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阿苏面前,阿苏夹口便问:“世叔,你是不是跟我四叔说好了,要把找到宝藏分一半给秦海他们?”我打量了一下阿苏,问道:“怎么,你有意见?”阿苏讪讪一笑,道:“哪有,我只是觉得是不是给他们分多了些?”我没好气的道:“那也是我跟你四叔的事,跟你有什么相干?”阿苏嘿了一声,说:“世叔这么说就不对了,之前找那个手印的时候,我可是出过不少力,那宝藏也应该有我一份,怎么能你跟四叔做主,说分就分了呢?”
我嘴角一抽,哂笑了一声,反问:“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分呢?”阿苏眼睛一亮,说道:“您和世叔怎么分我不管,但我出了那么多力,又事事走在前面,这一番苦劳怎么也值个三分之一吧!就算我是晚辈,本事也及不上你们,再不济四分之一总是有吧。您现在分出一半给秦海,那我的四分之一,岂不是变成八分之一了?怎么说侄儿都是自己人,怎么能比外人还分得少呢?两位叔叔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侄儿啊?”
听完阿苏的长篇大论,我气不打一处来,暗想阿四怎么找了这么个贪财的东西来当帮手!讥道:“你倒是挺会算账的,这些年帮阿四赚了不少吧!”阿苏略一欠身道:“世叔过奖了!”我猛地想起一事,问道:“这话是阿四让你来跟我说的吗?”阿苏应道:“怎么?侄儿自己的辛苦钱,难道侄儿还没有权力向世叔讨要吗?”我料想阿四也不会派他来跟我说这番话,有些生气的说:“这事儿你跟你四叔说去,他愿意给你多少我不反对,但秦海那份是我答应过的,决不能少。”
说完,我正想转身回屋,阿苏却又把我叫住,他说:“世叔,我四叔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我看这事还是您去跟他说好些,我四叔那人就听您的。”对阿苏的厚颜无耻,我感到极端愤怒,狠狠了瞪了他两眼,压着火气说道:“是你要重新分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东西现在还没找到,就算找到,也轮不上你来啰嗦,滚!”阿苏阴阴一笑,道:“世叔,有件事情小侄可得提醒您一下。”“什么事儿!”我眼神一凛。
阿苏动了动嘴角,有恃无恐的道:“世叔可知道,婶子和小妹是由我安排的?”“你…”我一声怒喝,万没想到阿四竟然会把我的家小交给这小子安排,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可转念一想,在没有拿到宝藏以前,阿苏断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再说现在大家都被陷在这里,就算他想做什么也无从做起,如果我现在露出怯意,反倒会被他控制,说不定以后还有可能成为帮他寻墓探宝的工具,倒不如先稳住他,再找机会跟阿四说道说道,阿四定能镇得住他。
主意一定,我冷哼一声,出言恫吓道:“你敢!以我的道术只须卜上几卦,就能找到我的家人,你认为你有能力藏得住他们?我愿意走这一趟,是看在阿四跟我是多年好友,不想跟他撕破脸皮,要不然…哼!告诉你小子,少打这些歪主意,要是你婶子和小妹受到一点惊吓,小心我剁了你。我的手段你可是见识过的,到时候,别怪我不认你是阿四的侄儿!”说完我双眼一瞪,喝道:“滚,少他妈跟老子废话!”
小玉听到屋外争吵起来,裹上毛毯出得屋来,我听到脚步声响,回头喝住小玉:“回去!”阿苏明显是被我那番话吓住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低笑了两声说道:“既然世叔不愿意,那小侄就不多说了。请世叔早些歇息,小侄打扰了!”说完色色的瞟了小玉一眼,转身便走。“等等!”我唤住阿苏,又道:“小玉现在是我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婶子了,以后你再敢这么大胆,小心再也看不见东西!”阿苏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径自去了。
我望着阿苏离去的背影长声一叹,暗想这混小子绝对不会就此放弃,看样子在我家小一事上面,还要颇费些周折,只希望阿四能够镇得住他,要不然被这浑小子弄得我跟阿四反目成仇,可就太不划算了。我回到屋里,见小玉坐在床沿,眼里闪着泪光,知道是我刚刚语气太重,让她受了委曲,一番温言劝慰以后,她才高兴起来,重新铺好毛毯,服侍我睡下。
第二天,天没亮我们就起床了,小玉仍旧用白布裹身,说是怕弄坏了那套衣服。我想想也是,收拾好一应物什,带着小玉来到海边,阿四和秦海他们也才刚到。阿苏也在,看上去神情自若,一点没受昨夜的影响。我没有多说什么,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稍微寒暄了几句之后,再和大家在海滩上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才一起划着小艇向小岛的南面而去。一路上,我向又秦海他们交待了一些寻宝探秘时需要注意的事情。
