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螃蟹的事情还有一点,因为他们螃蟹是现杀称重量的。我发现他的螃蟹背上都捆着很粗的绳子,而且客人买的时候还不取下来。有麻绳,麻绳都算好的,不怎么重。还有稻草的,稻草就比较捣糨糊了,比螃蟹最大的钳子还要粗,还绑好几圈。最让人看不下去的就是布条绑的。跟麻绳一样粗,那布匹还是湿的,里面全是沙。我说咱们来称称,一称我就知道有多坑人,他妈的有半斤多,整个螃蟹才一斤。我说你这个搞法肯定要完蛋。于是他又开发了新产品。门口用周转箱养着泥鳅,蜗牛,黑鱼,鲶鱼,鳝鱼,甲鱼,总之都是香辣系列的。还有蛏子,蛤蜊,生蚝,扇贝,海瓜子。
这样一搞我还要问他,兄弟,如果卖不掉死了怎么办?他说亏呗。
我说你真是败家子。所以后面一段时间我就不愿意去看了,看一次伤心一次,而且每次都把刚死的螃蟹给我吃,吃的我郁闷死了。
车子停在他家店门口,我又来到了这个伤心的地方。他饭店的名字叫“时尚香辣蟹”,估计有两百个平方,左右是两家美容院,对面是公共厕所,还有个变压器。
还没进门就被他看见了,穿出门外跟我说话。
“华哥,你来了。”
“这几天生意怎么样啊?”
“昨天卖了两只螃蟹,最后一桌是晚上十二点来的,螃蟹都杀了,厨师说煤气又没了。”
“呵呵!反正你闹着玩儿,没事!”
我对着旁边的两个小姐店指了指,意思是要给赵锋分析生意不好的原因:“兄弟,你还真不会选地方,居然挨着炮房开饭店,不霉死你才怪,你再看对面,那是公共厕所,风水里属于五黄煞,厕所里面天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再多财气也要被冲走,另外那个变压器也是召鬼的。”
我把墨镜取下来,拍了拍赵锋的肩膀,然后在他饭店的第一章桌子上坐下来,他店里的服务员小妹给我倒茶。我跟他们其他几个也问好。
“华哥,你什么时候学风水了?”
“妈的,这个哪里是风水,就是气场对你生意不利。”
赵锋是不信迷信的人,所以他往往忽略了自然规律。
“兄弟,你家螃蟹今天又死了多少?可别叫我吃香辣蟹,我宁愿吃你一碗年糕。”
店里的几个人都笑了。那个小妹说:“华哥,我们就是天天吃螃蟹。”说着他从厨房里又给我提出来一个大的,“你看,这个有两斤多,刚死的。”
“快拿进去,现在是上班时间,等下有客人给做了。”
“哦”
赵锋吼了她一句,那小女孩儿仍然在笑,好像还没玩够。我说赵锋你找的人也真淳朴!
“没办法的事儿,这年头,长的稍微有姿色的都去当了小三,哪个愿意当服务员啊!”
“我问你个事,你要有一说一。”
“你说。”
“你说良子好不好?”
“怎么啦?你准备和她结婚了。”
赵锋第一反应就猜中了,我说你这一点你还不错。
“我感觉她不错,是给我的话,我一定会娶她,人家还是大学生呢?”
“我喜欢的女人哪个你又不喜欢了?我让你实实在在对她评价评价。”
“好,真的好,现在这个社会还能找到这样的女人真是难得,白天画画儿,晚上画皮,多好啊。华哥,你就好好对人家吧!”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偏了,偏倒隔壁两家小姐店了。华哥!我隔壁这两家店真难做。我问怎么了?赵锋撇撇嘴说:“唉~!现在的社会竞争太激烈,人也奸诈!”
“妈的,上学的时候老师就告诉你了,什么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生物进化论,你到这个年龄感叹个毛啊!”
“我隔壁这两家都不让对方好过,不让对方做生意,头两天还打架了,右边这家老板胳膊被砍断了,现在是两家人只要谁有生意,另外一家就报警,搞得只要有客人进去,就有人从外面锁门。你说笑不笑人?”
“有什么好笑的,是他们的庙小,香火太细。”
我给赵锋发了一支烟,刚点着,赵锋又想起什么。
“对了,还跟你说,现在是他们不报警,警察也来,反正每次到哪家,哪家都要上供,否则警察说有群众举报,他们问是谁举报的,警察说有保护证人的权力。”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可能占了哪一家的便宜,想帮人家。
赵锋笑了笑,我左边的老板是安徽的,这人不错,几次带我去玩儿,我想
别想了,这属于哪个区管?
就马占曹手下管,头两次还到我这里吃饭,现在他已经是副所长了。
妈的你在给我下套子啊,那你让他中午来一趟?
好,我们还吃香辣蟹?
狗日的,随便你,找我办事也不办招待。
我从餐厅拉了一张椅子到店门口,然后躺在上面进行光合作用,春天里的阳光和煦,懒洋洋的让睡意加重。不知什么时候,汽车鸣笛两声,我揉揉眼睛,饭店门停了一辆桑塔纳警车,下车的是马占曹兄弟。见到我一脸灿烂的笑容。
“华哥,一段时间不见你长胖了,气场又强了”
“强的都来蹭饭了不过也没事,我不吃,赵锋的香辣蟹就卖不掉!”
“怎么不叫嫂子一起过来?上次都没看清楚。”
“她在上班,最近搞创作,工作忙!”
“赵锋,我劝你把这个店转了,反正现在才投资了七八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们见的案发现场比较多,你这里有点凶宅的嫌疑,再说了,你看你两边都是晦气!”
我说了吧,不光是我一个人这样说,大家都这样说,你就别苦撑了,早死早超生!
赵锋给我们搞了两瓶五粮液,这个不是店里卖的,专门给几个兄弟准备的,有时候红牛也来骗酒喝。
马占曹说,我和华哥要开车!
赵峰说,别那样损人,不就是说我没车吗?等两天我也买一辆,买辆吉普,像马入海那样的。
我说那今天就玩玩,喝了酒打醉牌怎么样,就在你包间里。
赵锋说行。马占曹说等下叫下面的人把车开走。
吃饭的时候,我把事情跟马占曹说了一下,我说你现在还是副的,不要让手下人太招摇,否则会有人举报,到时候你脸上不好看。
马占曹说他还不知道。
不管知不知道都要悬崖勒马。我们是兄弟,兄弟就要想兄弟好。
马占曹说回去他就处分他们。
轰饮酒垆,酣兴俱起时候,加上赵锋店里的厨师,四人开始斗地主。打的很小二十,三十,四十。就这样我还输了五六百。因为很多不好的牌我也叫,我总不能赢下面兄弟的钱吧,反正输赢都是赢。
晚上又在赵锋饭店吃了一顿饭,那时候我真的累了,也没有去卿满堂,老谢办事我很放心。临走时我对赵峰说:“有些便宜不要占,人情帐最难还,这次就要画上句号现在你可以过去邀功了,兴许晚上安徽老板还给你配个妞。”
回到家洗了澡就躺在床上,九点钟的时候,良子回来了。踢掉鞋就趴在床上。我说你又累了。她说嗯。那能不能不上班了,反正我能养你。良子抱着我开始亲,她说等和我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再当全职太太。我说明年就结,到时候我还要带你回我老家一趟。