖之主冰之一族的驻地,也被称为冰晶雪堡,四周逐级下降,中层住的是过往商旅,而外层则是冰崖的驻民居住之地。
女惜拉着盘要进冰晶雪堡,可三人刚到城门口,便被门卫拦住了去路,要他们出示证明身份的令牌,说是每一位冰崖贵客,都会得到冰崖所发的证明身份的令牌,凭此令牌才可以自由出入冰晶雪堡,若无令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女惜听后火冒三丈,本来她强拉着盘来了冰晶雪堡,现在又被拒之门外,女惜指着门卫,骂道:“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你们以为冰崖是什么东西啊,是五大皇族吗?不就是一个破偏地方的小领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众门卫大怒,纷纷举兵相向,一人警告道:“请你们快快离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女惜也取出了兵器,叫道:“怎的?想打架吗?我难道怕你们不成!哼!”
盘急忙拉住了女惜,怕她在此大打出手,劝道:“听话,我们就不去了,和他们打架,有失你的身份,再说在这里明目张胆地闹事,不但那个皇器你得不到,而且很可能会被抓回玄溟的。”
女惜左右四顾了一下,哼道:“本姑娘不和这群看门狗一般见识。”
门卫领头冷声道:“骂完人就想走,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吗?”说着众门卫上前围住了盘和女惜。
“住手!”只听冰晶雪堡内传出一声暴喝,众门卫回头看去,只见几个黑袍人走了过来,这些人黑帽遮面,甚至在白天看来,都让人有暗夜袭来的感觉。
门卫连忙收起了兵刃,门卫领头道:“各位魂族的贵客,不知有何吩咐?”
为首黑袍人对身侧一人轻言了几句,那人躬身应是,随即转向门卫,道:“他们是我黑天族的朋友,让他们进去吧。”
门卫头领连忙点头哈腰,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尊者的朋友,多有得罪。”
那黑袍人一语未发,率众飘然出门而去。
看着那个与尊者轻语的黑袍人,盘眉头轻皱,女惜不屑地道:“我说那家伙昨晚行为古怪,原来是魂族大黑天一族啊。”
盘脑中闪过了有关魂族的琐碎资料,在铁血大时代时期,魂族活跃在大陆上,也算当时的强大种族之一。他们敬仰着至尊黑暗神大黑天,以及魑魅魍魉四鬼神。不过在铁血大时代之后,魂族被驱赶至沼泽地,自此分成了五族,他们的战斗方式很诡异,是大陆神秘种族之一。
门卫领头对三人道:“三位请进吧。”说着众人侧身让在了一旁。
女惜冷哼一声,拉着盘进了冰晶雪堡,她听了盘的话后,不敢再惹是生非。
三人进了雪堡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千丈方圆的巨大广场,广场在冷清的冰晶雪堡中显得更加空旷异常,看着广场中孤零零的百丈塑像,周围排列着一些相对较低的雕像,盘轻叹了一口气。
女惜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广场不够大,塑像不够高啊?你放心,到了玄溟之后,我带你去我们玄溟的族地广场,那里的雕塑比这里的既多又高,而且更加气派得多。”
盘摸了一下女惜的秀发,心想:“她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轻道:“那很好啊,我们到别处转转吧。”
整个冰晶雪堡与外面熙熙攘攘的景象判若两世,堡内冷冷清清,一路行来,遇上了不多几个冰崖子弟,其他人都是各族来冰崖的世家子弟,在高耸简朴的建筑衬托下,冰晶雪堡显得异常萧素。
女惜四处观察着堡内的环境,骂道:“呸!什么皇族后裔,冷冷清清,一丝活气也没有。”
三人转过墙角,看到前方有一处高台,高台似乎在冰崖最高处,从高台凭栏而望,可以览尽冰崖风采。
女惜非要去观望冰崖全景,拉着盘一路小跑上了高台,只见一道靓影出神地站在高台边缘,那女子凭栏而望,独自立于高台,身穿一身纯洁素衣,微风轻拂着她的衣裙,让她的身影显得凄凉无比。
女惜拉着盘走到栏杆处,望着冰崖中区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没形象地吹起了口哨,将白衣女子塑造的凄凉气氛瞬间破坏得一干二净。
盘转头看向那女子,只见她凤目柳眉,琼鼻薄唇,嫣然是个美人胚子,她双目凝神盯着冰崖中区,似乎没有注意到三人的到来。
女惜靠着栏杆,也看了一眼白衣女子,故意轻咳了几下,那女子似乎未闻未见,只是出神地盯着台下。
女惜一时找到了兴致,踏着地面发出重响,向白衣女子走了过去,但那女子似乎依旧毫无所觉。
盘从白衣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侯爵巅峰的元气波动,眼看女惜上前去挑逗,他急忙拉住了女惜,轻道:“别玩了好吗?”
女惜大声道:“怕什么!说不定这也是一座雕像呢。”说着挣脱了盘的手,跳到白衣女子身旁,那女子神色丝毫未变,女惜踮起脚尖,顺着白衣女子目光向下看去,想知道她看什么能这么出神。
不过令女惜失望的是,目光尽处,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正欲开口询问,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去,来人竟是满头白发的啸羽(从前叫阳牙羽)。
女惜见啸羽走来,怕他认出自己,连忙跳到盘身后躲了起来,不过这倒有点欲盖弥彰了。啸羽上了高台之后,只是盯着那女子,径直向白衣女子走了过去,他来到栏杆处,与白衣女子并肩而立,也低头俯视着下方的人流。
看着啸羽额头的银月家徽,盘眼睛微缩,他对啸羽头发变色并不惊奇,惊奇的是他的血脉变化,各族家徽的形成,是天生血脉中先祖的印记,盘终究想不明白,为何一个人的血脉会发生变化。
啸羽突然开口道:“是不是很热闹?”
白衣女子盯着人流看了一会,答非所问地说道:“昨天一战,你还好吗?”声音清越动听。
女惜吐了吐舌头,道:“原来她不是哑巴。”
啸羽没有回答白衣女子的问题,似乎不着边地问道:“为什么?”
白衣女子盯着台下的人流,叹道:“冰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啸羽道:“我还是不信。”
白衣女子道:“兴族大业,虽万死而无恨,更何况小小婚嫁之事。”
啸羽一愣,怒道:“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我……”他一时语塞,没有再说下去。
白衣女子轻笑道:“你也十分清楚,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我族要生存是何等艰难,况且有如此多大陆英杰为我而来,我应该高兴,不是吗?”声音中尽是悲苦。
啸羽一语不发,双手紧抓着栏杆,白衣女子看向啸羽,“你走吧,回狼族去,永远不要再来这里,我们已经成为过去,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出嫁。”
啸羽道:“我不会走的,就算你要成亲,我也要亲眼看着你出嫁。”
白衣女子语气有些哀求地道:“羽,你还是走吧,我不想在出嫁时看到你,你就满足我这个小小心愿,好吗?我让凌云雁现在就送你回去。”
听到白衣女子声音中的那抹哀求和急切,啸羽愁眉深锁,双目紧盯着白衣女子,“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不会走的。”说完转身走下了高台,望着啸羽的背影,白衣女子一阵失神。
盘从二人的谈话中摸到了一些东西,但事情的原委还是不太清楚,看着白衣女子也走下高台,盘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