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碗......一百零一......一百二十九,再加一碗......”
“再加一碗!”
“再加一碗!”
当段天赶到一楼那大酒缸旁边的时候,此时的斗酒已经进行到了高潮阶段了。
现在的场中已经有一人连干了一百三十碗,如果没有人能超过他的话,那么他便这三十日一次的斗酒试的酒魁了。
在那人后面还有几人也是海量,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过整百之数,段天见了,也犯起难来了。
他在下楼之后便平静的站在一边观望,可是随着不断的观察,他的眉头也渐渐紧索了起来。
经过他的观察,那斗酒试的酒水和一般的酒不同,虽然也是好酒,可是里面却有一股能够禁制修为的奇异力量,段天不知道那酒能不能对喾产生作用,可是他知道如果光凭他自身的酒量去喝的话,恐怕连十碗都不能扛住。
酒,段天不是不会喝,而且他喝酒还很猛,这个和他的性格有关,可是酒并非是什么好东西,喝多了闻着那味道他便心里不舒服,这个世界的酒比他前世的要香一些,也淡一些,可是那也不是整百整百的喝的。
来到人群中后,仔细观察了一番,段天便迈步挤了进去,接着便开始近距离的观察这斗酒试了。
那个最会喝的人是个身着华丽衣服的年轻公子哥,他不仅明目皓齿,而且给人的气质也很是脱俗高贵,甚至就连他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极为讲究的感觉,在看到那人正面的第一眼后,段天便对那身份高贵的公子哥心生好感。
可是在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之后,段天便开始疑惑了。
那巨大酒缸中的酒水没有什么问题,里面只是普通的酒水而已,可是那口大缸却极为奇异,凉是段天这样的修为竟然也不能窥其全貌,除了水面以下一尺的样子他可以依照幻识感应出之外,下面的酒水竟然似被封印了一般,根本就不能探查半点。
酒缸的怪异还好,虽然不能窥视,可是那也只能说明那缸是个宝物,可是那几个会喝酒的人同样引起了段天的注意。
他们都是修士,在段天的眼中,其中只有那个温文儒雅的公子哥是金丹期以上,其他的人都是在脱俗峰顶以下,他们的修为没有问题,和普通的修士差不多。
可是当他们将碗中的酒水喝下之后,段天便觉得奇怪了,因为按照他的喾之力,那些酒水在经过肺腑流入食道的时候,竟然突兀的消失了,这种情况在三个人身上都有发生,这三人中就包括那个有讲究的公子哥。
在注意到他们的异状之后,段天便思索了起来。
那三人都是喝酒喝的最多的,除了他们之外,其余的人最高的也只能达到五十碗便不能再喝了,可是那三人却都是在九十碗以上,如此一来,段天便不得不小心戒备了。
他将喾之力全部都散布在了那三个有异状的人身上,他相信在这种实力悬殊不大的情况下,喾的扫描他们三人不可能会发现。
当他将喾之力全部都散布到了那三人身上后便仔细观察了起来,那个公子哥已经喝了一百三十多碗了,而现在虽然还在喝,可速度却降下来了,剩下的两人则依旧处于激烈竞争之中。在段天那可以操控万物的喾之力下,他渐渐发现了这其中的奥秘所在了。
经过他仔细的观察发现,并非是那三人酒量很好,而是当那酒水在进入他们的腹下的时候马上便像是被什么吸进去了一般完全消失了。
最后当段天经过很久的观察终于发现了那三人酒量超强的秘诀所在了。
黎洲城中的修士大多是本地修士,可也有一些是外界的,他们本土修士和外界修士有一个很明显的不同,这个不同便体现在毒上。
毒不是毒药,而是毒物,黎洲的巫法就是以操控毒物从而展现出与修士不同的修行方式,这便是咸黎的特色。
那三人正是这种以毒而修的本土修士,其中有两人是那种用毒物吸收酒水的毒修,但那个给人感觉良好的公子哥则不然。
虽说在人群之中也有相似的毒修,可是那些人掌握的毒修之术明显要弱于那两人之后,而那两人则不及那公子哥。
此人相貌堂堂,气质非凡,但是经过段天很长时间的观察发现,对方不仅是金丹修士,而且在他的身上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他竟然无肠!
