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右手闪起一团细微的波动之后,两个金黄色的小塔便在他们手中出现了。那二人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可是没有办法,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不想做无畏的牺牲,他们将开启阵法的小塔拿出来后,便看着前面的那个被段天当作棋子追击的男子了。
这个男子似乎还在犹豫,他知道自己没有实力和段天相抗,可是一旦他的塔拿出来了,那么这人.......
段天右手一挥,那两座小塔便凭空消失了,接着他便迈开脚步向着那男子缓步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也很慢,可是那男子的身体却渐渐的颤抖了起来,不过即使如此,他依旧还是没有拿出小塔。
很快段天便走到对方面前了,他在走到那人面前后,右手便缓缓的抬了起来,随后便在那男子的肩膀上轻轻一拍。
在他那一拍之下,那男子的身体便剧烈摇晃了起来,接着便有一团无形无质之气飞速的冲进了段天的手掌之内。也就在那团由鬼术摄取的半缕残魂被抽出之后,那男子的身体便迅速僵硬了起来,他的瞳孔也瞬间收缩,随后很快便变得一片空白了,当他眼神变色之后,在另外二人同样变得一片空白的眼眸之中段天的身影迅速消失,也就当段天身体消失的同时,那三人的身体便微微一晃,倒了下去......
当段天再次出现时已经在那片森林之外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烈日高高升起,可是照在段天那紫袍披风下的却依旧是一片黑暗。
刚才的那一切很快便结束了,那三个人的实力太弱,对于现在的段天来说,杀他们甚至连灵力都不需要,当然这还和他闲时不断理解鬼术脱不开关系。
鬼术的五种方法都有很大的用处,虽然表面说的很模糊,画的也很复杂,可是理解了,那就有大用。
那被段天亲手杀死的男子的纳物手套里面有很多东西,可是大多是一些练气士用的,还有一些就是俗物,这些他全扔了,只有那手套和小塔留了下来。
那缕抽出的魂念也只够他打开纳物手套的,他还没有到可以轻易获得对方记忆的程度,不过即使如此,那开启传送的方法他还是可以猜的到的,如果真的需要特殊的方法的话,那么便不会让这么几个修为低下的弟子获得小塔了。
段天并没有选择在获得小塔时就进入段宗,大比还未开始,他没有必要现在就去,再说他过了前奏那一戏,已经有人知道他了,所以如果现在就去的话,对他没有多大的好处。而且在古楼他还一个问题需要解决,这个问题与那老母有关,与主母应该也有关。还有一个有趣的问题也需要段天亲自去看一下,就这三点,他才没有马上就进入那传送阵法之内。
当段天再次回到内城后,此时就已经过了晌午了,而城内的阳光很烈,所以人流也就便小了一点,在这种情况下还到处转悠的便多数是修士了。
段天下山后并没有马上就赶往古楼,古楼那种地方在夜晚那是一个极好的地方,可是在大白天,那里便很冷清了。
他的脚步首先进入了城中心,接着便用黑血的那些钱全部都置买了一些需要的物品,那些都是必须要的,修士有修士的生活,可修士也是人,很多生活上的问题都需要解决,不过好在那些钱都够用。
接着他便一路向东,将内城走了大半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府邸门前,而此时已经就是黄昏了。
在落日黄昏下,一座威严的府邸大门像是一只蛰伏的兽头一般坐落于街角位置,府邸虽然很雄伟大气,可是却是一副门面而已,除了大门之外,里面空空如也。但这并没有引起段天的多大注意,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府邸上挂的一副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的三个大字,东方府。
这三个字都是用当代文风所写,不过看样子却很是古老。段天知道东方二字在这段洲是什么意思,所以这才会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在仔细确认了一下那府邸的确只是个框架之后,他便一闪身顷刻消失不见。
等到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便在那府邸大门后面很远的一处小山包上了,那东方府的位置不仅在没落的街角,而且还是处于那种靠近坟地的街角。
在一个城池之中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凡人,因此自然会有生老病死,可是那些年迈死亡之人往往会被埋在一座山上,那样既有高寿祈福的意思,还可以令死者亡灵得到解脱,所以这样的山便被称为护神山。
此刻在这低矮的护神山上一处很平常的土坟前,段天现出了身形。这做土坟和周围的土坟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便是它被一片荒草全部覆盖住了,还有就是那石碑顶上站着的一只乌鸦。
在段天的黑极之下,这座坟的确和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在注意到那被杂草盖住的墓碑上刻得字迹后,他便觉得蹊跷了,那墓碑上的字迹已经很模糊了,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东方二字,可是剩下的便都认不清了。
在这古坟的四周全是杂草,只有很远的地方才有一些新坟,并且这座古坟位置偏僻,缺阴少阳,坟包低陷,墓碑残破,很难让人联想到什么宝贝,可是黑鸦却在离开那阵法后便性急冲冲的跑到这里来了,这便很让人深思了。
黑鸦在段天看来应该就是乌凤,只是他的样子和灵性与本族的族人不同,可是也正是因此在离开桃花怨地之后,他还是依旧跟着自己踏上这漫漫凄凉修真路,这应该也可以算的上是一份情义了,因此段天对黑鸦也很是珍惜。
黑鸦的实力段天没有见识过,可是它却有一项极好的特长,这个特长也是段天对他最满意的一点,那就是对于宝贝的灵敏感应。
段天右手轻轻一挥,那古坟包上的杂草便自动扒开了,接着里面黑色的土壤也自己跑了出来,随后便露出了里面的已经腐烂成碎片的棺材,那棺材内没有尸骨,只有一些杂草和泥土,还有一些地蚕一般蠕动的东西,段天右手再次一挥,接着那棺材内便冒出了一团白雾,那白雾出现之后很快便消散了,待白雾消散之后,里面的秘密便展露在了段天的眼中。
坟下的棺材本是木质的,因此全部都被腐蚀的差不多了,可是它的底板却是玄铁的,那玄铁很大,而且无论段天怎样去感受都感受不到它的气息。玄铁之上刻满了文字,而且有一条又一条淡淡的刻痕在上面,那文字段天一个都不认得,那些字他完全没有感觉,而且密密麻麻的很难看清。
他轻轻一跃,便落在那一块平整的玄铁之上。那玄铁在他幻识内可以很清楚的就感觉到不是一块棺底,而更像是另一口玄铁棺材,内部应该是空的,而空的应该就是黑鸦想要告诉他的东西了。
最后段天没有办法,那玄铁上面的文字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读懂、破译,而且那口玄铁棺材一般的空心盒子也没有任何的缺口,他只好便拿出那刚刚得到的无主纳物手套,接着便将那大块玄铁装了进去,最后将那纳物手套也给装进了自己的纳物手套之中。
将古坟的样子稍微复原之后,段天便苦涩一笑,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作是又一块馅饼,刚刚得到的无主的手套便装上了这块黑鸦认为是很行的宝贝。可是不管怎么说,在将来自己的漫漫修真路上,这口棺材肯定也会为他再添几分色彩......