在阿四的指引下,我们很快就到了那个像小山一样的巨石前面,这时候半个太阳才刚刚升出海平面。或许是因为我们运气好,这时正值落潮期间,那个洞口有一大半露在海面,洞里的海水大约只有两尺来深。我们下了锚,阿四当先跳进洞内,阿苏身子一纵也欲跳下,却被我一把抓住。我一本正经的提议让阿苏留下来看船,好在险情发生的时候,有个接应的人。
阿四看了看小玉,又看了看有些生气的阿苏,想了一想终于答应下来,看样子,他是以为我不想让阿苏太靠近小玉。进洞以后,是一个宽约一米的甬道,由于是背光,洞里的一切都看不大真切。我们点燃风灯,小心翼翼的向前摸去,走了大约五六米远,甬道变宽了些,已经可以让两个人轻松的并肩而行了。又走了几米,已是甬道尽头,水面下露出一个直径约有两米的圆形大洞,黑沉沉的看不见底。
我取出用一块石头和细线做的垂线,放了进洞,从走线的长度来看,这个洞约有十二三米深。我回想了一下巨石周围的情景,估摸这大洞会通到海边的山崖那里,算算怎么也有五六十米的距离,再加上这个洞的深度,最少也得潜水八十米左右,这还是在水底通道是笔直的情况下。更何况在十米深的水下,压力会变得很大,憋气的时间会大大缩短,一口气根本不可能游那么远。同时光线也是个问题,要是万一遇到岔道,肯定会被困死在水里。
我问了下秦海的潜水距离,他想了想说最多能潜个五十米左右。这哪里够,别说游到对面还差着老大一截,就算他能进去了,我们又怎么办?特别是小玉,她可是半点不会游泳。假如以符咒避水,那我的双手就会被占住,游动不了,何况十米深的水下,压力那么大,能将水逼开尺许就算不错了,可这样也顶多能让一个人换两口气的,如果让秦海拉着我游,速度就会变慢,逼出的空气也会变成只够我们两人各换一口气。怎么办呢?
我转念一想,既然这个洞是人工开凿的,那么肯定有人进去过,只是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探险之行一时陷入僵局,过了一会儿,秦海试着问我,能不能用油布做两个袋子,这样不就可以换气了吗?我一拍大腿:“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大家当即翻出一块油布,牢牢束成一个袋子,吹胀后放到水里一试,果然不漏。大家都高兴了起来,又拿出油布束了个袋子,与之前那个连在一起,让秦海抓在手里。
我们再拿条长绳绑到秦海的腰上,嘱咐他坚持不住的时候,或是遇到危险,就拉动绳子,我们好拖他出来。秦海点头应下,我又烧过符篆念动法咒,查探了一下周围有没有阴物,结果很令人满意,至少以我为中心,方圆五十米之内是没有的,再远些就不知道了。我把正阳剑交到秦海手上,告诉他这个有避邪的功效,一般的阴物都会避得远远的,又烧过一张符篆让他喝下,在短时间内增加他的力量,好让他游得更远些。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秦海做了几次深呼吸,跳进了洞中,可惜却潜不下去,我们知道是受了气囊的影响,又找了几块石头缚在他身上,才让他顺利潜入水中。折腾了这一会儿,甬道里的水已经完全消退,坑洞里的水面也退下去约摸十厘米深浅,看样子这个坑洞是与海水相通的。绳子越放越长,转眼已经十米了,一切都很平静,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水面,生怕秦海会在黑暗的水下遇到什么危险。绳子又放了两米,估计秦海已经潜到坑洞底部了。
忽然,绳子猛地走出许多,我心头一紧,正想出声让大家把秦海拉上来时,其中一个水手摇着手抢先说道:“没事!没事!海哥这是找到了路,蹬着石壁向前蹿呢!”我刚松了一口气,却见水面上冒出一阵密集的气泡,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是换气吗?”那水茫然摇头道:“不像,应该没这么快吧!”我心头又是一紧,一声大喝:“快拉!”众人同时一惊,七手八脚的抢住绳子飞快的把秦海拉了回来。
“哗啦”一声,秦海冒出水面,瞬间又被我们拉出坑洞。他捂着后脑勺,气急败坏的猛拍了一下水面,瞪着那两个主要负责拉绳子的水手骂道:“你们干什么,他妈的,痛死我了!”两个水手一脸无辜的指了指我。秦海见是我下的命令,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连忙解释道:“海兄弟,我刚才看水面上有气泡,以为你呛水了,这才让他们拉的,对不起啊!”又问:“刚刚那气泡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在换气?”
秦海揉了揉后脑勺,把两个瘪瘪气囊一晃说:“喏,是这两个东西漏气了,水太深,压力太大,这两个东西根本不管用!”这下轮到我不好意思了,忙向秦海道歉。秦海摆摆手说没事儿,这都是为他的安全着想,怪不得我。那两个负责拉绳的水手,把秦海扶了起来,其中一个自告奋勇的道:“海哥,要不我们先去探探吧,你休息一会儿!”秦海估计实在是撞得痛了,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