另外两人的体内段天都看到了一条蛇和一条蜈蚣,虽然喾感应的很模糊,可是他还是能够肯定对方体内藏有毒物,可是这人不同,他的体内不仅没有毒物,而且还少了肠子,他的下腹草莽一片,完全是一片空白。
但这并非是段天最终的发现,当他发现那人下腹什么都没有之后,他竟然在对方的肚脐的位置上感应到了一个毒丹。
这便令他有点奇怪了,金丹修士都有一颗内丹,这内丹的位置是处于气海的位置,因为那里是全身灵力的终点和转折点,因此那里也最为重要,可是肚脐下的位置根本就不是灵力运行的通道,那里有一颗内丹便有点奇怪了,更何况还是一颗毒丹。
当段天看清诀窍所在之后,神情便淡然了,只要懂得了原理,那么想必操作起来便极为容易了。
段天挤过人群便来到了那大缸之前,接着伸出右手食指便在那酒缸中点了一滴酒水,接着便放进了口中细细感受了起来。
酒水并无异常,可是那酒缸却极为怪异,平常的酒水进入那缸中之后马上便发生了质变,虽然表面上看和常酒无异,可是当喝到一定数量之后,那每一滴中蕴含的酒毒便会发生作用了。
当那滴点起的酒水在进入口中之后,段天便利用喾之力仔细的感受了起来,那滴酒水也在他的口中不断的分解,分析了起来。
半刻钟很快便过去了,除了那公子哥还在一点一点的往下喝之外,其余的人便全部都退避远处了,因此场面的气氛便一点一点的淡了下来,毕竟结果都已经出来了。
可是正当那公子哥放下酒碗,再也喝不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就你们这样也算是斗酒么?”
接着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之下,一个全身怪异的少年从酒缸边缘外后退了一步,接着纵身一跃,随着一声扑通之声,他竟然跳进了那巨缸之中。
“咦,有趣。”
“他这是想干嘛?”
“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在众人不解和疑惑之中,段天突然的举动将很多人的兴趣都吸引了起来,包括那些喝多了在远处盘膝调息的人,也包括那年轻优雅的公子哥。
段天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其中有淡淡微笑的,也有疑惑不解的,更有鄙视不屑的,他微微一笑,接着身体骤然一降,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没入了那巨大的酒缸之中了。
“嗯,他不知道比酒的规矩么?弄脏酒水那可是得罪凤姐儿的罪啊......”
“嘿,有趣,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办啊?可是那酒......”
“哼,不知方寸的小儿,不懂事就不要乱闯,小心命都给你玩没了......”
场中有很多人其中还包括二楼和三楼的在看到段天整个身体都没入酒缸之中后便再次传出了各种声音,可是那些声音在段天整个身体没入酒缸十息后便顿时一顿,可是一顿之后那声音便马上激烈了起来。
“那是怎么回事,怎么酒降的这么快?”
“不可能!那冠蛇毒酒不可能被他喝的这么快......”
“这怎么会......水面竟然还在下降!”
看到那巨大的方圆两丈的酒缸之中的酒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消失,很多人便大声喧哗了起来,他们其中有震惊的,也有兴奋的,更多的则是疑惑的。
就连那本是这次酒魁的年轻公子哥也被段天突然的举动挑起了兴趣。
“咦,他依靠的又是什么?虽然说他的修为让人难以揣测,可是他应该在中门以下,但他竟然能将这黎洲第一酒喝的这么快,定然是有常人不及之处,我也不过是利用蛊修之功才能勉强抵抗那冠蛇酒毒,可他却直接跳进缸中......是凤儿的人还是真有本事?”