段天继续回到了那东方府邸门前,接着心中默默哀悼了一遍之后便心情复杂的向着古楼之地赶去了。
那刻有东方二字的孤碑勾起了段天的一缕情思,如果自己不幸在这蓝云世界内道消身陨,不说一块孤碑,恐怕连个全尸都难以保全吧!他自嘲的想到。
再次回到灯火辉煌繁华的大街上,段天因为心中复杂的自悲之情,那些笙嚣和迷离也仿佛将他隔绝在外一般,虽然盛世年华,可这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又有谁会注意到身边长袍下一片阴影的悲伤呢?
不过虽然他心无所系,可是还是有人将他的耳朵大了一道缝子,接着大声喊了起来。
“快来看啊!快来看啊!大会上的秘密武器啊!得了就可得第一啦!开来看啊,快来看......啊,这位小哥,快来看看,快来看看。”一个小贩模样的英俊青年在段天不远处不断招手并呐喊道。
段天眉头微微一皱,像这种摆地摊的东西不仅害人不浅,而且还总是制造心烦的噪音。于是他脚步依旧不停地从那人的地摊前缓缓走过。
“啊,这位夫人,快来,快来......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啊?这是我这里最好的春药了,绝对保证您胜过古楼里的那些姐儿,您看......”
段天的脚步微微一顿,原本很是压抑的心似乎得到了一刹那的释放,接着斗篷下的阴影微微一笑,然后缓缓回头向那小贩看去。
此时的小贩正满脸通红的跟路边一个路过的普通大婶说着,他的神色极为敬业,极为逼真,就像是人生第一个转折就在今朝一般,那话说的一句比一句卖力,可是也一个比一个难听。
那大婶本就是没有见过多少市面的,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进内城赏一下景,所以便显得极为拘谨,处处留心,本来听到那小贩激动的喊叫以为是自己掉了东西,可是慢慢到了后来,那小贩的话越来越难听,她马上脸一红,接着提着大布裙便跑了。
她一跑,那小贩马上便重重的叹了口气,继续寻找着下一个好相中的目标,可是这时刚好注意到段天回头了,于是马上便跑了过来,并开始了滔滔流水般的大肆夸张。
段天在微微回头之时便用幻识对着那人扫描了过去,可是在幻识之下,他马上便微微一惊,接着再次一笑,缓缓转身向那人看去。
“古楼你去过?”段天打断了那人的胡言乱语说道。
听了这话,那人微微一顿,可是很快便又大肆夸赞了起来。
段天微笑更浓了,可是却没有理他,接着再次转身向古楼的方向走去。
摊边的嘈杂离他越来越远,道上的行人与他擦肩而过,楼上的灯辉从他的眼角掠过,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再次来到古楼,段天的所有思绪便都放下了,夜空下的古楼窑子总是人最多的,不管今朝有酒与否。
一楼换了一个布局,简单了一些,但单调的舞蹈曲目换了一下,不仅加了一些乐器,而且还增了一些戏耍之人,因此是三花齐放,各色的看管都能满足了。
舞台下的散座增多了一些,人却变少了一些,不过每桌都少不了陪侍的姑娘,因此倒也显得一副欢闹热腾。
段天脚步不停,一直径直而上,可是走到二楼的时候,目光还是向着其中一个灯光敞亮的房间随意瞥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便继续向上走去。
四楼的守门没有拦他,段天也不管是那白衣男子的吩咐还是岚清的面子,总之最后他还是走到了她的门前。
房间的位置他还记得,可是在到了门前却发现里面是黑的。周围所有房间的纸糊墙上都可以看见光亮,唯有这一间是个例外。
段天没有用幻识去探查,而是右手一挥,那门便自己开了,接着他便像一阵风一般飘了进去,随后那门便轻轻的关上了。
房间内没人,不过却有很暗淡的灯光让里面的景物微微反光,段天对面的那扇窗是开着的,在这四楼的高度下,山间的清风偷偷溜了进来,然后扫动睡床前落下的帐幔,扫动屋内摆设的绿蒲叶子,扫动桌上一纸墨迹书佥......
“初试须急赴切记莫忘”
段天将那留言缓缓放下,接着便从他右手上消失了,字迹虽然娟秀,墨迹也尚未干透,可是段天在其中却感受到了一股风雨摧来前的平静,或是一场毫无准备却信心满怀的唯我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