那公子哥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但是眼中却是思索之色甚浓。
“去查一下,此人什么来路,如果他跟凤儿有关系,就直接禀报父王,不必回我。”
当此神念传完,那年轻公子哥锦衣下的肚脐处便开了一个口子,接着便有一只五角之虫爬了出来,那虫爬出之后,便化作一片淡淡的黑气消失了。
此时的段天身在缸底,他双目紧闭盘膝而坐,肩头露出一个青色蛇头,那蛇头的下面与段天的肩膀紧紧相接,此刻那蛇头正张开大口不断的吸食巨缸中的酒水。
“这缸不过是做掩饰而已,其中真正的奥秘不再缸中,而在酒中。这酒想必是用什么毒物炼制,表面是酒,可实际上是蛇......那凤姐儿能够成为楼主手段肯定不简单,如果这酒缸中酒是她所制,那么她便也可以当作依靠了,只是这由蛇所化的液体和那老者所化的黑气很不一样,虽说原理都是利用了他们的那种巫毒之功,可是这化成液体的酒水明显比黎洲本土的毒修要高明很多,从这一点上便可以看出那凤姐儿很有可能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法决或是秘宝,如此一来,那么便可以确定我在她手中是有用的,也就是说这个短暂的靠山也是可以定下来了。想必她应该是看出了小蝶的身份,要不然定然不会众目睽睽之下与我密谈......呵呵,此女子有趣。”
这酒缸中酒水之毒,段天的抵抗力并不强,可是他的秘密武器却是绝对可以令他在万毒之中处于不败之地,就连小蝶的那种无人可治的毒都能被小青很是轻易的吸走,这点酒水之毒又算的了什么呢?
随着那酒缸之中酒水的不断减少,场中的气氛很快便热闹了起来,那些对段天不屑的和疑惑的马上便变了脸色,他们自知不能在那酒水之中呆这么长的时间,更何况还是狂灌。
超人一等的黑马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即使有人不屑,可是当他的实力远超常人之后,那种心里微微的自责和强烈的渴望会让他们在其他人高声喊叫之中保持沉默。
段天就是如此,虽然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就连名字都不知道,可是他们知道那酒缸中酒毒的厉害,除非是天赋异禀或是掌握了不同的方法,不然以他们那些本土毒修是不可能在这冠蛇毒上占据山风的。
段天并没有将那整个酒缸中的毒蛇所化的酒水全部吸收,并非是小青坚持不住了,而是他不想引起太多有视之人的注意,虽然小青在吸收了那些由蛇所化的毒酒后隐隐有进阶之意,可是为了自身的安全,段天没想让小青的秘密展现在众人面前。所以他在那水面即将到达头顶的时候便收回了小青,接着又仔细的调息了一番,让小青好好的在体内休息休息,他便站了起来。
当段天站起来之后,他第一个看向的便是那个公子哥,当看到对方依旧还在的时候,段天便开口说道:“这一试是否算是我夺魁?”
“呵呵,朋友好酒量,十九自叹不如,还未请教朋友尊名呢?”
那气质优雅的公子哥微笑着说道,他的话一出口,整个凤凰楼内便安静了很多,接着所有的声音便渐渐沉寂了下去。
听到对方的话,段天脸色平静,接着顿了一下便淡淡说道:“天。”
听到段天的回答,那人脸上思索之色一闪而过,接着便再次说道:“天兄酒力胜过十九,自然就是酒魁了,可是天兄难道不知那酒缸为何么?”
段天眉头微微一皱,他此刻半个身体还处在那酒缸之中,听了这话,他便纵身一跃,接着便浑身酒香的落到了那公子哥的身侧空隙处。
“什么意思?”
“凤儿当初就定下规矩,此酒为黎洲第一窖,酒可尝,可却不可染,天兄若是不信,我可以让凤儿出来作证。”
看着对方那很是温和俊逸的脸庞,段天脸色一如止水,接着便淡淡说道:
“不必了,这规矩既是凤儿定的,那我让她改一下便是了。”
段天说完这话,也不管那公子哥诧异的神色,直接对着远处挤在人群中的小蝶喊道:
“去,将刚刚吻我的那女子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